第144章 离天回归
但是他无法插手，因为界域的存在，他不能与她真正的直面生死之局。
他只能与她共同承担生死结果。
在感知到紫色雷电威胁时，离天的道心已经几乎近崩溃。
是守护者大人帮他稳住了心神：“她不会出事！”
果然，守护者大人话音未落，另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了，是叶凡！
“叶师兄！果然靠谱！”看着最终被吞噬的紫雷，离天终于安心的陷入了沉睡。
「还有最后三尾幻境，他就可以去找他们了。」
第七尾是「怖」不足半日，离天就成功破除。
第八尾是「喜」圆满的虚假，也无法困住离天，一日，变也破除。
第九尾是「执」对「贪嗔痴」的最终考验，这一境持续了两日之久。
「执」幻境剥离他所有的伪装与执念，将上古血脉中最原始的欲望与责任摆在面前，稍有不慎便会彻底迷失。
但他知道，只要熬过这一劫，觉醒的上古血脉将让他拥有打破界域壁垒的力量。
到时候不管沈墨璃在哪里，他都可以与她共同面对。
离天沉入幻境的刹那，周遭的一切都开始扭曲。
妖兽森林的腥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灰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色彩的古老卷轴，正缓缓铺开他血脉深处最隐秘的记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剥离——不是肌肤筋骨，而是那些他用几百年修行筑起的“伪装”。
作为九尾狐，他早已习惯用温和的笑意掩盖利爪，用沉稳的语调藏起獠牙，可此刻，那些刻意收敛的锋芒正不受控制地外溢。
他彻底化身为一只通体血红的狐狸形态。
狐首高昂，额间凝着一五星光芒忽明忽暗。
竖瞳是纯粹的墨色，却在转动间翻涌着暗金色的流光，那是上古血脉觉醒时的征兆。
尖耳挺立，耳尖簇着几缕更深的赤红，在光影里泛着绸缎般的滑腻。
尾尖扫过虚空，带起的不是灵力波动，而是上古荒原的风沙。
喉间滚动的不是呼吸，而是族群在蛮荒岁月里留下的低吼。
九尾：非人、非妖、非仙。
他们诞生于天地之初，在一场与上古魔族的战役之中，他们与龙族，不惜一切代价，配合仙族绞杀魔族，最终帮助仙族坐稳了三界之主的位置。
却因为在战争中所使用的力量，遭到了忌惮。
青丘之上，所有出生的幼狐，如果是九尾，都会被要求剜去一尾，以断其力量传承。
幻境里，离天看见先祖们一再的退让，换来的是，终身的囚禁！
“我们助你们定三界，你们却要绝我全族？”九尾族长的嘶吼震彻云霄，他以自爆为代价瞒过仙族，撕开时空隧道，将几只新生的九尾偷偷送离——那是族群最后的火种。
百年之后，九尾之力彻底断绝传承，青丘结界被撤，狐族离散，隐匿世间。
“恨吗？”一道蛊惑的声音在离天耳边响起。
“恨！”
“是的，就是这样，所以有朝一日，你一定要毁天灭地，杀了所有负与我们狐族之人，仙族首当其冲，妖族也不容放过，人族也是罪有应得！！”
“对！”
......
“小狐狸，你是离天？”沈墨璃清澈的声音突然响起，如清泉浇熄烈火，离天双眸中的血红渐渐褪去。
骤然间，一道紫色雷电劈落！
“离天——帮我报仇！”沈墨璃凄惨的叫声刺破耳膜，离天的眼睛瞬间沁出血来。
离天的眼睛沁出了血。
幻境怎会让离天轻易醒来！
......
画面骤变，天地间一片疮痍，尸山火海绵延万里。他带领妖族踏平云隐宗与玄冥宗，更与叶凡、皇甫瑾瑜联手，不择手段寻得打上仙界的路径。
杀戮奔腾，暴虐如毒药般侵蚀着理智，却也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
可当目光不经意扫过人间，那份畅快突然被堵塞。“不该是这样的……”离天喃喃自语，血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一旁的「皇甫瑾瑜」冷冷道：“仙族本就该死！”
而「叶凡」面无表情，“为了小师妹，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可以的，不是么？”
“不是的......不是这样......”离天停下来所有的动作，“是哪里出错了......”
幻境开始剧烈晃动，混沌灰白如被狂风掀起的幕布，猛地撕裂一道裂隙。
裂隙那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他一爪刺过「噗！」的一声。
沈墨璃的胸膛被自己贯穿，他能感受到她心脏的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可即便这样，沈墨璃的眼中，只有震惊，可她眼中没有恨，只有震惊，甚至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清明……
画面再变，是沈墨璃蹲在巨树下，温柔安抚着一只失去父母的小狐狸，轻声说：“别怕，我会很多治疗术，能帮你。”
“小离儿，她是个好人。”母亲的声音温柔响起
“小离儿，去吧，跨过去......”是父亲！
记忆如潮水涌来——他与沈墨璃签订生死契约的瞬间，阳光正好。
“沈墨璃，如果你死了，我却还活着，你希望做些什么？”
“当然是好好活着，做一只快活潇洒的狐狸！”
“不要我为你报仇吗？”
“报仇？没有必要吧，如果你真的无聊，不如多去人间转转，我和你说人间有不少关于狐狸和书生的话本呢？”沈墨璃说的无比真诚。
“那如果我的祖先曾被人欺骗、欺辱，我该怎么办？”
“如果有能力，就杀回去啊，打的他们跪地求饶！”
“要是还不得行，能苟着就苟着呗，活下去就有无限可能。”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好些个事情，如果已经时过境迁，我个人感觉，还是要把握好度，你觉得呢？”沈墨璃看着离天似乎不太稳定的样子。
“度？如何把握？”离天不解的看向沈墨璃。
“我想想啊......我理解的就是，有仇就找当事人报，就这么简单！”
“那如果当事人死了，或者当事人取了你全族性命呢？”
“呃......如果你以牙还牙，完全的不顾对方家族是否存在善良之辈，这样的行为可能算不得错，但是我个人觉得，如果这样做了，你会后悔——因为你会变得和他一样，也许你会陷入无限的空虚或者愧疚，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
“所以，如果你能守住一些底线的话，你觉得会不会更好一些？”
离天迟迟未开口，良久沉默后，离天眼中的血红彻底散去。“嗯，我明白了！”
而这一切，与离天是幻境，与沈墨璃只是一场梦境。
幻境深处，那名自爆的九尾族长的声音带着欣慰的笑意响起：“这次和以往的都不同，这次是守护，而非杀戮！很好！很好！”
离天在幻境彻底消散的瞬间，感觉周身紧绷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通体血红的皮毛渐渐敛去灼目的戾气，化作温润的赤金色，像是被晨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额间忽明忽暗的五星光芒彻底稳定下来，凝成一枚剔透的印记，映着他眼底全然的清明。
九条狐尾在空中轻轻舒展，最后一尾的轮廓终于清晰地浮现，尾尖泛着淡淡的流光，与其他八尾交相辉映。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爪尖，那里曾沾染过幻境里的血腥，此刻却干净得如同从未触碰过杀戮，一种安定的力量，在血脉里缓缓流淌。
混沌散去，妖兽森林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他的鼻尖。
“守护而非杀戮......”离天轻声重复，字字坚定。
他终于明白，最后一尾的历劫，从来不是要他在仇恨与放下之间做选择，而是要他看清：九尾狐的力量，从来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守护自己认定的“值得”。
体内的上古血脉彻底觉醒，不再是狂暴的洪流，而是温顺却磅礴的江河，在他四肢百骸里静静流淌，带着足以打破界域壁垒的力量，却也藏着收放自如的克制。
“去吧！带上这个！”森林守护者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下一刻，他的身影化作一道赤金色的流光，朝着万象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要去见他们了，去和她并肩，去面对那些真正需要被清算的恩怨，去守护的底线。
沈墨璃指尖的丹火微微一颤，她忽然抬头望向窗外，脸上情不自禁地漾起一抹明亮的笑容。
离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