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虎青灯轻剑斩黄泉

第798章 虎王扬名

798章:虎王扬名(至元四十二年秋?欧洲诸国信使往来)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遴选信使时,特意召见托马斯——这位曾出使拜占庭的修士不仅精通拉丁语与希腊语,更懂东方器物。“你带三件礼去虎首堡。”皇帝指着库房中的珍品:“象牙圣母像(高尺许,匠人耗时三年雕成,暗藏欧洲地形图于底座)、阿拉伯马两匹(日行八百里,蹄铁刻帝国徽记)、《查士丁尼法典》抄本(羊皮卷,边缘绣帝国疆域)。”

托马斯不解:“为何赠法典?”皇帝冷笑:“若萧虎识得此物,便知我朝律法森严;若弃之,便是只懂武力的蛮夷。”临行前夜,枢机主教私下塞给他一枚银十字架:“遇危时出示,东正教会或会相助。”托马斯抚摸着圣母像底座的暗格,知道这趟差使,送礼是表,探虚实才是里。

自维也纳至虎首堡,托马斯一行走了四十五日,途经十七处蒙古驿站。每到一站,他都假装整理行装,实则记录:“多瑙河驿站驻兵五十,皆佩短弩与弯刀,驿马膘肥体健,换马不超过一刻钟。”在黑海沿岸驿站,见汉人驿丞用“流水账”记录过客信息,精确到“某时某分,某国使者带马几匹”,不禁在日记中惊叹:“蒙古驿站之严,远超我朝邮驿。”

过基辅时,他特意绕去军器坊外围,见工匠们正将钢坯锻成甲片,叮当声昼夜不息。一个卖水的老汉说:“这些甲胄要送往前线,萧将军说‘甲坚则兵勇’。”托马斯默默记下甲片的尺寸——比欧洲骑士甲薄却更光亮,显是淬火工艺不同。抵达虎首堡前夜,他已在羊皮卷上画满驿站分布图、兵器草图与士兵装束,这些将是献给皇帝的第一份“厚礼”。

托马斯入议事厅时,刻意放慢脚步观察:虎皮王座距厅门正好三十步(欧洲宫廷的“礼步”距离),两侧官员按“左蒙右汉”排列,腰间佩饰各有讲究——蒙古那颜的腰刀嵌绿松石,汉臣的玉带雕祥云纹。萧虎端坐椅上,左手轻叩扶手上的虎纹,目光如炬。

按欧洲礼仪,托马斯鞠躬三次,呈上国书。通事刚译到“愿两国永结兄弟之好”,左列那颜便怒喝:“见我主当跪拜!”托马斯不动声色:“我乃神圣罗马帝国使者,只向上帝与皇帝下跪。”萧虎忽然用拉丁语问:“贵使见过罗马教廷的骑士团?”托马斯大惊——这虎王竟懂拉丁语。他答:“见过圣殿骑士,其勇冠欧洲。”萧虎笑:“虎首堡的骑士(指蒙古重甲骑兵),或可与之一比。”这场无声的较量,托马斯知道自己落了下风。

检视礼物时,萧虎手指抚过象牙圣母像,忽然对周显道:“底座是空的。”托马斯心头一紧,只见萧虎轻轻旋开底座,露出里面的欧洲地形图——图上用红笔标着帝国驻军地点。“贵主倒是坦诚。”萧虎将地图递给文书官:“照此图,补全欧洲兵力分布。”

见阿拉伯马时,他翻身上马,绕厅一周,赞:“脚力不错,可作驿马。”唯独拿起《查士丁尼法典》,翻了两页便放下:“律法当应时变,此书虽精,却不适用于北境。”托马斯正尴尬,萧虎命人取来回礼:“赠贵主两物——蒙古良驹十匹(比阿拉伯马更耐严寒)、汉地《农桑辑要》译本(附北境耕作图)。”托马斯懂了,这是说“蒙古骑兵强于欧洲,而治理需学汉地”。

托马斯归国后,与同时抵达的波兰信使在神圣罗马帝国宫廷争论不休。托马斯在《东方见闻录》中称萧虎“勇而有谋,治下严明,虽为蒙古人,却具王者之风”;波兰信使则因本国遭兵祸,怒斥“虎王实为‘披着人皮的猛虎’,三不屠令不过是诱敌之计”。

争论传到法兰西王廷,国王路易九世命人综合两说,得出结论:“此虎王,威可惧,智可学,当暂避其锋,徐图交往。”而威尼斯元老院则更关心实际利益,在给商人的指令中写道:“‘东方虎王’治地可通商,速携香料、琥珀前往,换回丝绸与瓷器。”一个名号,竟折射出欧洲诸国的不同立场。

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听闻“虎王善待商人”,率二十人商队闯入虎首堡。市集上,他用一磅胡椒换了三尺蜀锦,转手卖给蒙古贵族,赚得盆满钵满。更让他惊讶的是交易规则:“汉商用算盘计价,蒙古税吏用天平称银,双方各执一份‘契书’,画押为证,竟无争执。”

他见一个波斯匠人在卖玻璃器皿,上面刻着蒙古云纹,问其故,答:“萧将军说‘器物要合当地人喜好’,不然卖不出去。”马可?波罗立刻调整策略,让随船工匠在琥珀上雕虎纹——果然被那颜们争相购买。月余后,他在报告中写道:“虎首堡的市集,比君士坦丁堡更像‘世界之窗’,这里的人只认货好,不问你来自何方。”

马可?波罗向萧虎申请设“欧洲商栈”,周显提出三个条件:“一、商栈驻兵不得超过十人;二、所有交易需经汉吏登记;三、不得藏武器与密信。”马可?波罗一口答应,却在选址时动了心思——他想选靠近军器坊的北市,以便刺探军情。

周显早有准备:“南市临多瑙河,便于卸货,且与汉商、波斯商栈为邻,方便交易。”实则南市四周皆为蒙古兵营,一举一动尽在监视中。商栈建成那日,马可?波罗见门楣上被官府钉了块木牌,刻着“公平交易,违者罚没”,用蒙汉拉丁三语书写。他知道,这商栈既是生意场,也是萧虎的“透明囚笼”。

萧虎命周显主理“西情档”,库房里堆满来自各方的情报:商队带回的“某国粮价涨落”,教士转述的“某国王室丑闻”,甚至有马可?波罗商队的“进货清单”(从清单可推测欧洲需求)。周显给情报分类:“红档(军政)、蓝档(商贸)、绿档(习俗)”,每档附“可信度评分”。

见托马斯的报告在欧洲流传,周显反其道而行——让东正教教士向欧洲信众讲述“萧将军护佑教堂”的故事,又命汉商在威尼斯散布“虎首堡银锭成色足,比帝国货币更值钱”。当神圣罗马帝国的密探混入商队时,周显早已从“进货清单”上的“异常采购”(多买硫磺、硝石)识破,故意给他们提供假的军需库位置。这场情报战,无声却激烈。

罗马教廷收到西里尔主教的信,信中称“萧将军允我教自由传教”,枢机主教们却争论不休。有人说:“这是蒙古人的诡计,想借宗教软化我欧洲。”有人主张:“可派使者去虎首堡,若其真护教,或可争取其皈依天主教。”最终决定派道明会修士柏朗嘉宾前往,临行前授密令:“查清‘东方虎王’对教廷的真实态度,若有敌意,便联合诸国共抗。”

柏朗嘉宾途经波兰时,见被蒙古攻占的城市中,东正教堂完好无损,天主教教堂却遭封存,更添疑虑。他在报告中写道:“萧虎的‘护教’,恐只护顺从者。”这种警惕,让欧洲与虎首堡的宗教对话蒙上阴影。

给神圣罗马帝国的回书,萧虎命文书官用蒙汉拉丁三语书写,开头便称“虎首堡都元帅萧虎,致书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既不用“大汗属臣”的头衔,也不称“兄弟”,保持平等姿态。国书末尾盖着虎首银印,印文“永固北境”四字,力透纸背。

随书送去的礼物暗藏深意:蒙古弯刀的鞘上,汉匠雕着“和为贵”三字;《农桑辑要》译本的序言中,萧虎亲笔批注“农事不分东西,能养民者皆善”。当腓特烈二世展开国书,见三种文字整齐排列,虎纹印气势逼人,忽然对侍臣说:“这东方虎王,不好惹,也不好交啊。”此时的虎首堡,已不再是欧洲人眼中的“蛮夷之地”,而是一个需要正视的强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