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熊首易向
回历630年夏,阿尔泰山南麓的熊首大帐内弥漫着狼毒花熏香,察合台的熊首刀正一下又一下地削着西伯利亚冷杉,木屑纷纷扬扬落在他膝头的《蒙古秘史》上。忽兰小心翼翼捧着染血的战报,熊首刀的寒芒映在他颤抖的瞳孔里:“王爷,术赤的豹纹骑兵在六盘山...”
“够了!”察合台的熊首刀猛地插进羊皮地图,刀刃恰好穿透“钦察草原”的标记,“我早说过,”他的声音混着帐外的狂风,“和窝阔台结盟,”顿在“就是与虎谋皮。”目光扫过案头窝阔台三个月前送来的狼首纹金箔,冷笑一声,“如今他怕是在漠北,”顿在“等着看我们两败俱伤。”
忽兰将密信放在熊骨案几上,信笺边缘的豹牙印泥已干涸:“王爷,托雷那边传来消息,”他的青铜镜映出远处六盘山方向的烽烟,“史天泽推行汉法大获成功,”顿在“汉地税粮比去年多了三成。”
察合台的熊毛披风突然扬起,他抓起案头的熊首符节,符节内侧的熊骨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想起三年前在居庸关,萧虎的星陨碎块弩箭如何洞穿自己的熊首军,又想起术赤突袭失败后负伤撤退的狼狈模样,喉间发出低沉的怒吼:“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整备三千熊首军,”顿在“随本王,”声音陡然提高,“去六盘山!”
三日后的六盘山狼首大帐,托雷的苏鲁锭短刀斜倚在虎皮王座旁,刀刃映着察合台大步而入的身影。孛儿帖的月光纹银冠微微颤动,银簪下意识握紧——她注意到察合台的熊首刀上,新刻了与托雷符节相似的狼首暗纹。
“四弟!”察合台的熊毛披风扫过满地的星象图残卷,“术赤违背斡难河之誓,”他的熊首刀指向北方,“如今自食恶果,”顿在“这草原,”声音渐沉,“终究需要一位,”顿在“能服众的大汗。”
托雷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苏鲁锭短刀的苍狼纹刀柄,目光如炬:“二哥此话何意?”
察合台突然单膝跪地,熊首符节重重叩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察合台愿率部支持四弟监国,”他的声音混着帐外熊首军的号角声,“但有个条件,”顿在“监国期满,”顿在“必须举行忽里勒台大会,”声音带着算计,“公选大汗!”
帐内气氛瞬间凝固。萧虎的火铳柄不自觉握紧,星陨碎块护心镜泛起警惕的幽蓝。他看见察合台腰间的熊首刀,刀柄缠着的狼毒花藤,与当年背叛时用的如出一辙。“二哥这是...”托雷的声音带着疑惑。
“四弟莫要误会!”察合台突然起身,熊首刀指向悬挂的《蒙古疆舆图》,“你看这广袤疆土,”顿在“西到钦察草原,”顿在“东到东海之滨,”声音激昂,“若无正统大汗,”顿在“如何凝聚人心?”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我拟的《选举规程》,”顿在“包括各部首领推举、”顿在“符节验证等细则。”
孛儿帖的银簪划过规程上“黄金家族直系方可参选”的条款,目光锐利:“二哥倒是思虑周全。”
察合台的熊首刀轻轻敲击案几,发出清脆的声响:“王妃谬赞,”他的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我也是为了,”顿在“黄金家族的基业,”顿在“千秋万代。”话虽如此,萧虎却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角余光始终盯着托雷腰间的苏鲁锭短刀。
消息传开,草原各部落议论纷纷。术赤的豹纹大帐内,红宝石戒指在案几上划出愤怒的痕迹:“好个察合台!”他的豹纹披风剧烈抖动,“见术赤失利,”顿在“就立刻倒向托雷,”声音带着恨意,“还打着选举的幌子,”顿在“分明是想,”顿在“掌控汗位交接!”
而在燕京行尚书省,史天泽的狼毫笔在《选举规程》上批注不停。他望着窗外排队参加科举的士人,突然轻笑一声:“察合台这一招,”顿在“看似支持四王爷,”顿在“实则在棋盘上,”顿在“又落下一子。”
是夜,察合台的熊首大帐内,忽兰捧着新制的符节进来,符节表面的熊首纹与狼首纹交相辉映。“王爷,您真要支持托雷?”他的声音带着疑虑。
察合台的熊首刀挑起符节,刀刃与金属碰撞出火花:“忽兰,你记住,”他的声音带着深意,“在这草原上,”顿在“没有永远的敌人,”顿在“也没有永远的朋友,”顿在“只有,”顿在“永远的利益。”目光望向六盘山方向,“监国期满的忽里勒台大会,”顿在“才是真正的,”顿在“权力角斗场。”
远处,托雷的狼首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察合台新换的熊狼纹军旗遥遥相望。萧虎站在星象台,看着孔雀石转盘上紊乱的星轨,火铳柄上的虎纹与这复杂的局势一同紧绷。他知道,察合台的倒戈,不过是新一轮权力博弈的开始,而真正的较量,还在那即将到来的忽里勒台大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