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斩空的情报
温暖的灯光从屋内倾泻而出，照亮了夏因略显疲惫的面容。
会议桌前的斩空正背对着门口，低头看着什么资料，听到开门声才转过身来。
“夏因？”斩空浓眉一挑，显然有些意外，“你怎么来博城了？”
他大步上前，粗犷的脸上带着疑惑：“怎么，你们青天猎所打算让你来做这件委托？”
夏因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斩空见状，心想也是。
眼前这小子虽然天赋异禀，但终究只是个中阶法师。
博城南岭安界外危机四伏，没有高阶修为贸然闯入简直是找死。
青天猎所再怎么缺人，也不至于派夏因来执行这种危险任务……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夏因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浑身一震——
“委托我已经完成了。”
夏因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斩空心头。
还没等斩空反应过来，夏因已经伸手将搭在莫凡脸上的风衣往下拉了拉，露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莫凡！？”
斩空一个箭步冲上前，粗壮的手臂稳稳托住昏迷的莫凡。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夏因：“你……你已经把莫凡带回来了？就你一个人？从安界外？”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夏因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直到这时，斩空才注意到夏因的状态有多糟糕——
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布满疲惫，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你……快进来先休息一下！”
他一边托着莫凡，一边带着夏因来到会议室里侧的休息间，军靴在地板上踏出急促的声响。
“砰！”
斩空用肩膀顶开休息间的木门。
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小空间里只摆着一张简易行军床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几个医疗箱。
他小心翼翼地将莫凡平放在床上，灰白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枕边。
夏因在里屋的椅子上坐下，安静地休息起来。
斩空站在一旁，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眉头紧锁：“你小子没什么事吧？”
夏因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就是魔能和体力消耗有点大，休息一会儿就好。”
这话倒是不假。虽然刚才的战斗激烈，但他如今早已今非昔比，还不至于和第一次化身无烬圣主那样疲惫不堪。
斩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你这小子真是乱来，博城安界外的森林，猎人小队们最多也就走一走外围，你倒好，一个人就敢往森林深处闯，而且还是晚上。”
他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地说道：“万一你有什么闪失，你那小鼎师兄怕是要提着刀来找我算账了。”夏因笑着说道：“放心，我可没那么容易出事。”
他从来都不希望自己生活的太过安逸，只有不断的磨练才能让自己更快变强。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气氛稍稍缓和。
随后，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行军床上的莫凡身上。
灯光下，莫凡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灰白的长发散落在枕边，衬得他的面容更加憔悴。
那些诡异的血色纹路虽然淡去不少，但仍隐约可见，仿佛某种不祥的印记。
斩空凝视着昏迷中的莫凡，眉头紧锁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拨开莫凡额前散落的灰白发丝，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莫凡现在需要大量精魄，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因为灵魂残缺而变成一个白痴。”
“灵魂残缺？”夏因有些疑惑。
“想必你作为青天猎所的人，对血利子这种东西应该有所耳闻吧？”
斩空想起不久前与青天猎所小鼎的谈话，理所当然地认为夏因应该知晓内情。
夏因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没想到斩空居然也知道血利子，这个可怕的实验，到底牵扯了多少人？
看到夏因点头，斩空继续道，声音里压抑着愤怒：“血利子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世。”
他拳头不自觉地攥紧，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它会蚕食使用者的灵魂，之前所有被抓回去的实验体，无一例外都出现了灵魂残缺的症状。”
夏因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些细节连妖男都未曾提及，斩空的情报来源显然非同一般。
他注视着斩空紧绷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位看似粗犷的军统，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情报网络。
斩空盯着莫凡苍白的面容，沉声道：“我已经让手下提前准备好精魄了，但这些恐怕还不够……只能慢慢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夏因突然开口：“斩空军统，这次寻找莫凡你没有亲自来，是不是去找涉及实验的那些高层了？”
斩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夏因的思维如此敏锐，竟然一下子就看穿了他此前的行踪。
沉默片刻后，他点了点头：“你小子倒是机灵。”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没错，我去了帝都学府找了松鹤。”
“松鹤？”夏因眉头微微皱起。
斩空转过身，冷哼一声道：“但那老家伙现在对血利子实验似乎完全不感兴趣了，我试探了好几次，他的反应都很平淡。”
夏因目光一凝：“你确定他真的不感兴趣？会不会是装的？”
“我能确定。”
斩空斩钉截铁地说，走回床边继续检查莫凡的状况。
“那老头虽然城府极深，但对于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东西，从来都是毫不掩饰的狂热。”他回忆起松鹤当时的表情，“这次他的眼神里连一点好奇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抗拒。”
这个回答让夏因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