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弗兰德院长太谦虚了!
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泼洒在奢华的庄园庭院中,将汉白玉铺就的小径照得一片霜白。
宴会厅内的喧嚣早已散去,只留下浓郁的酒气在夜风中飘荡。
弗兰德满面红光,脚步虚浮地搭着赵无极的肩膀,另一只手还在意犹未尽地挥舞着,对着三位教委大着舌头重复。
“名留青史,名留青史啊!”
“三位教委..嗝....名留青史啊!”
“秦明那小子...出息!”
“都是托了学院的福!”
“史莱克...嗝....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白宝山矮胖的身躯笑得像尊弥勒佛,连连点头,“弗兰德院长太谦虚了!您才是教出英才的名师!”
“以后有了史莱克诸位老师的加入,我天斗皇家学院更是如虎添翼!名扬大陆指日可待!”他显然也喝了不少,话语间满是志得意满。
梦神机面带温和的微笑,捋着长须,眼神深处却依旧是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只是颔首回应着弗兰德的吹捧。
唯有智林,眉头从下午开始就未曾舒展过,此刻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看着醉态可掬的众人,那份隐隐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毒斗罗中途离席时那冰冷的一瞥,雪星亲王紧随其后的匆匆离去,都像阴云般压在他心头。
史莱克那群小子...还有雪崩....。
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庄园气派的鎏金大门前。
夜风一吹,弗兰德酒意更涌,他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环顾四周,不满地嘟囔。
“老赵....那群....那群小怪物呢?跑哪儿疯去了?也不看看....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梦神机闻言,也微微蹙眉,侧首向一直恭敬侍立在阴影中的一名侍女问道:“雪崩殿下和史莱克的学员们呢?”
侍女微微躬身,声音清脆,“回禀首席大人,殿下与史莱克的几位贵客仍在顶楼揽月轩的内厅叙话。”
“还在内厅?”梦神机有些意外,随即释然,“年轻人兴致高,也是常理。”
“弗兰德院长,你看....”
“无妨无妨!”弗兰德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教委大人勿怪!小地方来的孩子,没见过这等世面,新奇玩意儿多,一时流连忘返也是有的!”
“老赵!”他用力拍了拍身边赵无极厚实的肩膀,“你....你去!把那群玩疯了的小兔崽子给老子揪下来!”
“赶紧的....别让三位教委久等!”
赵无极同样喝得满面通红,但魂圣的底子让他比弗兰德清醒不少。
加上刚得了天斗皇家学院教导主任的实缺,心里正美得冒泡。
“好嘞!院长您和教委们稍等,我这就去把那群崽子提溜下来!”他拍了拍胸脯,震得衣衫作响。
跟着那名引路的侍女,迈开大步,带着几分酒后的豪迈和即将“走马上任”的意气风发,转身朝灯火通明的庄园主楼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
弗兰德则继续拉着梦神机和白宝山的手,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天斗皇家学院如滔滔江水般的景仰。
智林则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锐利地投向主楼顶层那扇透着暖黄灯光的巨大窗户,心中的警兆越来越响。
时间在弗兰德醉醺醺的絮叨和梦神机、白宝山客套的应和中悄然流逝。
庭院里的月光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清冷的焦灼。
突然——
“啊——!!!”
一声狂暴、惊怒、如同受伤巨熊濒死般的恐怖嘶吼,猛地撕裂了庄园宁静的夜空!
那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丝.....惊惶?
正是来自刚刚上去的赵无极!
这声怒吼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弗兰德、梦神机、白宝山和智林头上!
四人脸上的醉意和笑容瞬间冻结、消失!
弗兰德那挥舞的手臂僵在半空,梦神机捋须的手顿住,白宝山脸上的肥肉猛地一颤,智林更是瞳孔骤缩,浑身魂力下意识地激荡开来!
“怎么回事?!”弗兰德失声惊叫,酒意瞬间吓醒了大半!
“赵无极?!”梦神机脸色剧变,沉稳不再。
“出事了!”智林厉喝一声,反应最快,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主楼顶层暴射而去!
“快!快上去看看!”弗兰德如梦初醒,魂力都来不及运转,连滚带爬地跟着智林冲了过去,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梦神机和惊魂未定的白宝山也紧随其后,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融洽,只剩下惊疑与凝重!
清冷的月光下,方才还一片和乐的庄园门口瞬间空无一人,只留下那声令人心悸的怒吼余音,还在夜空中隐隐回荡,预示着顶楼内厅之中,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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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疾步冲至顶楼内厅门外,只见赵无极如遭雷击般僵立在门口。
赵无极那双能生裂虎豹的巨掌此刻正死死抓着自己钢针般的短发,指节捏得发白,铜铃大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脸上交织着骇然、暴怒和一种近乎崩溃的难以置信!
他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压抑着滔天怒火的低喘。
之前引路的那名侍女垂手立在一旁,脸颊虽然微微泛红,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显然眼前这幅景象对她而言并非初次。
“老赵?”弗兰德心头咯噔一下,强压着酒意带来的眩晕和陡然升起的不安,上前拍了拍赵无极岩石般的肩膀,“怎么回事?见鬼了?孩子们呢....”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越过赵无极僵硬的肩头,扫向内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奢靡的暖光下,空气中弥漫着未散尽的酒气、甜腻熏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腥膻气味。
奥斯卡赤条条地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掐痕和可疑的“”。
他眼神空洞,失焦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汗水和的“”浸透了身下的昂贵地毯,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微微抽搐,仿佛灵魂已被彻底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