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尾声(合卺酒,美梦成)
卿欢耳膜震动,听到这话,不由得发了怔,此时此刻,她所要的也唯有这句生死与共的话。
一想起数日前的委屈,她眼眶发涩,怨不得他,便只能拿他的肩膀撒气。
低头便咬了口。
“莫咬这里。”他贴心地卷起袖摆,递给他一截手腕,但他手臂上还有不少伤痕。
看得她心头酸涩难受。
原本是要咬的,却变成了轻触,羽毛似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震,接着狂喜地望着她。
“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卿欢哽着声音,狠不下心拒绝,半晌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心愿既成,戚修凛再难控制心底的情意,半搂半压地与她耳鬓厮磨。
他这身子旷了许久,从翼州回来到现在,为了做戏满打满算也有两月余。
如今挨着绵软娇躯,嗅着她身上幽幽香气,止不住地想与她亲近几分。
戚修凛大手挥开帐子,托着她翻上了床榻,从她眉眼吻到脖颈,正待扯开她衣襟……
卿欢酡红着脸,“眼下你又不是我的谁,不许碰我。”
他咽了咽喉结,倒是顺从地点头。
“盘盘说的是,那等婚后,婚后再与你行敦伦。”但眼下,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环抱住自己。
卿欢被他箍的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他身上,却无可奈何,两人密不透风相贴。
两颗心也紧紧相依。
……
景和十七年,十一月初七,国公府戚修凛大婚。
这次婚仪比上回迎娶侧夫人还要隆重。
三书六礼走了半月,十一月二十二,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前往侯府。
承安侯哪里能想到,活一辈子还能见到女儿二嫁,嫁的还是同一人。
围观的百姓更是叹为观止。
大晋至今为止还未见过这种婚嫁,国公爷与夫人和离,如今又重新把人娶进门,给了两次聘礼,抬数更是多到惊人。
再看那大红的车辇上,竟然还有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潮儿衣冠整洁,戴如意云纹金银项圈,挪动间脖颈的生肖吊坠发出清脆的响动。
他坐在母亲身边,自是看什么都好奇,扒着母亲膝盖,摸了摸嫁衣上面的金线。
“娘亲,我听舅舅说,上次送娘亲出嫁,便是舅舅亲自背您出府,娘亲上次嫁了谁?也是爹爹吗?”
卿欢点头,头上冠珠轻晃。
潮儿叹口气,“那娘亲上次为何不带我?”
她忍不住失笑。
为何,还不是那时节你这小娃还未来娘亲身边,那时,她也不知能否在国公府安稳度日,甚至想着,若他想纳妾,她许是会主动帮着张罗。
一时陷入过去思绪,竟不知何时车辇到了国公府门外。
门外铺着红毯,潮儿被嬷嬷抱下去,随着众人喜滋滋拍掌。
宾客座无虚席,围观亦有无数百姓,于喧闹之下,她隔着纱帘,看到朝车辇走来的英武男人。
红袍礼帽,眉眼含笑,一如当年初见那般俊美模样。
走完所有的流程,她被送到熟悉的喜房之内,栖云院早已重新修葺,比之前拓宽两个院子。
恍惚中,她听到门扉被打开的声音,戚修凛滴酒未沾,赵明熠几人皆知晓他这一遭来之不易,很有眼力见地挡住了敬酒的宾客。
他倒是遵循礼制,再繁琐也不嫌冗杂。
直到饮了合卺酒,才眉目含笑地一直望着她。
解除了一切枷锁后,戚修凛拥着她,坐在窗边的竹榻上,看外面月朗星明。
她饮了几杯,略有些薄醉,靠在他宽厚胸前,想起从前种种。
“我刚入京都,来了国公府,那晚也是这样,月亮很大,地上都铺着一层霜似的光,但心里很怕。”
戚修凛问,“怕我?”
想来也是,她一个小女子到了京都,还被曹氏那样的人逼迫,又被他如此不怜香惜玉地对待。
卿欢转过身,双臂搭在他肩上,跻在他双腿间。
“那晚,我见着你,觉得你极为凶狠,但你这张脸,却很是俊俏。”新婚夜,她自然不想浪费时间,指尖顺着他鼻骨往下。
戚修凛呼吸一紧,没动作,由着她放肆。
“那晚是我不好,所以今晚,你尽管罚我。”
他甘之如饴。
与其说是罚他,不如说是赏赐,是馈赠。
卿欢笑笑,俯凑在他耳边,低语,“抱我去榻上。”
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文蔷县主相处久了,她所学甚多,外间的热闹与他们无干系。
喜烛静静燃烧。
摇曳烛光的映照下,帐子里交叠的身影如梦如幻。
院外,瓶儿擎灯,看着秋兰护着小世子,指着夜空中的银河。
“那是北斗星,像个小勺子,那是牵牛星,古书有记,七夕夜,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嫁河西牵牛郎君。”
秋兰跟着二姑娘,也看了不少书。
潮儿双手托腮,葡萄似的大眼睛盛满星光,“兰姑姑,那牵牛郎是不是像爹爹一样威武?”
才能娶到天上的仙女。
秋兰和瓶儿对视一眼,两人笑了笑。
而喜房内,是戚修凛一声哑过一声的低低呼唤。
满是怜惜疼爱,让人心潮澎湃。
卿欢汲汲营营数年,从最初只想跟母亲好好活着,到最后遇到一人,与他纠缠数载。
今日所得,也不枉她来时走得那般辛苦。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