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老师离去
白羽正在擦拭剑刃的手停顿了一下：“金无极带走了夏钟和夏苍。”她将长剑归鞘，“还有一位半步镇国级也跟着走了，但......”
“夏妍。”苏墨接上她的话。
拍卖会上那个戴着精神抑制器的少女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夏家遭此大劫，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很奇怪。”白羽点头，“她却连天剑计划都没参与。”
门外传来脚步声，钱武祥的刀鞘磕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老人倚在门边，胡须上还沾着酒渍：“醒了？”
苏墨转身。钱武祥虽然看似和以往一样，可眼神中的锋芒却更甚以往。
“老师。”
钱武祥摆摆手，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老子要走了。”他直接说道。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白羽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去哪？”苏墨问。
“北边。”钱武祥从腰间解下酒壶，灌了一口，“罗斯帝国和威尔斯开战，北境防线吃紧。陈阳那小子调我去帮忙。”
苏墨盯着老人手上的伤。那不是新伤，是旧伤崩裂——三天前与夏家那一战留下的。钱武祥从来不会让旧伤拖这么久不好。
“你的手。”
钱武祥咧嘴一笑：“人老了，伤口好得慢。”他又喝了一口酒，“别那副表情，老子又不是去送死。”
苏墨走到柜子前，取出两个杯子。他倒满酒，推给钱武祥一杯，自己拿起另一杯。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碰了碰杯沿。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苏墨想起第一次见到钱武祥的场景。
“记得我教你的第一课吗？”钱武祥突然问。
“握刀的手要稳。”
“屁！”老人笑骂，“现在——是活下去。”
窗外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又很快平息。钱武祥的目光追着声音远去，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魏家那丫头找你了吧？"
苏墨点头。
“魏家......”钱武祥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他起身，拍了拍苏墨的肩膀，“走了。北边的车不等人。”
苏墨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装甲车已经发动，引擎声格外刺耳。钱武祥走到车门前，突然转身扔过来一样东西。
苏墨接住——是一把短刀，刀鞘上刻着歪歪扭扭的"钱"字。
“留做纪念。”钱武祥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别死了。”
装甲车碾过碎石路，尾灯的红光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苏墨站在原地，直到白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魏家？”
......
魏家临时驻地的守卫比三天前多了两倍。苏墨和白羽刚靠近大门，四名佩戴翡翠胸针的武者就拦住了去路。
“通行令。”为首的武者冷声道。
苏墨亮出魏彤给的翡翠令牌。守卫们脸色一变，立刻单膝跪地：“守护者大人。”穿过层层守卫，两人被引到一间偏厅。厅内点着安神香，魏轻语正在煮茶，见他们进来，轻轻点头：“小姨在处理家族事务，稍等。”
茶香氤氲中，苏墨注意到魏轻语手腕上多了一道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白羽显然也看到了，银眸微眯：“魏家内部不稳？”
魏轻语倒茶的手顿了顿：“彤祖走得突然，有些人......有意见。”她将茶杯推到苏墨面前，“尤其是对守护者的任命。”
茶杯里的茶叶打着旋沉下去。苏墨没有碰它：“魏无暇不是家主？”
“家主在中央区。”魏轻语的声音低了几分，“小姨只是暂代这次剑锋防区之行的一切事务。”
门外传来脚步声，魏无暇大步走进来，翡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摇晃。她比三天前憔悴了许多，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
“你醒了。”她在主位坐下，直奔主题，“彤姑姑用命换来的守护者身份，现在有人不服。”
“不是所有魏家人都知道真相。”魏无暇揉了揉太阳穴，“他们只看到彤姑姑为外人而死，而这个人突然成了家族守护者。”
苏墨将翡翠令牌放在桌上：“我不需要这个。我只想知道我父亲为何会去魏家！”
“不行！”魏无暇猛地拍桌，“这是彤姑姑的遗命！”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内回荡，惊飞了窗外停驻的鸟雀。
沉默蔓延。魏轻语悄悄退到门口，示意守卫远离。
“我需要做什么？”苏墨最终开口。
魏无暇深吸一口气：“一年后有一场家族会议，各支脉的代表都会来。你要出席，接受挑战。”
“挑战？”
“魏家规矩。”魏无暇的指甲掐进掌心，“新任守护者必须通过三关考验——武试、心试、灵试。”
白羽突然插话：“如果失败呢？”
“交出令牌，永远不得踏入魏家半步。”魏无暇盯着苏墨，“但如果你赢了，所有反对声音都会消失。关于你父亲为何去我魏家，你也会知道答案。”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厅内的烛火摇曳不定。苏墨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像一柄出鞘的刀。
“好。”
魏无暇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她取出一卷竹简推给苏墨：“这是三关的详细内容。武试是对战魏家年轻一代最强者，心试要过问心阵，灵试......”她顿了顿
苏墨展开竹简，上面的墨迹还很新，显然是刚写不久。在灵试那一栏，特意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名字——魏临。
“他是？”
“我堂哥。”魏无暇的声音冷了下来，“现任家主之子，最反对你接任守护者的人。”
白羽突然站起身，银眸中闪过一丝锋芒：“你们魏家的内斗，别拿苏墨当枪使。”
“不是内斗！”魏无暇也站了起来，翡翠耳坠撞得叮当作响，“彤姑姑选择苏墨是有原因的！琉璃瞳看到的未来——”
“够了。”苏墨打断她们，“一年后，我会去中央区。”
他起身向外走去，白羽紧随其后。魏无暇的声音从背后追来：“苏墨！彤姑姑用命换来的不止是你的生机，还有......”
苏墨没有回头。他知道魏无暇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还有魏家的未来。魏彤的琉璃瞳看到了什么，才会做出如此决绝的选择？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荒野特有的腥气。白羽的声音混在风里：“魏家这趟浑水，你非蹚不可？”
“欠下的债，总要还。”苏墨望向天堑防线的方向，那里的红光比来时更盛了：“也该去遗迹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