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神境之上
神殿深处，纯白空间之内。
这里看不到时间的流动。
叶沈静静地立于那具万里应龙尸骸之前。
他的身前，那只半透明的小应龙，正趴在巨大的龙尸之上。
它大口大口地吞噬着老应龙尸体内的能量。
每一口，都有一股磅礴精纯的龙之本源，被它吸入体内。
那万丈龙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失去光泽。
而小应龙的身躯，却在疯狂地暴涨。
身形从最初的半透明，逐渐变得凝实。
一片片虚幻的龙鳞，闪烁着苍古而冷冽的金属光泽。
龙角峥嵘，龙爪锋锐。
一股远超先前神帝，甚至比这具龙尸本尊还要纯粹霸道的龙威，开始从它身上弥漫开来。
终于，当最后一口本源被吞噬殆尽。
那具支撑了神庭百万年的万里龙尸，彻底化作了飞灰，消散于纯白空间之中。
而叶沈的那头小应龙，已然化作一头身长数十米的庞然大物。
它盘踞在叶沈面前，周身龙威弥漫，空间扭曲。
那双金色的龙眸，缓缓睁开。
没有了初生时的懵懂，取而代之的是洞悉万古的沧桑。
它静静地看了叶沈片刻。
然后，缓缓低下了那颗硕大而高贵的头颅。
巨大的龙首，轻轻地凑到了叶沈的面前。
“主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直接在叶沈的识海中响起。
不再是之前的稚嫩龙吟。
叶沈神色平静，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应龙冰冷的鳞片。
“你得到了它的记忆？”
“是的。”
应龙的声音里，带着回味。
“虽并不完整。”
“但其中，包含了老应龙对于修行之路的一些感悟。”
“尤其是关于神境，与神境之上的道路。”
叶沈的眼神，微微一动。
“说来听听。”
“是，主人。”
应龙整理了一下那庞杂的记忆碎片。
“此方宇宙，想要突破至神境，共有三条路可走。”
“下等之法，乃是寻求上位神明的帮助。”
“由其赐予一缕神力本源，强行灌体助其突破。”
应龙的话语中对此法充满了不屑。
“此法最易，也最不堪。”
“受人神力，便永生受制于人，且根基虚浮，终其一生，再难寸进。”
而后应龙打量着这片纯白空间，透过空间壁垒看向外界的神庭。
“中等之法，便是如那窃据神殿的神帝，寻一具陨落的神境强者尸骸。”
“以秘法剥其神源，夺其神位，取其神格，融入己身。”
“此法虽然能成就神位，拥有神境之力。但终究是窃取他人之道，难以圆满契合。”
应龙回想着记忆中的信息，想到了之前那个神帝。
“那神帝，便是妄图取代那老应龙。以为吸收了龙尸本源，便能成为新的应龙。”
“却不知，他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应龙神格。”
“因此蹉跎百万年，始终是个空有神境修为，却无实际战力，始终无法超脱的伪神。”
叶沈闻言，微微颔首。
这倒是解释了，为何那神帝看起来声势浩大，却被自己一掌轻易击溃。
原来，只是个空壳子。
“那上等之法呢？”
叶沈问道。
闻言应龙的语气，带上了敬佩之色。
“上等之法，最为艰难，也最为强大。”
“便是放弃一切外力。以自身灵力为根，以天地大道为引。自行凝聚神力。”
“塑造出独一无二，完全属于自己的神位与神格。”
叶沈了然，所谓的上等法，便是真正的凭借自身之力，打破桎梏，超凡入圣。
“神境之上，又是什么？”
他再次发问。
这个问题，让应龙沉默了片刻。
似乎是在搜寻那记忆中最深处的信息，过了许久，应龙才缓声说道。
“神境之上……名为主宰，亦可称之为超脱。”
“超脱？”
叶沈闭目咀嚼着这个词。
“是的，主人。”
“所谓超脱，便是超脱于此方宇宙之外。”
应龙点头，随即恭敬的道。
“老应龙的记忆中，成就主宰，需要两个先决条件。”
“第一，找到那扇能够脱离此方宇宙的门户。”
“第二，便拥以一件‘混沌至宝’，作为打开门户的钥匙。”
叶沈神色一动，想起了自己手中的混沌珠。
“钥匙？”
“对。”
应龙的声音，愈发宏大。
“以混沌至宝为钥匙，打开宇宙之门，身入无尽混沌。”
“最后，寻一处宇宙，这个宇宙可以是任何一个，包括本宇宙。”
“然后以无上伟力，将其彻底炼化，化为自身的本源世界。”
至此，应龙的声音甚至带上了感慨。
“到了那时，方能真正称之为，‘主宰’。”
“创生灭世皆在一念之间。是为真正的永恒不灭。”
叶沈听着，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无论是神境，还是主宰。
于他而言，都不过是修行路上的风景。
他要做的，只是不断变强。
强到足以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嗯？”
就在这时，叶沈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了这片纯白的空间，望向外界。
“外面，似乎有一股很强的能量波动。”
那股能量异常狂暴，且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足以摧毁外界，包括苏清雪、李泰他们当中的所有人！
叶沈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来，是那几个神庭死忠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收回抚摸应龙的手，淡淡地开口。
“应龙。”
应龙巨大的头颅，恭敬地垂下。
“外面有些吵闹。”
叶沈的语气平静，但能看到其眼中的杀意。
“你分出一道化身，去处理一下。”
“动静，不要太大。莫要惊扰了他们。”
“遵命，主人。”
应龙没有丝毫犹豫。
它那庞大的身躯之上，分化出一道金色的光华。
光华凝聚，化作一道与它本体一模一样，但却更加庞大的应龙虚影。
下一瞬，虚影便直接穿透了纯白空间的壁垒。
无声无息地，降临到了外界，即将被毁灭吞噬的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