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战将起

某处不知名的山上。,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两道身影正猫在枯草中,手持望远镜探查敌情。

“哥,你说他们在干嘛呢?”

陆准偏过脑袋,闭着一只眼看向了大哥。

“是不是打咱们铁路的主意?”

远处的空地上,有一支队伍正在安营扎寨。

“应该不是。”

陆迟又把视线移到远处,看到了大虞的旗帜。

“估计是大虞的先头部队。”

“你地图弄得怎么样?”

陆迟两兄弟参军之后,就被派到斥候军。

主要的职责就是侦察敌情。

陆准从小受到宋清秋的熏陶,精通琴棋书画。

绘制地图的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都绘制好了,你看。”

陆迟接过一看。

地形、河流、关隘都标得清清楚楚。

“好,我们可以回营禀告将军了。”

两位少年这段时间可是吃尽了苦头。

潼关,中军大营。

刘五也是陆沉舟的老兄弟了。

这么多年虽无善战之功。

但是其人沉稳老练,也是他为最放心的一位。

此时的他,正在思考如何排兵布阵。

陈大山笑呵呵地走进来,行了一个军礼。

“将军,陆迟陆准回来了。”

刘五眼眸一亮。

“让他们进来。”

战前的核心准备工作不能或缺。

抬手示意两人不必行礼,转而问道。

“敌方兵力部署如何?”

“先锋部队有五千人在龙门扎营,全是步兵长槊。”

“白行简,划分前中后三军。”

“此战指挥是裴飞云,裴焕侄子。”

“三万大军驻扎荥阳。”

“身后的管城,五万士兵施行军屯,开渠灌溉。”

“约60人一营,种田百亩,使用十二更制。”

“士兵每月轮换,十天务农,二十天训练。”

刘五眉头皱起,裴飞云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后。

“洛阳情况如何?”

“白行简实施民屯,50至100户一屯,配牛耕农具。”

“收成分配是官六民四,用私牛,则是官民对半。”

如此一来,积粮足够十万大军,五年之用。

屯田规模不足,亦难持久扩张。

可见屯田的实效,直接决定了战争潜力。

随即刘五召集众将议事。^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再让白行简发育下去,绝对是一个劲敌。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就在刘五准备攻打荥阳的时候。

另一头。

白行简也同样,召集诸位大臣商议对策。

无非就是三个派系。

主战,主和,以及中立。

礼部尚书杨彪匍匐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额头死死抵着砖缝。

“陛下!”

“黑甲军五万铁骑已破云门关。”

“关外三镇尽陷。”

“军情......十万火急。”

“臣万死,叩请陛下暂避锋芒,移驾西京。”

他宽大的官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口。

“五万铁骑....”

白行简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脸庞在殿内幽暗的光线下,有一种玉石般冷硬的质感。

那双凤目锐利如鹰隼。

缓缓扫过丹陛之下肃立的文武百官。

目光所及,不少官员下意识地垂首避让。

短暂的死寂被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

立于文臣班首的老者。

须发银白,身着紫色一品仙鹤补服。

正是当朝尚书令,亦是荥阳薛氏家主——薛鸿。

他微微躬身,出班奏道:“陛下息怒。”

“兵戈一起,生灵涂炭。”

“陆沉舟此人,虽行悖逆,然其势已成。”

“又占据潼关天险,老臣以为,当务之急,宜遣使申斥,晓以利害。”

“割让些许边鄙贫瘠之地以安其心,暂熄刀兵。”

“待其骄惰,再图后计。”

薛鸿的声音平和舒缓,带着一种世家大族特有的从容。

他微微侧身,目光扫过身后几位同样身着朱紫气度的重臣。

那些来自颍州荀氏、许昌曹氏的元老们。

皆微不可察的颔首,形成一种无形的默契与压力。

“割地求和?”

白行简的声音陡然拔高。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电。

死死钉在薛鸿那张布满皱纹,却平静的脸上。

“好啊!”

“不如先割让许昌和荥阳。”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她的手指猛地抬起,声音带着雷霆般的震怒。

“还是说,薛爱卿觉着朕这龙椅坐得太稳了?”

“想借豺狼之口,替你们世家清除一些利害。·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薛鸿脸色骤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老臣......”

“老臣万万不敢有此心。”

“老臣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额头重重叩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身后那些世家重臣们,齐刷刷地跟着跪倒一片。

眼前这位女帝心狠手辣。

与杀人不眨眼的陆沉舟相比,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以雷霆手段清洗宫闱。

那些妄图以妇人之身难承大统为由,逼迫她的朝中大臣。

最后的下场,是被悬吊在宫门高大的门楼上。

整整三天三夜。

烈日曝晒,乌鸦啄食。

直至化作干瘪的皮囊。

破城之日就把他们的家眷扣押。

名曰保护,实则要挟。

白行简看着阶下匍匐战栗的群臣。

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不敢?惶恐?”

她的声音陡比方才的怒斥更令人胆寒。

“朕看你们,胆子大得很!”

她霍然起身,金黄色的龙袍带起一阵冷风。

她的目光不再看那些颤抖的世家重臣。

而是越过他们,直刺向武将班列中,那些沉默出身寒门的将领。

“兵部!”

白行简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

“尔等食国之禄,掌天下兵戈。”

“叛军已至潼关,尔等告诉朕。”

“除却引颈就戮,或割地求和,可有第三条路!”

兵部尚书高甲,猛地出列。

单膝重重跪地,抱拳高声道,

“陛下!臣等武夫,只知死战!”

“叛贼猖狂,当倾举国之力,与贼决一死战。”

“臣等愿为先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身后的几位年轻将领,也热血上涌,齐声吼道。

“死战!死战!”

然而,这激昂的请战声。

在空旷的大殿中略显单薄。

薛鸿等人虽然跪伏在地,嘴角却不易察觉扬起一抹弧度。

寒门武夫,空有血勇。

无粮无饷,如何调动天下兵马?

这仗,打不起来。

他们心中那点因恐惧而暂时蛰伏的盘算。

又悄然活络起来。

“死战?”

白行简非常清醒:“说得轻巧。”

“粮秣何在?兵甲何在?”

“府库空虚,这战,拿什么去打?”

“拿你们的血肉之躯去填潼关吗?”

她的质问像冰水,瞬间浇熄了武将们沸腾的热血。

但是又似乎藏着一股冷笑。

兵部尚书张了张嘴,却最终化为一片灰败的沉默。

是啊,钱粮军械。

尽握在那些跪在地上的世家门阀手中。

他们拿什么去打。

百官之中,一道身影缓缓出列。

紫袍玉带,须发皆白,身形清癯如鹤。

正是崔氏当代家主,曾经的宰相崔衍。

他步履沉稳,宽大的袍袖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他在丹墀前站定,深揖一礼。

“陛下。”

崔衍的声音不高。

“臣有一物,可助陛下转危为安。”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件黑沉沉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

死死地盯在了那件东西上。

那并非玉玺、

却比玉玺更能代表兵权杀伐。

通体由玄铁铸就。

线条狰狞,虎口大张,獠牙毕露。

上写小篆——镇南。

“镇南军虎符!”

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从武将班列中爆发出来。

那位魁梧的兵部尚书,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薛鸿猛的抬起头。

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这不可能!

他身后的世家重臣们,更是如遭雷击。

镇南军。

那可是雄踞帝国最富庶的江南之地。

拥兵十万,装备精良,战力冠绝诸军的精锐。

其统帅靖南公,更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

自先帝晚年便拥兵自重、

对中枢阳奉阴违,从不轻易听从调遣。

这枚调动十万铁骑的虎符。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出现在崔衍的手中?

“很意外吗?”

白行简冷笑了一声,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俯视着阶下那一张张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脸庞。

“朕登基之初,尔等不是屡屡上疏,弹劾靖南公跋扈。”

“建议朕削其权柄,收其盐铁专营之利吗?”

她缓缓踱步,玄色的衣摆拂过冰冷的丹陛边缘。

“朕听了。”

“朕一道圣旨,收了他的盐铁之利。”

她的脚步停在薛鸿面前,微微俯身。

“可朕收来的盐铁之利。”

“并未填入尔等心心念念的国库,也未落入朕的私帑。”

“朕用它,换来了靖南公的这枚虎符。”

“换来了他麾下十万铁骑的勤王血誓!”

薛鸿失神地喃喃自语,身体筛糠般抖动。

他笃定女帝无兵可用的局面,在这枚冰冷的虎符彻底粉碎。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薛鸿的尾椎骨直冲头顶。

白行简不再看他,也无需再看那些面无人色的世家重臣。

她直起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整个大殿。

“传旨!”

“镇南军十万铁骑,即刻拔营,星夜兼程,驰援潼关。”

“沿途州府,开仓放粮,全力支应!延误者,斩!”

“着令河西节度使,直捣关陇!朕要他首尾不能相顾!”

“敕令胶东水师,封锁渤海,断其海上退路。”

“一只舢板,也不许放走!”

一连三道铁血军令,如同三道开天辟地的惊雷。

兵部尚书猛地抬起头,方才的颓唐一扫而空。

嘶声吼道。

“臣!领旨!”

女帝微微一顿,目光最终落回那枚玄铁虎符上。

“其四!”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幽冷。

“拟诏,昭告天下。”

“陆沉舟世受国恩,不思报效,反举叛旗。”

“祸乱家国,罪不容诛!”

“削其爵,夺其地,除其名。”

“退朝!”

两个字,轻描淡写。

却带着尘埃落定,乾坤已掌的绝对威压。

如同最后的审判锤音重重敲下。

朝堂上的死寂,是被一声尖锐的铜磬敲响的。

“退——朝——!”

司礼太监拖长的调子。

终于将满殿僵立如木偶的朝臣们唤醒。

崔衍走在文臣队列的最前方。

步履依旧沉稳,面容平静无波。

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间回荡。

薛鸿紧走几步,追到崔衍身侧。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

“崔相.....”

“您不是说....送了密信吗?”

崔衍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没有言语,而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薛鸿张了张嘴,看着崔衍线条冷硬的侧脸。

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不用想也知道,估计被白行简截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