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全家追着我宠爱吃熏猪肚的金桑君

第31章 匿名话本爆京城,影射继母引热议

入秋后的京城,昼夜温差已能冻得窗棂结霜。我裹着长姐新送的狐裘披风,那狐毛暖得像团云,却暖不透指尖残留的晨起研墨凉意。缩在暖阁临窗的梨花木榻上改稿时,案头的《庶女逆袭记》手稿正摊开在蜀锦镇纸上,宣纸上"柳姨娘"三个字被笔尖戳得发毛,墨痕晕染开来,像极了上辈子柳氏假笑时眼角挤出来的细纹——那时她总说"为你好",转头就把我生母留下的玉镯当了换珍珠钗。

"小姐,王老板在角门外转了三圈了!"墨竹抱着刚出炉的糖糕撞开雕花门,油纸包边缘渗着热乎的糖霜,在晨光里亮晶晶的像撒了把碎银。她把青瓷食盒往矮桌上一放,盖碗碰撞出清响,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飞起:"他说再不让见您,就拿头撞门了,那肚子撞门估计能把门板撞出个坑!"

狼毫笔在"柳姨娘偷换嫁妆"的段落上顿出个墨点。我盯着稿纸上女主沈微婉跪在地上哭求的场景,喉间突然发紧——那画面和上辈子我在祠堂里撞见柳氏将玉镯塞进自己妆奁的场景重叠了。指尖摩挲着纸页,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青砖缝里渗上来的寒意,还有柳氏回头时那淬了毒般的假笑。

"让他在偏厅候着。"我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窗棂缝隙钻进的风卷起稿纸边角,露出背面墨竹偷偷画的小太阳。"把东厢房那叠'特制'稿纸给他。"

墨竹眼睛一亮,凑近我时发间的茉莉香粉混着花椒味:"是加了花椒粉的那套?上次刘嬷嬷偷瞄您稿子,回去打了半个时辰喷嚏,喝了三碗姜汤都没止住!"

"嘘。"我比了个噤声手势,看着她憋着笑跑出去,裙摆扫过门槛时扬起细小的尘埃,忽然想起今早小侯爷扛着木刀堵在门口的模样——他发髻歪着,嘴里叼着半块糖糕,刀穗上的红绸扫过门框发出"噼啪"声:"姐!街上卖糖葫芦的说,您书里的坏女人跟柳氏一个德行!带我去书局瞧瞧呗?"最后被我塞了整串糖山楂,才一边啃一边哼唧着去了学堂,木刀还在身后晃得像面小旗。

偏厅里的梨花木椅被王老板坐得吱呀作响。他见着我,胖脸笑成弥勒佛,三层下巴挤得脖颈上的褶皱都堆到了耳垂,绸缎马褂前襟的油渍在椅面上蹭出块暗印,像朵歪歪扭扭的花。"我的苏小姐!您可算肯露面了!"他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溅到案上的《庶女逆袭记》样书,惊得书页上的墨字都颤了颤,"这书在'悦来茶馆'连播三日,现在全京城的婆娘都在猜'锦心'先生是谁!昨儿个张记糖画铺的老爷子问我,柳姨娘是不是真把亲闺女的金钗熔了打镯子?那老爷子眼神跟要看穿我似的!"

我端起茶盏掩饰嘴角的笑意,茶汤表面映出王老板被热气熏红的鼻尖,壶嘴的蒸汽模糊了他身后博古架上的青瓷瓶——那瓶子里插着的枯枝,倒和王老板的眉毛有几分相似。"王老板想怎样?"

"买断!五百两现银!"他从袖中抖出张银票,票面的墨迹还没干透,在阳光下泛着水光,"往后您写一本,我给三百两!全京城最高的价!够您买十车糖糕了!"

"买断?"我放下茶盏,白瓷底与紫檀木桌面碰撞出清响,惊飞了窗台上啄食的麻雀。"王老板可知'一书风行,万本生利'?"我推过誊抄好的前二十章,纸页间飘出若有似无的花椒味——那是墨竹往浆糊里掺了整整一勺四川花椒粉,"我要三成版税,每卖出十本,抽一本的利。"

王老板的小眼睛瞪成铜铃,肥硕的手指在算盘上乱拨,算珠碰撞声像极了他慌乱的心跳:"苏小姐!哪有女子抛头露面算版税的?传出去您还怎么嫁人!"

"我写的书,自然我说了算。"我翻开稿纸第一页,柳姨娘苛待女主的段落赫然在目,那些字句像淬了冰,"要么按我说的来,要么..."我指了指窗外隔壁"文心阁"的幌子,那幌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响,"我找刘老板试试,听说他新得了个会算版税的算盘。"

提到死对头,王老板的喉结滚动两下,肥脸憋得通红,终于咬牙点头:"成!三成版税就三成!只是这作者名..."

"就叫'锦心'吧。"我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想起生母抱着我在树下讲故事的模样,她总用指尖点着我的额头说"吾家有女,锦心绣口"。"记住,若敢透露我的身份—"我晃了晃手中的狼毫笔,笔尖还沾着未干的墨,"这支笔可不光会写字,还能给人画花脸。"

三日后,《庶女逆袭记》正式刊印。我揣着王老板送来的首笔版税银票,正在胭脂铺账房算着"醉芙蓉"的成本,那银票边角还带着王老板手汗的潮气。小侯爷突然撞开雕花木门,木刀上还挂着张话本,刀穗扫翻了案上的算盘珠,算珠滚落在地,像一串黑珍珠。"姐!书里柳姨娘把沈微婉的嫁妆换成石头的桥段,跟柳氏去年把你生母的玉镯拿去典当一模一样!街上都在传,说你就是..."

"胡说什么!"我敲了敲他的脑袋,却瞥见他身后立着的柳氏。她的月白杭绸裙角还沾着廊下的青苔,手里攥着的话本被指节碾出深痕,连页脚都卷成了狗耳朵,赤金簪子在鬓边晃得人眼晕,像随时会掉下来。"苏锦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含沙射影污蔑长辈!"

算盘珠在我指尖冰凉刺骨,像一颗颗小冰雹。我放下账本,看着她气得发抖的手,那手上戴着的正是我生母的玉镯——她典当了又赎回来自己戴着,玉镯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柳姨母何出此言?话本里的柳姨娘好吃懒做、苛待继女、偷当嫁妆,哪一点像您这位'贤良淑德'的相府夫人?"

"你!"柳氏尖叫着上前一步,裙摆扫翻了脚边的炭盆,火星溅在她精致的裙裾上烧出几个小洞,像被针扎的蜂窝。"老爷回来我定要告诉他,你这不知廉耻的丫头,竟写些腌臜文字败坏家风!"

恰在此时,苏相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他穿着常服,手里捻着胡须,目光先落在柳氏手中的话本,又扫过我面前摊开的银票和胭脂账本,玉扳指在日光下闪过冷光,像淬了霜。"哦?锦璃在算什么?"

柳氏立刻换了副委屈模样,帕子按在眼角,却连半滴泪都没有:"老爷您来得正好!锦璃她写话本影射妾身,还..."

"影射?"苏相拿过话本翻了两页,突然低笑出声,眼角的皱纹挤得老花镜都滑了半寸,"这柳姨娘克扣月例、偷换首饰的情节,倒像是把后宅账本抄上去了。"他转向我,眼神里带着笑意,"锦璃,这月例银子算清楚了吗?我听说,有人上个月克扣了嫡女院的炭火钱?"

柳氏的脸霎时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像被抽了骨头的虾。小侯爷趁机举起木刀,刀尖指着柳氏,刀穗上的红绸晃得人眼花:"爹!我姐写的书可好看了!比柳氏做的桂花糕好吃一百倍!她做的糕点里总掺明矾,吃了舌头会发麻!"

苏相"嗯"了声,从袖中掏出张百两银票塞给我,指尖快速擦过我的手背,那温度像暖炉里的炭。"听说'锦心'先生的书卖得好,这是爹给你的'读者打赏'。"他转向柳氏,语气陡然冷硬,像冬天的冰,"你且回去吧,后院的账,我明日让账房细细查查。"

看着柳氏落荒而逃的背影,裙摆上的焦痕像朵扭曲的花,一扭一扭的。我捏着父亲给的银票,突然觉得这花椒味的版税似乎更香甜了,带着点父亲手心的暖意。墨竹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飞了什么:"小姐,方才江状元府的小厮送了糖画来,说'锦心'先生的书,他家公子每日必读,还说..."

"还说什么?"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梧桐叶扑簌簌落在窗台上,像谁撒了把碎纸,忽然想起江砚上次扮糖画匠时,袖口沾着的糖渍在月光下像道银河。

墨竹的脸颊泛起红晕,像沾了胭脂:"还说,下回糖画想换您一幅墨宝,画...画条龙。就像您上次在张记画的那条,说那是他见过最灵动的龙。"

我低头看着案头未干的墨迹,想起江砚蹲在街边抢我糖画时,眼里狡黠的光,像糖画铺子的灯笼。看来这匿名话本的生意,不仅能赚得花椒味的版税,还能...钓个总爱跟我抢糖画、却又把凤凰糖画塞给我的状元郎。暖阁外的暮色渐浓,远处传来小侯爷训练护卫的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而我知道,这用前世委屈熬成的蜜糖,才刚刚开始甜,甜得像墨竹手里的糖糕,还带着花椒的微麻,呛得人想掉眼泪,却又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