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不如去求冠军侯
薛宝钗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母亲，您觉得这是荣耀吗？不！这是天下最大的耻辱！是被人按着头，将脸面踩在泥里，还要笑着谢恩！”
“一个自身难保的国公府，您去求他们，又能求来什么？”
薛姨妈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女儿，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薛宝钗站起身，走到窗前到：“妈，您要看清楚，如今的贾家，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
薛宝钗猛地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如今的贾家，是冠军侯的贾家。”
“求荣国府，不如求他。”
“求他？”
薛姨妈听到女儿口中那个名字，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薛姨妈声音都变了调，惊恐地抓住薛宝钗的手腕，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
“我的儿啊，你疯了不成！”
“那……那可是冠军侯贾珺啊！是那个坑杀十万鞑子，抄家灭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活阎王！”
“他连自己的亲族都下得去那样的狠手，杀死了那东府的贾珍和贾蓉。”
“荣国府在他面前都跟纸糊的一样！我们……我们怎么敢去招惹他啊！那不是把脖子主动往人家刀口上送吗！”
薛姨妈是真的怕了。
贾珺在扬州做下的那些事，早就像一阵血雨腥风，传遍了江南。
在这些养在深闺的妇人眼中，贾珺的名字，已经和酷吏、屠夫、魔王划上了等号。
她宁可去求那个已经沦为笑柄的荣国府，也不敢去触碰冠军侯那骇人的锋芒。
薛姨妈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死死地念叨着：
“不行，不行！还是得去求你姨妈，宝玉才是你的良配，你那金锁，就该配他的宝玉……”
“配个屁！”
一声暴喝猛地炸响，打断了薛姨妈的碎碎念。
薛蟠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双眼赤红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劳什子金锁玉锁！”
“再说了，让我妹妹嫁给贾宝玉那个废物？那个为了活命，把自己姑父表妹锁在外面等死的怂包软蛋？”
薛蟠一口浓痰吐在地上，脸上满是鄙夷和唾弃。
“我薛蟠就算是被人砍了头，也绝不让我妹妹嫁给那种玩意儿！我们薛家丢不起那个人！”
薛蟠嘴上骂得凶狠，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可他那四处乱瞟、盛满了恐惧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双腿，却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
色厉内荏。
这就是呆霸王薛蟠的本质。
“啊——烦死了！烦死了！”
眼看母亲和妹妹都不理会他的“豪言壮语”，薛蟠的怒火和恐惧无处发泄。
他猛地转向了缩在角落里，那个着青色石榴裙，眉心有着米脂大小的胭脂印记的小丫鬟。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家大爷发火啊！”
薛蟠一个箭步冲过去，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那抢回来丫鬟的衣领，将瘦弱的女孩直接提了起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还没来得及响起。
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稳稳地抓住了薛蟠的手腕。
“哥哥！”
薛宝钗将那清瘦的小丫鬟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兄长道：
“你自己的祸事，把气撒在一个她身上，算什么本事！”
薛宝钗站在那里，明明身形纤弱，气场却压得暴躁的薛蟠一滞。
……
扬州城外的江面上，一艘巨大无比的楼船，正顺流而下。
船体两侧，数百名玄甲亲卫持戈而立，目光如鹰，肃杀之气让江面上过往的船只无不远远避开。
船舱之内，奢华的地毯上，贾珺正闭目养神。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在他的脚下，是层层封锁的船舱，里面装着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都为之疯狂的巨额财富——八百二十万两白银！
“侯爷。”
一名锦衣卫千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密封的密报。
“京城的消息。”
贾珺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接过密报，展开。
密报上，详细记录了金銮殿上，因为他而掀起的那场朝堂风暴。
从隆治帝的龙心大悦，到提议封他为“国公”，再到满朝文武的激烈反对，以及忠顺亲王那句诛心之言。
每一个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贾珺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当他看到，隆治帝最后虽然妥协，却还是不放心地启动了“天字号”密探，要对自己进行最高等级的监视时。
贾珺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呵呵……”
笑声不大，却充满了无尽的嘲弄。
监视我？
整个大魏的锦衣卫，上至指挥使，下至最底层的校尉，一万枚【锦衣卫忠魂印】洒下去，早就成了他贾珺的私人卫队。
皇帝所谓的“天字号”密探，不过是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睛和耳朵罢了。
隆治帝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想法，甚至连昨晚宠幸了哪个妃子，他要是想知道，都会在第一时间，原封不动地摆在他的案头。
这场所谓的监视，从一开始，就是一出自导自演给皇帝看的滑稽戏。
一个皇帝，想监视一个能完全掌控他监视工具的臣子。
这简直是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忌惮了么……”
贾珺将密报随手扔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隆治帝的反应，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个被压抑了太久的皇帝，突然得到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刀，他会兴奋，会狂喜，但很快，他就会恐惧。
他会怕这把刀太快，快到会割伤他自己。
不过，贾珺已经不在乎了。
如今的他，手握数千精兵，掌控着整个锦衣一卫体系，更别提还有林如海送上的江南财富与人脉这张王牌。
这天下，他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那张龙椅，若是隆治帝坐得安稳，他便懒得去动。
可若是隆治帝自己想不开，非要作死……
他不介意换个人来坐坐，或者，自己亲自坐上去试试，感觉会不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