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眼熟

玉娘的手在左相心口处作乱,天香楼销魂窟出来的女人,手段岂是一般,便是左相也招架不住。

左相拂开玉娘的手,玉娘道,“相爷可是欠了奴家主子一个天大的人情,不知相爷准备怎么还?”

左相道,“你主子帮我,不过是要我对付靖北王世子罢了。”

左相坐下,玉娘直接挤到他怀里,“相爷就这么一点情面都不讲?”

幽香入鼻。

左相态度软下来,“要我怎么回报你主子?”

玉娘手在左相胸前画圈圈,“相爷帮主子除掉靖北王世子,就算是帮主子大忙了,不过奴家可要收些利息——”

“一直是奴家伺候相爷,今日也该换相爷伺候奴家一回了……”

左相捏着玉娘的下巴,“好,今日就伺候你一回。”

……

谢景御带人查抄鸿胪寺卿府,就够叫文武百官震惊了,更震惊的是还去迟了一步,鸿胪寺卿和夫人被人毙命在自已府里。

鸿胪寺卿死了,还没查到证据,但这事不是处置蓟州官场就能算了的,程府所有家产加起来,也没从他手里过的赃款一半的一半,那些经他手的钱得找出来。

而且鸿胪寺卿是左相的连襟,一向以左相马首是瞻,蓟州粮仓的事,左相不可能不知情。

甚至不少人心知肚明,就是左相杀人灭口的。

不过没有证据的话,不可乱说就是了。

有大臣站出来,“鸿胪寺卿是左相一手提拔,鸿胪寺卿犯下的罪行,左相必定知情!”

左相知道会有人把火往他身上引,但怀疑没用,没有证据,都是徒劳。

左相驳斥道,“李大人也是有连襟的,连襟做的事,李大人都一清二楚吗?”

“程大人确实是我一手提拔,我看重他的才能,举才不避亲,何错之有?他收受贿赂,贪墨赃款是事实,但他也确实胜任鸿胪寺卿一职,人心隔肚皮,亲兄弟尚且会被蒙蔽,何况我与他只是连襟。”

朝堂上被兄弟蒙蔽的,头一个就是沈暨。

二老爷拿私生子冒充外甥女,把沈暨骗的团团转。

老夫人杀自已亲姐姐,取而代之,沈暨认贼作母三十多年。

一个屋檐下尚且被骗,何况左相和鸿胪寺卿只是连襟。

不过左相再能言善道,也打消不了文武百官的疑心,尤其是和左相走的近,替左相办事的,昨晚是一宿没合眼。

左相太狠了,自已的连襟和妻妹都痛下杀手,何况他们这些人。

如今凭空杀出来一个七皇子,还一认祖归宗就有和成王争夺储君之位的势力,更要紧的是,这个七皇子还颇得圣宠,不少大臣都心底打鼓,后悔太早站队。

左相这一招杀人灭口,免除后患,不少同党都心生退意了。

左相辩驳完,向皇上请罪,“鸿胪寺卿的所作所为,臣不知道,但臣识人不清,还请皇上降罪。”

都没大臣再出来反驳了,皇上还能治左相的罪吗?

能坐到左相位置上,哪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就看最后是他左相魔高一尺,还是靖北王世子道高一丈了。

不过虽然扳不倒左相,但从鸿胪寺卿府不是一点别的证据没找到,接下来几天,又抄了几位和鸿胪寺卿走的近的大臣,左相在朝中的势力削弱不少。

……

入冬后,一天比一天冷。

早上醒来,屋檐下都结了厚厚的冰溜子。

太阳出来后,沈挽格外珍惜,回头下雪,地上湿滑,就不能随便出来走动了。

沈挽带珊瑚银钏去花园,走的时候,银钏让春儿上街买糕点,顺带多买些丝线回来。

沈挽去花园转了一圈,回屋做虎头鞋,长姐生产在即,她要亲手给小外甥做一双虎头鞋。

正忙着呢,春儿拎着糕点进来,沈挽拿起一块红豆糕吃起来,春儿欲言又止,银钏道,“还有事要禀告?”

春儿道,“方才在街上,奴婢看到凌王了,他好像在追什么人……”

沈挽,“……???”

凌王在街上追人做什么?

钱袋子被偷,追贼?

银钏问道,“你知道他在追什么人?”

春儿道,“像是在追临江侯世子……”

……追贼还正常,追临江侯世子做什么?

正奇怪呢,外面冬儿进来道,“世子妃,凌王来了。”

等沈挽把糕点放下,起身出去,那边谢景御已经从书房出来,迎萧怀瑾。

萧怀瑾不但是皇子,还是舅兄,不能不给面子。

谢景御道,“凌王来找我有事?”

萧怀瑾连连点头,“我想你帮我找个人……”

进了书房,谢景御才问,“找什么人?”

萧怀瑾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被押送进京,路上遭遇两拨刺杀,得人所救,才有惊无险进京,方才我在街上看到了救我的人,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多么朴实的皇子。

朴实到沈挽都有些不大适应。

对于宫里那些天潢贵胄来说,可能会报恩,但绝不会不顾身份,满大街的追着救命恩人。

谢景御已经习惯了皇上有事找他,萧怀瑾还有事找他。

谁让他是女婿,谁让他是妹夫了。

但京都这么大,找个人可不容易,谢景御问道,“他长什么样子?”

萧怀瑾形容了下,不过这形容,京都能随随便便找出来十几二十个。

沈挽问道,“你追的是不是一个骑着马,马脑袋和马尾有一撮雪白毛的男子?”

萧怀瑾惊讶,“你怎么知道?”

陈平道,“听着像是临江侯世子……”

谢景御道,“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陈平去请楚扬。

萧怀瑾在照澜轩等他,闲着没事,和谢景御下棋。

才厮杀了一盘,楚扬的声音就传来了,“景御兄,你找我有事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萧怀瑾往门口望去,就见自已要找的人走进来。

萧怀瑾看到了楚扬,楚扬也看到他了,不过楚扬就没什么反应了,对谢景御道,“你有客人在啊?”

谢景御问道,“是他吗?”

萧怀瑾连连点头。

楚扬,“……???”

楚扬有点懵,看看萧怀瑾,又看看谢景御。

谢景御问道,“你去蓟州的路上,是不是救过一个被关在囚车的男子?”

楚扬点头,“救过,怎么了?”

谢景御黑线道,“你不记得自已救的人长什么模样?”

“……当时没看。”

谢景御脑门上黑线成摞往下掉。

楚扬没觉得自已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这不是急着赶路么,没时间看,再说这又不重要……”

顿了下,楚扬奇怪道,“不过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赶路途中,捎带手杀几个蒙面刺客,举手之劳而已,过去这么久,要谢景御不问,他都想不起来这茬了。

谢景御扶额。

萧怀瑾起身道,“你救的人是我。”

楚扬看着萧怀瑾,很是惊讶,“原来是你,我说怎么瞧着有那么一丢丢眼熟呢。”

这几天,楚扬留在府里养伤,没出门,没见过萧怀瑾。

萧怀瑾,“……”

楚扬勾着萧怀瑾的肩膀,开启了自来熟,盘问模式,“景御兄的书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你是谁?和景御兄是什么关系?”

一连两个问题,萧怀瑾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景御替他道,“他就是凌王。”

楚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