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 章 攀咬

周昊仓挥手让人把吴忠父子带过来:“这两人,想必侯爷很熟悉。”

后面的吴尧成瞳孔一缩,心里浮现两个字。

完了!

他最担心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宁远侯看到吴忠,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想起来吴尧成之前和他说过的事,他知道吴尧成身边可用之人不多,吴忠是最得用之人。

不过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宁远侯淡定道:“此人是侯府管家,若是他做错了何事,锦衣卫尽管处置,本侯绝不姑息。”

凡事要讲究证据,如今只是吴忠被抓到,只要吴尧成咬死不知情,只是收取一些保护费,不可能因此处置一个侯府世子。

只可惜,宁远侯想得挺美,事情却不是按照他想得发展。

周昊仓压根就没想追究吴尧成涉嫌买卖人口之事,在前朝余孽的事情前,其他的都不过是小事。

周昊仓面色冷漠:“此二人皆承认他们是前朝余孽,是前朝皇室安排在京城打探情报之人。侯爷,还请到锦衣卫解释一下为何你府上的管家会是前朝余孽?”

什么?!

宁远侯懵了。

吴尧成也愣了。

不是买卖人口吗?

怎么扯到了前朝余孽?

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吴尧成。

他记起之前只是收了江南盐商柳鹰的银子,就被叫到锦衣卫问话。

那一次全身而退,那这一次呢?

吴尧成后背发寒。

宁远侯收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拳,可终究还是没有反抗,冷声道:“本侯为大乾镇守大同二十年,绝不可能勾结前朝余孽,通敌叛国。”

武将同样注重名声。

通敌叛国的罪名,宁远侯担不起。

周昊仓淡淡道:“锦衣卫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也不会放过任何有罪之人。”

随着周昊仓一挥手,侯府上上下下,从主子到奴仆,全部被看押起来,带到锦衣卫衙门。

本来还算空旷的牢房瞬间被填满。

此时,外面漆黑的夜幕渐渐被撕开缝隙,远处的地平线露出一丝红晕。

高烨学几人跟在周昊仓身边,几人都没有休息的打算,将宁远侯府上下都带到锦衣卫后,便开始审问宁远侯。

周昊仓看着面前的宁远侯,问道:“吴忠在侯府二十多年,从下人一步步被提拔成管家,这期间,为前朝皇室提供了无数次情报,侯爷当真一无所知?”

宁远侯坐在周昊仓对面,周昊仓并未让人给他上刑,算是给他体面。

宁远侯没了往日的桀骜,他很清楚这不是狂妄的时候,惹恼了周昊仓,万一真给他扣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他哭都没地方哭。

宁远侯道:“周大人应当知道我镇守大同二十年,这期间回京的次数寥寥无几,京城府中一切事物都是亡妻和犬子做主。”

高烨学注意着宁远侯的表情,并未看到一丝异常。

他不了解宁远侯,仅从他的表情话语来看,和前朝余孽有关系的可能性不大。

周昊仓反问:“侯爷没有勾结前朝余孽,能保证世子也没有吗?据本官所知,吴忠和世子的关系极为亲密。”

宁远侯沉默一瞬,道:“犬子虽愚钝,但对朝廷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朝廷。”

周昊仓冷漠:“可吴忠却说侯爷和世子早就和前朝皇室私底下联络,他之前提供给前朝皇室的情报中有关大同的情报,皆来自侯爷。”

“不可能!”

宁远侯猛地站起身:“本侯从不曾背叛朝廷。让吴忠来,本侯和他当面对峙。”

周昊仓挥手:“把吴忠带过来。”

锦衣卫对吴忠可没有那么客气,他之前嘴硬不肯招供,锦衣卫可是对他用了不少手段。

吴忠是被锦衣卫拖进刑房的。

看到吴忠,宁远侯毫不掩饰怒火:“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侯府对你不薄,你竟敢陷害本侯!”

吴忠趴在地上,虚弱道:“侯爷,老奴实在受不得那些手段,您还是快些招了吧。”

“本侯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绝不承认,任何人别想冤枉本侯。”

这话既是说给吴忠听,也是说给周昊仓听。

周昊仓却没有说话,扭头看向高烨学。

高烨学会意,上前一步道:“你说大同的情报皆是来自宁远侯,不如说一说宁远侯是如何把情报给你的?”

吴忠一阵咳嗽,胸口的疼痛让他一时说不出话,待疼痛稍缓后,他才道:“自然是侯爷寄信回来告知老奴。”

“书信何在?”

“老奴担心泄密,皆烧了。”

“宁远侯身为朝廷重臣,为何会和尔等勾结?”

“自然是侯爷心向大顺,认可陶氏正统,慕家不过是窃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

“狗屁!”

宁远侯气得大骂:“陶氏不过是一群废物,被蒙古打得哭爹喊娘,本侯岂会看得上一群废物。”

吴忠听言,心中怒火中烧,情绪波动之下身上的伤口更疼,他却咬着牙不吭声,一心攀咬宁远侯:“侯爷现在如此说怕是晚了,这么多年老奴能安稳地待在京城,多亏了您庇护。”

高烨学却是不受他影响:“宁远侯都是何时给他传递书信?”

“时间太长,老奴忘了。”

“忘了?可我看你的口供,你连何时进入侯府,何时被提拔为管事,管家的时间都记得,却不记得宁远侯给你传递书信的时间?”

吴忠冷哼:“该招的老奴已经招了,大人不信,又何必问老奴。”

他当然知道自已拿不出宁远侯勾结前朝皇室的证据,他能做的就是给他们种下一颗疑心的种子。

只要大乾朝廷对宁远侯心生怀疑,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宁远侯道:“此人无话可说,就开始耍无赖。本侯行事素来光明正大,问心无愧,岂会害怕你等霄小的污蔑!”

见吴忠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宁远侯重新定下心。

像他这等功勋老臣,毫无证据的指责一点意义都没有。

高烨学一直在注意吴忠的表情,他几乎可以肯定吴忠是在胡乱攀咬,不过是事情败露后想要把宁远侯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