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谪仙……当真是谪仙临尘
“噗通。”
那名年轻弟子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不是被吓的，而是被那超出理解范畴的力量彻底摧毁了心防。
宫装美妇的脸色苍白，娇躯微微发抖，她看着江远，连呼吸都忘了。
林清玄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吸入胸腔的空气都是冰凉的。
他走上前两步，对着江远深深一躬，头颅几乎垂到了胸口。
“晚辈……晚辈林清玄，谢前辈救命之恩！”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后怕与无尽的崇敬。
他原以为对方是上古大能，现在看来，自已还是把格局想得太小了。
这哪里是什么大能，这分明是一位行走在人间的谪仙！
“多谢前辈！”
宫装美妇也连忙跟着行礼，姿态放得更低。
江远没有理会他们的感激。
他的注意力，落在了林清玄收回的那柄青色飞剑上。
飞剑悬浮在林清玄身侧，剑身灵光流转，散发着淡淡的锋锐之气。
他看着那柄剑，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这东西，飞得快吗？”
这个问题很突兀。
突兀到让林清玄的大脑再次停滞。
飞得快吗？
在刚刚经历了那神迹般的一幕后，这个问题显得如此……平淡。
平淡得让人心慌。
空气仿佛凝固了，那柄青色飞剑就悬在林清玄身侧，剑上的灵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林清玄还维持着躬身的姿势，他能感觉到另外两名同伴的呼吸都已屏住，三人的心神，全都系于江远一人之身。
他艰难地直起腰，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地回答：
“回……回前辈。”
“此剑名为‘青虹’，是晚辈的本命飞剑，以……以轻盈迅捷见长。”
他说完，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江远的表情。
在本命飞剑前加上“晚辈的”三个字，这是一种发自神魂深处的谦卑。
江远“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向前走了一步。
林清玄的心脏猛地一抽。
只见江远伸出手，对着那柄“青虹”飞剑，随意地招了招。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
“嗡——”
青虹剑发出一声轻鸣，竟像是有了自已的意志，脱离了林清玄的掌控，化作一道青光，乖巧地落入了江远的手中。
林清玄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本命飞剑，与主人心神相连，如臂使指，绝无可能被外人如此轻易地夺取控制权！
除非……除非对方的境界与神魂之力，已经碾压到了他无法理解的层次。
他能感觉到自已与青虹剑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的联系，并未被斩断，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彻底压制了。
他的剑，在他的神魂感应中，正在……臣服。
江远握住了剑柄，入手微凉。
他掂了掂，像是孩童得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
他没有灌注任何灵力，也没有催动任何法诀。
他只是用手指，在青虹剑的剑身上轻轻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颤音。
然后，他微微皱起了眉。
“材质不错。”
“就是，太慢了。”
太慢了？
林清玄脑中一片轰鸣。
青虹剑尚未飞出，前辈如何得知其慢？
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
江远便松开了手。
那柄青虹剑并未掉落，而是悬浮在他身前。
下一刻，江远屈指，对着剑柄的位置，轻轻一弹。
没有灵光爆闪，没有气浪翻涌。
青虹剑，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不是化作一道流光，也不是快到形成残影。就是毫无道理的，从有，到无。
仿佛它从未存在于那个位置。
林清玄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神念疯狂铺开，却根本捕捉不到飞剑的一丝一毫踪迹。
就在他们心神俱骇，以为这柄珍贵的飞剑已经化为齑粉之时。
“咻！”
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破空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三人猛地回头。
青虹剑正静静地悬停在百丈之外的半空中，剑尖上，还穿着一只未来得及化为飞灰的裂地魔蛛的残骸。
它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又是怎么回来的？
不，它似乎根本没回来，它只是出现在了那里。
“还是太慢。”
江远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人僵硬地转回头，却见江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柄悬停的青虹剑旁边。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
“用起来，不够顺手。”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青虹剑的剑身。
这一次，林清玄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并非灵力的奇异力量，从江远指尖，缓缓渗入了剑身之内。
“嗡嗡嗡——”
青虹剑剧烈地颤动起来，发出的不再是清鸣，而是一种仿佛不堪重负的悲鸣。
剑身之上，一道道繁复而古老的青色纹路被强行点亮，那是林清玄都未曾完全掌握的剑体核心阵纹！
“前辈，不可！”
林清玄失声惊呼。
强行催动核心阵纹，会毁了这把剑的！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江远已经松开了手指。
青虹剑的悲鸣戛然而止。
它静静地悬浮着，剑身依旧是那抹青色，但其上流转的光华，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灵动。
仿佛脱胎换骨。
江远看都没再看那柄剑，而是转过身，迈开脚步。
他似乎对这件玩具失去了兴趣。
“前辈……”
林清玄下意识地开口，想要唤住他。
江远却并未停下，只是留下一句平淡的话语。
“这个方向，应该有些更有趣的东西。”
他的身影，就那样一步步走入了前方的黑暗与虚无之中，没有回头，没有停顿，很快便消失不见。
只留下林清玄三人，呆立在原地，如在梦中。
许久。
那名年轻弟子才颤抖着声音开口。
“师……师兄，那位前辈……他走了？”
宫装美妇也是一脸恍惚，她看着江远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谪仙……当真是谪仙临尘……”
林清玄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对着百丈外的青虹剑，遥遥一招。
“咻！”
一道他从未体验过的，迅疾如电的青色流光瞬间划破长空，带着尖锐的呼啸，悬停在他面前。
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十倍！
他能感觉到，自已与飞剑的联系前所未有的紧密，剑身内那股被前辈注入的奇异力量，正在缓慢地改造着剑体，让它发生着某种本质的蜕变。
这哪里是差点毁了飞剑。
这分明是一场天大的造化！
林清玄握住剑柄，入手温润，那股力量顺着他的手臂，让他全身的灵力都为之一振。
他抬头，望向江远消失的那个方向，眼神中除了敬畏，更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们跟上去。”
宫装美妇一愣。
“师兄，你的意思是？”
“前辈所去的方向，定有深意。”
林清玄的声音斩钉截铁。
“此等机缘，若是错过，我辈此生再无寸进！”
他翻身踏上青虹剑，剑身稳如磐石。
宫装美妇与那年轻弟子对视一眼，也立刻祭出自已的法宝，跟了上去。
无论前方是龙潭还是虎穴，追随那位前辈的脚步，或许是他们此生唯一能触及更高境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