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仅仅一指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褶皱。
挡在它前面的一切，山石、大地、残骸……全都在接触到光柱的瞬间，被彻底分解、汽化，连一粒尘埃都没有留下！
光柱以超越了思维的速度，瞬间跨越了两者之间的距离，精准地命中了那个站在原地的身影。
瑶池长老们的脸上，浮现出彻底的绝望。
结束了。
在这样的一击面前，人力已无可能抗衡。
然而，下一刻。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那道足以毁灭山脉的苍白色光柱，穿过了江远的身体。
没有爆炸。
没有冲击。
甚至没有让他衣角飘动分毫。
光柱就那样直直地穿了过去，仿佛他只是一个不存在于这个维度的虚影。
苍白的光柱去势不减，一路贯穿了后方数十座山峰，在连绵的山脉上，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光滑如镜的恐怖隧道，最终消失在天际线的尽头。
天地间，一片死寂。
只有那道贯穿天地的隧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一击的恐怖。
“这……这……”
一位长老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幻觉？
不！
那被洞穿的山脉，那被彻底蒸发的大地，都在证明着那一击的真实不虚！
可……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毫发无伤？
机械巨人的独眼，那苍白的光芒在急速黯淡。
能量被彻底抽空，遍布机体的符文也一个个熄灭下去，庞大的身躯变得灰败无光。
巴巴罗斯的意志，在独眼中剧烈地波动着，充满了比之前强烈百倍的迷茫与恐惧。
它的最强一击，它的底牌，它赌上了一切的攻击……
落空了？
不，不是落空。
是命中了，但……无效。
这是一种比落空更让人绝望的结果。
就在这时，那个被它视为毕生大敌的男人，终于动了。
江远缓缓放下了望向天空的手。
他的身形，无视了地心引力，缓缓地向上漂浮而起。
一步，两步。
他踏着无形的阶梯，一步步走到了与机械巨人独眼平齐的高度。
他终于正眼看向了这尊庞然大物，看向了那只已经失去所有光彩的独眼。
他的表情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
“你的底牌，就这？”
淡淡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巴巴罗斯的意识核心。
这一句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魔鬼……你……你是魔鬼！！！”
巴巴罗斯的意志发出了尖锐到极致的嘶鸣，充满了崩溃与恐惧。
它想要逃！
它想立刻脱离这具沉重的躯壳，逃回地底，逃到天涯海角！
然而，已经晚了。
江远抬起了右手。
这一次，不是拳头。
而是一根白皙修长的食指。
指尖之上，没有光芒，没有能量波动，没有任何异象。
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对着那只巨大的、灰败的独眼，点了下去。
皇道神拳。
其意不在形，而在神。
一指出，如帝王敕令，万法退避，神魔皆陨。
在巴巴罗斯惊骇欲绝的感知中，那根手指无限放大，瞬间充斥了它的整个世界。
“咔。”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脆响。
江远的手指，点在了机械巨人独眼的中央。
下一瞬。
“咔嚓——咔嚓嚓——！”
蛛网般的裂纹，比上一次更加密集，更加迅速！
以指尖为中心，瞬间爬满了整个独眼，并向着巨人的整个头颅，乃至全身蔓延！
“不——！”
巴巴罗斯的嘶吼戛然而止。
“轰！！！！！”
没有火焰，没有爆炸。
那尊高达百米的暗金色机械巨人，在这一刻，从头到脚，寸寸碎裂！
化作了亿万颗最微小的金属尘埃，轰然解体，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一道微不可查的黑气，想从那漫天尘埃中遁走。
江远看都未看，只是屈指一弹。
“噗。”
黑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彻底消散于无形。
天地，重归寂静。
江远悬浮于半空，负手而立。
漫天金属尘埃，在他周身三尺外，静静流淌，宛若星河。
天地间，死寂无声。
那尊恐怖的机械巨人，已化作漫天飞扬的金属尘埃。
每一粒尘埃，都曾是巴巴罗斯耗尽心血铸就的战争兵器的一部分，而现在，它们成了这位地底霸主最华丽的陪葬。
江远悬浮于空，黑色的风衣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周身三尺之内，尘埃不侵。
他仿佛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万事万物都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地面上，幸存的几位武宗长老，此刻的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一位长老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双目失神，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死了……巴巴罗斯……就这么……死了？”
另一位强撑着没有倒下，但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看着天空中那个如同神魔般的身影，感受到的不是敬畏，而是源自生命本能最深处的恐惧。
一指。
仅仅一指。
就将那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百米机甲，碾成了齑粉。
这是何等伟力？
武尊？不！就算是传说中的武圣，恐怕也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
他们穷尽一生追求的武道，在那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像一个笑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时。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源自法则层面的剥夺。
光明在褪去，色彩在消失。
整个世界在短短数秒内，变成了一片灰白。
与此同时，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宏大威压，从天穹之上轰然降下！
“噗通！”
“噗通！”
那几位本就心神失守的武宗长老，在这股威压之下，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齐齐跪倒在地。
他们体内的灵力被死死压制，连动一动手指都成了奢望，只能用尽全力抬起头，骇然地望向天空。
只见那灰白色的天幕之上，云层开始以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方式疯狂搅动、汇聚。
最终，一张由云层与光影构成的、模糊而巨大的脸庞，在苍穹之上缓缓凝聚。
那张脸庞没有任何具体的五官，却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一种俯瞰众生、漠视一切的至高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