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你的刀，斩不中我
没有复杂的变化，没有多余的招式。
只有一刀。
笔直的，纯粹的，凝聚了坂田信二一生信念的一刀。
这一刀斩出，锁定的并非是江远的肉体，而是他的存在本身。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这是一心一念的斩杀之刃。
站在不远处的幸存特警，甚至没看清坂田信二的动作，就感觉自已的灵魂都要被那道刀光撕裂。
这一刀，比八岐大蛇的毁灭吐息，更加恐怖！
刀锋，瞬息而至，直取江远的脖颈。
然而，就在那锋锐的刀刃即将触碰到江远皮肤的刹那。
它停住了。
不，不是停住。
是偏了。
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角度，刀尖从江远的颈侧，划向了空处。
没有惊人的力量牵引，也没有任何能量屏障的阻隔。
就好像，是坂田信二自已手滑了，斩偏了一样。
嗤——
一道细微的声响。
江远身后数十米外的一栋商业大楼，从中间位置，出现了一道笔直向上的黑色裂痕。
裂痕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直接将整栋百米高楼，一分为二！
坂田信二僵立在原地，保持着挥刀的姿势。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茫然与不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已的刀，在最后一刻，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世界规则”强行拨开了轨迹。
他毕生功力所化的至强一刀，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为什么……”
他艰涩地吐出两个字。
江远侧过头，瞥了他一眼。
“你的刀，斩不中我。”
他说的是一个事实。
一个让坂田信二毕生信念，轰然崩塌的事实。
江远不再看他，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迈步。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坂田信二僵在原地。
那一句“你的刀，斩不中我”，不是嘲讽，也不是炫耀。
那只是一个陈述。
一个将他毕生追求、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心之境”彻底碾碎的事实。
他握刀的手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信念的世界正在一寸寸崩裂。
人即是刀，刀即是人。
他的刀斩不中对方，那便意味着，他这个人，他所走的路，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江远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那漠然的姿态，比任何轻蔑的言语都更加伤人。
他继续向前走，脚步不疾不徐，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刀，不过是路边吹过的一阵微风。
“不……”
坂田信二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嘶哑的音节。
“我不信！”
他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那股纯粹的剑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癫狂的执念。
他再次举起了刀。
这一次，没有了“一心之境”的玄妙，没有了锁定存在的意境。
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和速度。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冲向江远的后背。
刀光再起，不再璀璨，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他要证明！
证明自已的刀，是可以触碰到这个男人的！
然而，江远依旧在走。
他甚至没有回头，连步伐的节奏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唰！
第一刀，从他的左肩旁斩过，凌厉的刀气将数十米外的一辆警车劈成两半。
唰！
第二刀，贴着他的后腰划过，地面被犁开一道深邃的沟壑，延伸到街角。
唰！唰！唰！
坂田信二状若疯魔，围绕着江远不断挥刀，每一刀都用尽了全力。
刀光织成了一张狂乱的网，将江远周围的一切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柏油路面、路灯、建筑物的墙体……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疯狂的刀势下化为齑粉。
可那张网的中心，那个缓步前行的身影，却始终安然无恙。
所有的刀锋，都在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前一刻，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被错开。
就好像，江远的存在，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次元。
坂田信二的攻击，只是在另一个次元里徒劳挥舞。
咔……
一声轻微的脆响。
坂田信二的动作猛然一滞。
他低下头，看向自已手中的刀。
那柄陪伴了他一生，与他心意相通的名刀，刀身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
这道裂纹，仿佛是一道闪电，瞬间击溃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不是刀不够利，也不是他不够强。
而是他所面对的，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理”。
一种凌驾于所有武道、所有技巧之上的，绝对的法则。
咔嚓！
裂纹迅速蔓延，遍布整个刀身。
哐当——
长刀碎裂成无数的铁片，散落一地。
坂田信二的手中，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刀柄。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目空洞，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剑断了。
心，也碎了。
……
天枢院，樱花国分部。
最高层的指挥室里，气氛死寂。
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地播放着街道上发生的一切。
从坂田信二信心满满地踏出房间，到他挥出那惊世骇俗的一刀。
再到那匪夷所思的“斩偏”，以及最后，他如同疯子般徒劳的攻击。
最后，是那柄国宝级的名刀碎裂，和坂田信二跪倒在地的画面。
指挥室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连坂田信二……连那个被誉为“剑圣”在世，一人即是一支军队的男人，都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屈辱。
对方甚至，没有出手。
“他……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年轻的官员声音发颤，打破了死寂。
没有人能回答他。
为首的老者，天枢院樱花国最高负责人——田中雄，惨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他派出了神话中的妖兽八岐大蛇。
他请动了隐世不出的剑道宗师坂田信二。
这是他们能动用的，最强大的两张底牌。
然而，两张底牌，在那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像纸一样。
屏幕上，江远的身影越来越近。
他已经走到了这栋大楼的楼下。
“部长……他，他上来了！”有人尖叫起来。
“启动‘天照’系统！快！用最高功率！”
“没用的……”田中雄喃喃自语，他的眼神里透出一种彻底的绝望。
连坂田君那能够斩断因果的一刀都无效，这些物理层面的防御，又有什么意义？
“部长！”
田中雄缓缓站直了身体，他整了整自已的衣领，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平静。
“诸君，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指挥室瞬间安静下来。
“天皇的荣光，不容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