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审讯室中
“姓名、籍贯、年龄、职业。”
李问肃然开口，但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我再问你一遍，姓名、籍贯、年龄、职业！”
他的声音放高了些，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你不说也没关系，这些又不是秘密。”
李问对不配合的嫌疑人早已司空见惯，此时他脸上只有平静：
“姓名苏晨，籍贯鄂省罗城，年龄三十六周岁，曾是软件工程师。”
“我应该没说错吧？”
苏晨依旧面无表情，喉咙里甚至不时发出“哼哼”的讥笑声。
好在李问也是老油条，丝毫不惧这种疯子：
“据我们调查，你的亡妻叫袁思思，江城本地人。”
听对方提到自已妻子，苏晨的眼神显然产生的波动。
但李问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而是接着说：
“两年前你的妻子罹患胰腺癌，为了给她治病，你曾经同时做过五份兼职。”
“即便如此，你的妻子依旧在确诊六个月后病逝，你也辞掉了软件工程师的工作。”
“而这次的受害人恰好也叫袁思思，你敢说其中没有任何关联吗？”
“据调查，事发前两个月，你在壹心大厦，即欣和公关所在地担任高空清洁员。”
“在此期间，你单方面结识了欣和公关董事长秘书，袁思思女士对吧？”
“嘭嘭嘭！”李问还想接着说下去，但有人用力敲响了审讯室的大门。
李问只好闭嘴，不耐烦地指挥下属开门。
来人是顾念安，以及一个年轻女子。
“顾总，按照规矩，您不能进入审讯室。”李问起身，准备把两人拦在门外。
“李警官，请你暂停审讯，此案正式由国安部特别行动处接手。”
江月盈递出公文批示，顾念安则紧张兮兮地盯着苏晨看。
刚才他没反应过来，注意力全放在袁思思身上，竟然让李问把苏晨给带走了！
从袁思思的变化可见，苏晨是懂技术的，他甚至还更改了袁思思身上的底层代码。
这事儿要是暴露出来了，自已保不齐就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这不，他火急火燎地找到江月盈。
好在对方原本就在赶来江城的路上，两人很快就碰了面，来到公安局要人。
李问接过公文检查，随后点点头：
“手续没问题，我现在就把人交给你们。”
他知道，这看似是一起普通的非法拘禁案。
但其中涉及了很多问题，绝对不是自已这个小处长能管的。
比如说……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份。
刚才他没认出来，但此时却大致回忆起一件事——
大约在六七年前，他就在江城某医院内见过女子。
当时他还只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压根近不了女子身。
但市长和局长在女子面前点头哈腰的画面，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顾念安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亲手胶布封住了苏晨的嘴巴。
众人见状，也口观鼻、鼻观心的保持沉默。
直到顾念安……啊不，直到国安部的人把苏晨押送上车，江城警方才总算松了口气。
“李队，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下属淡淡问了句。
“从昨晚到刚才经历的事情，全都忘掉。”
李问也淡淡回了句，随后回到办公室，照常上班去了。
……
李问身为老刑警，审讯时身上自带一股威压。
但相较于顾念安的审讯方式来说，他还是太温柔了。
经过一系列难以过审的折磨，苏晨总算愿意好好说话了。
顾念安的问题很多，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比如说……他为什么知道袁思思是仿生人？
又比如说，他是如何不动声色地把袁思思掳走？
不，现在顾念安甚至要考虑袁思思“主动”跟他离开的可能性。
“这很难吗？也许是我的观察力比较好吧。”
苏晨虽然因老婆的病逝而变得疯疯癫癫的，但总体而言，确实是个天才。
某日他在壹心大厦传达室内，看见了文件上签着“袁思思”的大名，这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顺藤摸瓜之下，他潜入欣和公关进一步观察。
或者直接借着清洁工的身份，在大厦外面偷窥袁思思。
由于职业问题，他的行为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包括袁思思本人。
紧接着，他发现袁思思不用吃饭、休息和洗漱，她甚至不用喝水！
就靠着这些不着边际的线索，他便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袁思思不是人，而是仿生人！
后来他通过高超的技术，秘密入侵了欣和公关的内部网络。
这点，甚至连袁思思和顾念安都没有察觉。
经过一系列求证，他确定袁思思真的是仿生人。
再之后，由于思念妻子过度，他的脑海中萌生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想法：
把自已妻子的意识转移进袁思思的躯体中！
确定自已的目标后，他悄无声息做了大量准备，还破坏了壹心大厦的监控系统。
在行动当天，他凭借“高楼清洁工”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厦外立面，即董事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外。
还没等袁思思反应过来，他便隔空投放了强电磁干扰，让袁思思当场死机。
而后他用静音切割机隔开玻璃，带着袁思思直接从楼顶离开。
……
顾念安听完他的自述后，脸色阴沉着说不出话来。
苏晨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疯子和天才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他的想法、技术、行动力让顾念安感到害怕。
但也仅此而已了。
就拿他编写的程序来说吧——
顾念安检查后惊讶的发现，有关他亡妻的记忆，只是像游戏npC的底层代码一般，拥有固定的“碎片”而已。
没有A.i.引擎，没有自主学习能力，无法感知特定的事物。
而所谓的“回忆”，也只是有“0”和“1”组成的，对于“我身患重病但大病痊愈”的印象。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他的电子亡妻永远活着，却永远只能活在“痊愈”后的第一天。
“你尽管嘲笑我吧，但你知道吗？”苏晨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袁思思已经成为我的老婆了，你永远无法将她还原，除非你毁掉那副躯壳。”
“我赌你舍不得毁掉那副躯壳，那我老婆将会寄生在她身上，她将得到永生！”
顾念安闻言久久没有回话，但脸上并没有慌张的神情。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你个傻逼，没听说过系统格式化吗？”
“如果我没猜错……”苏晨刚张嘴，顾念安瞬间反驳道：
“猜你妈的**，你觉得我会舍不得把思思的记忆一起删掉？”
“你不知道我有独立的大型服务器吗？我格式化之后再把服务器里存着的回忆下载下来不就好了？”
“跟你那几百兆大的假回忆不一样，我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数字化记忆，每秒内容要消耗上百g内存。”
“你以为我一年几十亿的维护费是白花的啊？”
苏晨闻言眼神顿时变得清澈，眼睛一眨一眨的说不出话来。
“坏消息是，你不会永生，你的死鬼老婆更不会永生。”
“好消息是，你很快就可以去见你老婆了。”
对方罪不至死，但那又如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