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距离那场足以决定龙国未来数年文化格局的“世纪对决”，仅剩最后六十秒。
千里之外的京城，“华影集团”总部。
顶层那间如同宫殿般奢华的观影室内，魏明与沙平光，正端着盛满了顶级香槟的高脚杯，与数十位来自京城文化圈和资本圈的“名流”，谈笑风生。
他们的身后，那块巨大的、代表着全球最顶级影音技术的imAx巨幕上，正同步直播着全国各大城市中心广场的人流监控画面。
画面里，是《神陨》那铺天盖地的巨幅海报，和影院门口排起的、望不到尽头的长龙。
“魏总，沙少，”一位脑满肠肥的院线老板，举起酒杯，满脸谄媚地说道，“我敬二位一杯！预祝我们的《神陨》，今晚票房破十亿，一战封神！”
沙平光得意地笑了，他与魏明轻轻碰杯，那双金丝眼镜后的眼眸里，充满了对那个远在汉东的“土包子”的极度轻蔑。
“十亿？”他摇了摇头，“格局，小了。”
“我今晚要看的，不是票房。”
他的目光，投向了屏幕角落里，那个孤零零的、几乎没有任何人关注的“汉东”分屏。
“我要看的，是那个姓赵的小子，是如何在他自己编织的‘人民美梦’里，被现实，狠狠地抽醒的。”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
他身旁，一位负责监控舆情的助理，突然脸色煞白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沙……沙少……您……您快看……汉东那边……”
沙平光疑惑地接过平板。
那上面，是“星辰卫视”的独家航拍直播画面。
当他看清画面里的景象时，他那张总是挂着精英式傲慢的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画面里，不再是那个他想象中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的汉东。
而是一片……光的海洋！
从省会京州的市中心广场，到最偏远的西风里棚户区；从数万人的大型工厂礼堂，到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深山村落……
一万个临时搭建的“露天电影院”，在这一刻，如同被同时点亮的星辰，将整个汉东的夜空，都照得亮如白昼！
无数的、黑压压的人潮，正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那些离他们最近的光源，汇聚而去！
他们拖家带口，搬着小板凳，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那山呼海啸般的喧嚣与期待，即便隔着屏幕，都仿佛能将整个观影室的隔音玻璃，彻底震碎！“这……这不可能……”
沙平光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了昂贵的地毯上，摔得粉碎。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
恐惧。
八点整。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
京城，浦海，南粤……全国所有的一线城市，富丽堂皇的电影院内，《神陨》那充满了爆炸与嘶吼的宏大配乐，准时响起。
然而，那些本该座无虚席的影厅，上座率，却出奇地……惨淡。
许多花高价买了黄牛票的观众，在入场前，都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刷新着来自汉东的、那场更吸引他们的“直播”。
而在汉东，那片由人民自发汇成的光之海洋里。
当《仙剑奇-侠传》那悠扬的、充满了东方韵味的音乐，第一次，在汉东的夜空下回荡时。
当李逍遥那玩世不恭的笑，赵灵儿那天真烂漫的眼，林月如那英姿飒爽的剑，第一次，出现在那一张张简陋的、却又承载了无数人希望的幕布上时——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数千万的汉东人民，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仿佛，都被带入了那个充满了侠义、柔情与家国大义的、属于他们龙国人自己的……
仙侠奇梦。
京城，观影室内。
魏明和沙平光，看着手机上，那不断刷新的、关于#仙剑首映#、#人民的电影院#等话题，以一种碾压式的、断层登顶的姿态，彻底霸占了所有社交媒体的热搜榜单。
而他们花重金买下的、关于《神陨》的那些热搜，则如同被海啸吞噬的砂砾，连一丝浪花都没有激起，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被自己最鄙夷、最看不起的力量，彻底碾碎后的……
死寂。
就在这时，一个更致命的消息，传了进来。“魏……魏总……”一位院线经理，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来了电话，“退……退票了！全退了！观众们说，我们的《神陨》是‘文化垃圾’！他们说，他们要去看真正的、属于我们龙国人自己的电影！”
“我们……我们各大影院门口，都被一群愤怒的年轻人给堵了！他们举着横幅，喊着口号，说我们是‘汉奸院线’！”
“轰——！”
魏明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一颗炸弹引爆！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上，那张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脸，血色尽失，一片惨白。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不是输给了一个人。
他，是输给了，一整个，正在觉醒的民族。
当晚，《汉东新闻》紧急插播了一条快讯。
画面里，是记者站在京州市中心广场，那人山-海的、如同演唱会现场般的狂欢景象中，用一种近乎哽咽的、充满了激动与自豪的声音，对着镜头嘶吼道：
“……据不完全统计，今晚，在全省范围内，同时观看《仙剑奇侠传》首映的观众，已经突破了……三千万！”
“我们，或许没有创造票房的奇迹。”
“但是，我们，创造了一个，属于人民的奇迹！”
而在新闻的最后，赵峰，出现在了镜头前。
他没有说任何胜利的宣言，也没有对他的对手，进行任何的嘲讽。
他只是看着镜头，平静地，宣布了一个，足以让整个龙国，都为之沸腾的决定。
“从明天起，”
“‘万家灯火’计划，将正式，走向全国。”
“我们的‘辰星vCd’，和我们的《仙剑奇侠传》……”
“将免费，为我们全国所有的乡镇、所有的学校、所有的工厂……”
“送去一份，属于我们龙国人自己的……”
“光，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