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笔落惊神

创世神殿的琉璃穹顶倒映着三千世界的星河，云瑶指尖划过悬浮的玉板，万千金色符文如游鱼般涌入掌心。她忽然顿住，一枚猩红符文从玉板缝隙中渗出，在光洁的地面蜿蜒成扭曲的“嫣”字。系统君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混沌法则波动！中央世界出现法则裂缝！”

云瑶足尖轻点，刹那间已穿透七重结界。下方大陆正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黑雾中浮现出一座倒悬的书山，每一页纸张都燃烧着幽蓝火焰，却始终无法燃尽。而在书山顶端，柳嫣儿身着素白长袍，手中握着一支散发着熟悉气息的毛笔——那是云瑶曾经遗落在世俗界王府的狼毫笔。

“好久不见，云瑶。”柳嫣儿转身，脸上不再有往日的阴鸷，却多了几分悲悯，“你看，这些故事多有趣。”她挥动画笔，虚空中展开一卷书册，画面里竟是云瑶初入王府时被欺凌的场景，可接下来的剧情却急转直下：柳嫣儿带着一群奴仆赶走了施暴者，还为重伤的“云瑶”喂下疗伤丹药。

云瑶瞳孔骤缩，这与她记忆中的历史截然不同。她试图调动神念探查，却发现这片区域的法则被某种力量扭曲，连混沌神格的威压都如石沉大海。“这是我创造的‘平行世界’。”柳嫣儿微笑着翻开另一卷，“在这里，你我从未为敌，甚至...”画面中，两人并肩坐在王府花园，柳嫣儿正将一朵海棠簪在云瑶发间。

“不可能！”云瑶祭出鸿蒙笔，笔尖却在触及书山的瞬间被金色锁链缠住。她这才注意到，每一张燃烧的书页上都刻着细小的天道符文，这些符文交织成一张大网，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柳嫣儿轻叹一声：“你以为打败了秩序之主就掌控了一切？这些年，你在创世神殿批阅剧本，何尝不是另一种天道傀儡？”

系统君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云瑶的识海剧痛无比，无数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看到在某个时空里，柳嫣儿跪在满地狼藉的王府中，手中紧攥着云瑶掉落的半块玉佩；在另一个世界，柳嫣儿为了保护云瑶，被修士的法宝贯穿胸膛，临终前还在呢喃：“活下去...”

“这些都是被你遗忘的‘可能性’。”柳嫣儿举起狼毫笔，笔尖滴落的墨汁在空中凝结成字，“你创造世界时，用‘命运之笔’划去了所有我与你交好的支线，只留下仇恨的主线。为什么？就因为这样的剧情更符合你心中的‘逆袭’？”

云瑶踉跄后退，撞碎了身后的法则屏障。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与柳嫣儿交手，总会在对方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悲伤。混沌神格开始剧烈震颤，无数金色丝线从她体内逸出，连接到书山上的每一页纸张。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在自己编织的牢笼中。

“现在，该做个了断了。”柳嫣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书山轰然倒塌，无数燃烧的书页化作利刃射向云瑶。云瑶本能地挥出鸿蒙笔，却发现笔尖流淌出的不是混沌之力，而是黑色的愧疚。那些利刃穿透她的护体神光，在皮肤上留下细小的伤痕，每一道伤口都渗出带着记忆的血珠。

就在云瑶即将被淹没在书刃风暴中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她身前。楚墨尘周身环绕着创世纹章，手中的鸿蒙笔与柳嫣儿的狼毫笔相撞，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当年你说要写属于我们的剧本，可你连配角的命运都不肯放过。”楚墨尘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失望，“云瑶，这就是你想要的‘永恒’？”

云瑶的神格出现了裂痕，她看到自己创造的万千世界正在崩塌，无数生命在法则动荡中化为尘埃。而在这混乱中，柳嫣儿的身影却愈发清晰，她站在废墟中，手中的狼毫笔突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那些被云瑶划去的“可能性”如凤凰涅盘般重生。

“我曾以为成为神祗就能改变命运。”柳嫣儿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可当我得到天道的力量，才发现最可悲的是连自己的结局都无法书写。云瑶，你敢不敢放下神格，与我重新写一个故事？一个没有反派，没有注定结局的故事？”

云瑶看着楚墨尘眼中的失望，又望向柳嫣儿手中的狼毫笔，终于做出了决定。她松开紧握鸿蒙笔的手，混沌神格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天地。刹那间，扭曲的法则开始恢复，燃烧的书山变成了漂浮的云卷，上面记载着无数崭新的可能。

“好，我们重新写。”云瑶接过柳嫣儿递来的狼毫笔，笔尖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在她们脚下，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成型，这个世界没有既定的剧本，没有注定的敌人，只有无数等待被书写的未来。

而在创世神殿中，一枚新的玉板缓缓浮现，上面的符文不再是金色，而是柔和的银白色。系统君的声音第一次带着温度：“检测到‘自由意志法则’觉醒，欢迎来到真正的‘鸿蒙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