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爱意成刃

虚无天道的狞笑还在神殿中回荡，云瑶心口的剧痛如毒蛇啃噬，楚墨尘背后的金色战翼片片崩解，化作齑粉消散在虚无深渊的狂风里。他单膝跪地，指节深深陷入石砖，却仍强撑着抬头望向她，唇齿间溢出的血沫染白了下颌：“别管我……杀了他！”

“天真！”虚无天道抬手虚握，楚墨尘周身骤然缠绕起漆黑锁链，“他的命魂早已与你的心动相连，你每爱他一分，便是在为我锻造更强的牢笼！”云瑶踉跄后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万次轮回里，每一次楚墨尘重伤，她不顾一切施救时，系统界面总会闪过诡异的血色纹路；每一次他温柔的笑，都伴随着天道法则的剧烈震颤。

冷汗浸透云瑶的衣襟，指尖的逆天道则开始黯淡。虚无天道见状放声大笑，混沌之力在掌心凝聚成巨型漩涡，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寸寸湮灭：“受死吧，鸿蒙之女！待我吞噬你的本源，这三千神界都将化作虚无！”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云瑶的目光突然定格在楚墨尘染血的掌心。那里赫然烙着一道浅红印记——正是三百年前，她在无回海为救溺水孩童，被礁石划破手掌时，意外印在他手背上的血痕。这个画面如同星火，瞬间点燃了她记忆深处的燎原大火。

“别怕，我在。”

“瑶儿，这十里桃林，是我照着你说的‘三生三世’种的。”

“突破时别分心，我守着你。”

无数个片段如走马灯般在云瑶脑海中闪过。第一次穿越时，楚墨尘冷漠如霜的眉眼；他为她挡下柳嫣儿的暗箭时，温热的血溅在她脸颊；还有他们在鸿蒙秘境被困七日，他将最后一口灵泉喂进她嘴里时，耳尖泛红的模样。这些琐碎的温暖，此刻却比任何天道法则都清晰。

“原来我一直错了。”云瑶忽然轻笑出声，眼中泪水滑落，却在触及逆天道则的刹那，化作璀璨的金芒。虚无天道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惊恐地看着云瑶周身迸发的光芒——那不是法则之力，而是纯粹到极致的情感，是历经万次轮回仍未磨灭的眷恋，是明知是陷阱却甘愿沉沦的决绝。

“你以为爱意是弱点？”云瑶缓缓抬手，万千光点从虚空中汇聚，每一个光点都承载着她在轮回中救下的生命记忆，“它分明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刃！”随着她的动作，楚墨尘身上的锁链寸寸崩裂，他惊愕地看着自己破碎的战翼开始重组，新生的羽翼竟流淌着与云瑶眼中相同的金色光芒。

虚无天道终于慌了，混沌之力疯狂涌动，试图将两人吞噬。云瑶却不再退缩，她握住楚墨尘重新恢复力量的手，将所有光点凝成一柄透明长剑。剑身上流转的不仅是轮回之力，更镌刻着两个小字——楚墨。这名字不是武器的符文，而是她万次轮回里，刻在灵魂深处的执念。

“破！”云瑶挥剑斩出，剑刃所过之处，虚无天道的防御如薄纸般被撕开。剧痛让天道发出震天怒吼，他化作巨大的混沌兽，张开足以吞噬星辰的巨口，却在即将咬向云瑶的瞬间，被楚墨尘化作流光挡在身前。

“我说过，这次换我守护你。”楚墨尘的声音带着战神独有的凛冽，十二对战翼完全展开，形成金色光盾。然而混沌兽的攻击太过强大，光盾表面迅速出现裂痕，楚墨尘的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云瑶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心中某根弦突然绷断。她想起第一次在王府相遇时，他也是这样将她护在身后，那时的他不过是淬体境修士，却敢直面筑基期杀手。此刻的他明明已成为规则战神，却依旧为她不惜一切。

“我们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守护。”云瑶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她将自身本源与长剑融合，金色光芒暴涨。长剑脱离她的手掌，悬浮在空中自动斩出万千剑影，每一道剑影都带着两人共同的记忆——初遇的悸动，并肩作战的默契，以及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

混沌兽在剑影中发出凄厉惨叫，虚无天道的本体终于显现。他惊恐地发现，无论如何调动混沌之力，都无法抵御这由爱意凝聚的攻击。因为在绝对纯粹的情感面前，任何天道法则都失去了意义。

“不可能……这不符合天道逻辑……”虚无天道的声音充满绝望。云瑶却只是微笑，伸手轻抚楚墨尘染血的脸庞：“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本就不是天道法则。”随着她的话语，长剑化作流光没入虚无天道眉心，混沌兽轰然炸裂，化作漫天星光消散在天地间。

然而战斗并未结束。云瑶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楚墨尘眼疾手快将她抱住。只见虚无天道溃散的地方，一道黑色裂缝缓缓展开，从中传来比混沌更古老、更冰冷的气息。

“好个以情破道，不愧是鸿蒙之女。”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威压，裂缝中伸出一只布满鳞甲的巨手，“但这不过是个开始，当混沌海苏醒，你们所谓的爱意，在真正的天道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楚墨尘将云瑶护在身后，战翼再次发出耀眼光芒：“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她。”云瑶却轻轻推开他，眼中闪烁着坚定：“这次，我们一起。”她抬手召唤出天道罗盘，楚墨尘同时握紧战剑，两人的力量在瞬间交融，形成一道横跨天地的金色光柱。

巨手在光柱中发出刺耳的嘶鸣，却并未真正发动攻击。“有趣，我会在混沌海等着你们。”声音渐渐远去，裂缝也随之消失。云瑶和楚墨尘同时松了口气，体力不支的两人相互搀扶着，缓缓坐在满是裂痕的神殿地面上。

“疼吗？”云瑶小心翼翼地触碰楚墨尘受伤的肩膀。他却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只要你没事，这点伤算什么。”他的体温透过破损的衣襟传来，让云瑶忍不住眼眶发热。

“其实我早就该明白的。”云瑶靠在他肩头，轻声说道，“万次轮回里，我执着于救你，却忘了我们一直是彼此的救赎。”楚墨尘低头，温热的唇落在她发顶：“以后不会再分开了，无论前方是混沌海，还是更强大的敌人。”

此时，神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柳嫣儿带着小翠和一众澜界修士冲了进来，看到两人平安，柳嫣儿别过脸，声音却难得温柔：“算你们命大。”小翠早已红了眼眶，扑上来紧紧抱住云瑶：“娘娘，您没事就好！”

云瑶笑着安抚众人，目光却再次看向虚无天道消失的地方。混沌海的威胁如阴云般笼罩心头，但此刻她却不再恐惧。因为她知道，只要与楚墨尘并肩，再强大的敌人，再未知的挑战，都不过是他们道途中的风景。

“走吧，回澜界。”云瑶站起身，伸手拉住楚墨尘。夕阳的余晖透过破损的神殿穹顶洒落，为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芒。在众人的簇拥下，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而关于“爱意成刃，情破天道”的传说，才刚刚开始在三千神界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