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镜中虚妄
云瑶指尖的血珠滴落在虚无镜表面的刹那，整面铜镜突然泛起诡谲的波纹。镜中世界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层层叠叠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她恍惚间听见无数个自己的声音在耳畔低语，那些声音或惊恐、或悲戚，皆是她在万次轮回中濒临死亡时的绝望呼喊。
“楚墨尘！”镜中，那个初入修真界的自己正被柳嫣儿推入魔窟，绝望的哭喊声与如今的场景重叠。云瑶瞳孔骤缩，她看见镜中世界的天空裂开缝隙，无数道鸿蒙紫气倾泻而下，而在紫气中央，赫然悬浮着一枚与她眉心印记一模一样的金色罗盘——那分明是她穿越时携带的鸿蒙命盘。
“小心！”楚墨尘突然拽着她向后急退。原本站立之处瞬间被一道黑色锁链贯穿，锁链末端缠绕着的，竟是一只布满腐烂伤口的惨白手掌。镜中灰袍男子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窝中流淌出黑色雾气，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云瑶，你以为打破镜中世界，就能找到我的本体？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整面镜子开始疯狂震动，镜中景象如走马灯般切换。云瑶看见自己在某个轮回中成为了修真界的魔头，被楚墨尘亲手斩杀；又在另一个时空里，她与楚墨尘白发苍苍，却被虚无天道的力量化作齑粉。这些画面如同利刃，不断切割着她的心神，令她头痛欲裂。
“别被幻象迷惑！”楚墨尘的声音带着战神之力的威严，十二对战翼在身后展开，金色光芒驱散了部分黑色雾气。他手中的守护者之誓剑迸发耀眼光芒，朝着镜子斩去，却在触及镜面的瞬间被吞噬，化作一缕青烟。
云瑶深吸一口气，强行凝聚起鸿蒙紫气。她想起母亲曾说过，鸿蒙之力可映照万物本源。随着紫气注入掌心，镜中世界的景象开始褪去虚幻的色彩，显露出隐藏在深处的真相——在镜中世界的最底层，无数修士被锁链束缚，他们的生命力正源源不断地被抽离，注入灰袍男子体内。而那些修士中，赫然有小翠、柳嫣儿，甚至还有她的父亲天道主宰！
“原来你一直藏在镜中世界吞噬生灵！”云瑶怒喝，手中凝聚出逆天道则，“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然而，就在她准备发动攻击时，镜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尚未觉醒记忆的自己，那个初穿越时被众人欺辱的王妃。
“云瑶，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改变命运吗？”镜中王妃惨笑着，胸口插着一把染血的匕首，“看看你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无天道的棋子。楚墨尘是，柳嫣儿是，就连你的父母……”话未说完，她的身体便化作飞灰，消散在镜中。
楚墨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感受到体内的半步道体开始剧烈震颤。虚无天道的声音再次响起：“战神又如何？你以为自己能承载规则之力，却不知这力量本就是我为云瑶设下的陷阱！她每救你一次，就会离毁灭更近一步！”
云瑶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万次轮回的画面。她看见自己在每次轮回的最后时刻，都会因为楚墨尘的死亡而爆发强大力量，而这股力量，都会被虚无天道暗中吸收。原来，她自以为是的救赎，竟是敌人的阴谋。
“不！不可能！”云瑶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楚墨尘立刻扶住她，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瑶儿，别听他胡说！就算是陷阱，我也心甘情愿！”他将战神玉佩紧紧按在胸口，十二对战翼散发出比之前更耀眼的光芒，“今日，我便要打破这虚妄！”
就在这时，镜中世界的景象再次反转。云瑶看见年轻的天道主宰与鸿蒙圣母联手，将虚无天道封印在虚无镜中。但封印的瞬间，虚无天道的一缕残魂却悄然钻入她的体内，化作那颗所谓的“因果种子”。而她的父亲，为了彻底消灭虚无天道，不得不将她贬入凡尘，让她在轮回中历练，同时寻找破局之法。
“父亲……”云瑶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终于明白，那些看似残酷的命运安排，实则是父亲最深沉的爱。而现在，她绝不能让父亲的牺牲白费。
“楚墨尘，我们一起！”云瑶握紧他的手，将鸿蒙紫气、逆天道则与愿力法则融为一体，“这次，我们不仅要救出被困的人，还要彻底摧毁虚无天道！”楚墨尘点头，战神之力与她的力量完美契合，在两人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
当漩涡撞向虚无镜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崩塌。灰袍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逐渐透明。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虚无镜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黑光，将云瑶与楚墨尘卷入其中。
再次睁眼时，云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混沌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漂浮的光点。楚墨尘就在她身旁，却被一层黑色屏障隔开。“瑶儿，别过来！这是虚无天道最后的陷阱！”他大声呼喊，手中的剑不断劈砍着屏障，却无济于事。
虚无天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云瑶，你以为打破镜中世界就能赢？这里是我的本源之地，你们永远也别想出去！”随着话音落下，无数黑色触手从黑暗中伸出，缠住云瑶的四肢。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迅速抽离。
千钧一发之际，云瑶突然想起系统君（天道罗盘）的话——她在修真界创造的小世界，或许能成为破局关键。她强忍着剧痛，在识海中召唤出云澜界的虚影。令她惊喜的是，云澜界竟自主吸收起周围的混沌之力，开始不断膨胀。
“原来如此！”云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混沌之力与鸿蒙、虚无一样，都是宇宙本源！”她立刻将云澜界的力量注入自身，原本被压制的法则之力瞬间爆发。黑色触手在强大的力量下纷纷断裂，虚无天道发出惊恐的怒吼。
楚墨尘抓住机会，战神之力化作一道金色光柱，击碎了两人之间的屏障。他飞到云瑶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所有力量汇聚于指尖，朝着黑暗最深处射去。光芒闪过，混沌空间开始瓦解，虚无天道的本体终于显现——那是一团不断扭曲变形的黑色雾气。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虚无天道的声音充满恐惧。云瑶冷笑一声：“没有什么不可能。你以为算计了万次轮回就能得逞，却忘了人心的力量是无法被计算的。”说着，她将云澜界的核心抛出，与楚墨尘的力量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法则漩涡。
黑色雾气在漩涡中不断挣扎，却无法逃脱被吞噬的命运。随着最后一声惨叫，虚无天道彻底消散。混沌空间恢复平静，云瑶与楚墨尘相拥而立。“我们做到了。”云瑶靠在他肩头，泪水滑落，“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吗？”
在他们身后，混沌空间开始重塑，形成一个全新的世界。云瑶知道，这便是融合了鸿蒙、虚无与混沌之力的全新天道法则。而她与楚墨尘，将作为这个新世界的守护者，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当两人回到现实世界时，虚无镜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散发着祥和光芒的湖泊。湖边，小翠、柳嫣儿等人正在焦急等待。看到他们平安归来，众人欢呼雀跃。
“娘娘！”小翠冲上前，泪水止不住地流，“我们都以为……”云瑶笑着抱住她：“放心，一切都结束了。”她转头看向柳嫣儿，后者别过脸，小声道：“别误会，我只是来看看热闹。”但眼中的关切却无法掩饰。
楚墨尘握住云瑶的手，轻声道：“接下来，我们该去起源神界看看了。”云瑶点头，望向远方。她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在这条守护天道、守护众生的路上，她与楚墨尘将携手同行，直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