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洞虚初窥·隐居惊变
冰晶凝结的溶洞深处，云瑶盘膝坐在灵脉眼位，周身萦绕的炼虚境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混沌色蜕变。她额间冷汗密布，神识如千万根细针般刺向识海深处——那里悬浮着一枚半透明的道基，正是突破洞虚境的关键所在。
“洞虚境第一重散虚，需将道基与天地法则共鸣……”云瑶默念系统君此前传来的口诀，忽然察觉溶洞顶部的冰棱开始逆向生长，冰晶中倒映出她略显苍白的面容。修真界三百年的磨砺，早已褪去她初来乍到时的青涩，此刻眉梢眼角尽是与境界相符的沉稳，唯有发间未褪的那抹银蓝，还带着几分来自现代地球的倔强。
“咔——”
一声脆响打破寂静，云瑶猛地睁眼，只见自己周身三丈内的冰晶正以诡异的节奏崩碎，碎冰竟在半空凝结成“死”字血纹。系统君的机械音突然尖锐起来：“警告！苍澜秘境防护阵破损度70%，检测到血煞魔气浓度超标！”
“血煞魔宗？”云瑶指尖掐动法诀，溶洞地面浮现出星盘投影，十七道血色光点正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当她看清领头光点的气息波动时，瞳孔骤然收缩——那是融合了上古凶尸精血的“血煞天尸”之兆，而这股气息，分明属于三百年前便该魂飞魄散的柳嫣儿！
“阿瑶，我去拖住他们。”楚墨尘的声音从洞口传来，身影已化作一道银虹掠过云瑶眼前。他腰间逆鳞血剑嗡鸣震颤，剑鞘上的烛龙纹路亮如白昼，映出他侧脸的冷峻与决然。云瑶伸手欲拦，却只抓住一片残影，指尖还萦绕着他残留的龙血气息。
溶洞外，血色月光将苍澜秘境染成修罗场。柳嫣儿悬浮在半空，昔日秀丽面容已被青紫色尸斑覆盖，七窍中不断溢出黑色血珠，每一滴落地便化作食人鱼般的血煞尸虫。她望着楚墨尘的眼神里，嫉妒与疯狂交织成毒：“楚墨尘，你竟为了那个贱人在秘境里窝了三百年？看看我现在——”
话音未落，她周身血雾骤然膨胀，背后浮现出一尊三丈高的凶尸虚影，正是千年前血煞魔宗的镇宗之宝“血河尸祖”。楚墨尘皱眉发现，柳嫣儿的气息竟已达到炼虚境巅峰，更可怕的是，她手中握着一面刻满生魂咒的青铜镜，镜面上赫然映着云瑶的生辰八字。
“不好！是命魂玉简！”云瑶在洞内通过星盘看到这一幕，指尖几乎掐入掌心。修真界有种禁术，可通过生辰八字炼制命魂玉简，持有者能操控目标三魂七魄。她突然想起系统君曾说过的千年预言“虚灵降世，逆乱天道”，难道柳嫣儿背后真的有天道阁撑腰？
“轰——”
楚墨尘的逆鳞血剑劈开血河尸祖的爪子，剑气余波将地面撕出深不见底的沟壑。但柳嫣儿却发出刺耳的笑声，青铜镜中飞出无数血色锁链，竟直接穿透他的护体灵气，在他手臂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龙血滴落之处，血煞尸虫发出兴奋的嘶鸣，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
云瑶心急如焚，洞虚境突破到关键时刻，她能清晰感知到外界的每一丝灵气波动。忽然，系统界面闪过一道金光，那个从未亮起的“天道回溯”图标竟开始闪烁——这是她成为混沌道基持有者后解锁的隐藏功能，可回溯三分钟内的战斗画面，寻找敌人弱点。
“拼了！”云瑶咬牙将神识探入回溯画面，只见柳嫣儿每次催动青铜镜时，眉心都会闪过一丝晦涩的符文。她立刻辨认出，那是天道阁独有的“命魂烙印”，意味着柳嫣儿早已将自己的魂魄献祭给天道阁，换取这具血煞天尸之身。
洞外，楚墨尘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逆鳞血剑上的烛龙纹路也变得黯淡。柳嫣儿趁机将青铜镜按在他胸口，狞笑着道：“只要吸干你的龙血，那贱人就只剩一个空壳——”
“住手！”
云瑶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她周身裹挟着混沌灵气破洞而出，指尖凝聚的洞虚指直接点向柳嫣儿眉心的命魂烙印。柳嫣儿猝不及防，青铜镜“当啷”落地，胸前浮现出一个焦黑的指洞，血煞天尸的躯体开始崩解。
“你……你怎么可能突破！”柳嫣儿惊恐地看着云瑶周身流转的黑白双色灵气，那是混沌道基的标志，更是天道阁预言中“逆乱天道”的象征。她拼命向身后的黑袍人求救，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退到十里之外。
“想跑？”云瑶抬手一握，溶洞内的冰晶突然化作千万支冰箭，封锁了黑袍人的所有退路。直到此刻，她才看清对方的面容——那是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额间刻着与青铜镜相同的命魂符文，怀中还抱着半块散发着天道气息的玉简。
“虚灵使大人，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黑袍人见退路被封，突然跪下磕头，“天道阁早就知道你在苍澜秘境，柳嫣儿不过是枚弃子，真正的杀招是——”
话未说完，他突然目眦欲裂，七窍涌出金色血液。云瑶心中警兆大起，立刻施展空间折叠术将楚墨尘推开，下一刻，黑袍人所在之处爆发出毁天灭地的灵气风暴，竟是天道阁的“同归于尽咒”。
风暴过后，云瑶看着地上残留的半块玉简，上面赫然刻着“虚灵降世，必毁天道”八个古字。系统君难得沉默了片刻，才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道：“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天道阁已经开始执行‘灭虚计划’。”
楚墨尘挣扎着站起身，龙血染红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早就该想到，柳嫣儿这种小角色，怎么可能追到这里。原来从我们在星陨峡谷得到命魂玉简时，就已经中了天道阁的圈套。”
云瑶没有说话，目光落在远处柳嫣儿的残躯上。那个曾经只会在王府里耍心机的侧妃，如今竟沦为天道阁的棋子，魂飞魄散前眼中还倒映着不甘与嫉妒。她忽然想起初到修真界时，柳嫣儿往她茶里下毒的场景，那时的自己还只是个被欺负的“痴傻王妃”，谁能想到三百年后，两人竟会在这种境地殊死相搏。
“阿瑶，你的道基……”楚墨尘忽然注意到云瑶胸前的道基投影，原本半透明的道基此刻竟凝结出混沌色的纹路，正是洞虚境散虚期的标志。但在纹路深处，隐约可见一丝金色锁链，像是被人强行封印的痕迹。
系统君突然开口：“刚才的天道回溯消耗了大量本源，云瑶的洞虚境虽然突破，但道基被同归于尽咒种下了天道枷锁。不过……”它的声音突然带上一丝兴奋，“黑袍人临死前的血祭，意外激活了混沌道基的隐藏属性——现在你能短暂感知到天道阁的命盘波动！”
云瑶闭上眼睛，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虚空中的命盘。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天道阁阁主坐在破碎的天道齿轮上冷笑，现代地球的天空出现裂缝，还有楚墨尘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逆鳞血剑的场景……
“够了！”云瑶猛地睁眼，冷汗浸透了衣背。最后那个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心悸。楚墨尘担忧地扶住她，却发现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抠进自己掌心，鲜血滴落在混沌道基上，竟让那丝金色锁链开始松动。
“我们该离开苍澜秘境了。”云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天道阁既然已经对我们出手，说明他们害怕我们突破洞虚境。而柳嫣儿的出现，不过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底牌。”
楚墨尘点头，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接下来去哪？”
云瑶望向秘境之外的星空，那里有无数闪烁的光点，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小世界。她忽然想起系统君曾说过，洞虚境修士可窥探天道命盘，而更高的境界则能触摸到三千神界的门槛。此刻，她的道基深处，那丝金色锁链虽然疼痛，却也像是一把钥匙，在召唤着她去揭开天道阁的秘密。
“去星陨峡谷。”云瑶忽然开口，“当初我们在那里得到了命魂玉简，也发现了关于我身世的石碑。现在我的混沌道基能感应到天道阁的命盘，或许那里藏着解开一切的关键。”
楚墨尘没有异议，只是将逆鳞血剑横在肩上，龙血顺着剑刃滴落，在雪地中开出一朵朵血色梅花：“无论去哪，我都陪你。”
两人收拾妥当，正要离开，云瑶忽然瞥见柳嫣儿的残躯旁，那面青铜镜正发出微弱的光芒。她犹豫片刻，还是将镜子收入储物戒——或许，这面刻着自己生辰八字的镜子，能成为日后对抗天道阁的关键证据。
苍澜秘境的冰晶在血色月光下渐渐融化，云瑶回头望去，只见来时的溶洞已坍塌大半，就像他们在修真界的前尘往事，正一点点被新的危机覆盖。系统君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凝重：“检测到天道阁的追杀令已发布，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
云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轻轻抚过胸前的混沌道基：“陷阱？那就让他们看看，当初那个被欺负的王妃，如今早已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天道阁想灭我？先问过我的混沌道基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她与楚墨尘化作两道流光划破夜空，向着星陨峡谷的方向飞驰而去。而在他们身后，苍澜秘境的废墟中，柳嫣儿的血珠突然汇聚成一行小字：“虚灵现世，烛阴必陨”，随后便被夜风吹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八百五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