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一家出行
苏棠牵着安安和小悔,同时出现,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等候着的江晋城。
小家伙们齐声喊着:“爹地!”
苏棠顺势松开他们,让他们奔跑过去,扑进爹地怀里。
安安到底是女孩子,矜持一些,没直接生扑。
小悔就没顾忌了,狠狠扎进去,“爹地!”
江晋城顺手抱起小悔,另一只手握住了安安的手,朝着苏棠走过来。
“等很久了?”
“不久,飞机安排好了,走吧。”
“嗯。”
苏棠的脸上带着一个超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所以他没看见她眼里的笑意。
傻子,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吗?
有这么高兴吗?
真是傻子。
说别人傻子的苏棠也没注意到,自己上扬的唇角。
一家四口坐上飞机,飞往东非。
航线很长,需要飞行十个小时。
好在是私人飞机,足够舒适。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被精良的隔音材料过滤成柔和的背景音。
苏棠调整了一下座椅角度,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机舱前部。
江晋城正跪在地毯上,与两个小家伙下国际象棋。
他的昂贵高定西装外套早就被随意丢在一旁,衬衫袖口卷到了手肘处。
目光专心致志,又带着对孩子的宠溺。
苏棠一边看书,一边看他们,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手中的书久久没有放开一页。
后面孩子们玩累了,挤在一起睡了。
苏棠这才开始认真看手里的书,她需要了解一下当地的风景人情还有接洽的资料。
而江晋城拿来纸笔,似乎在忙碌着什么。当她眼睛泛酸停下来时,发现江晋城的动作,似乎在低头修改什么。
她悄悄的靠近,想看他做什么,结果一低头,呼吸错了一拍。
他在画画,画了一个剪影。
那是她,线条简洁却充满感情,每一笔都透着作画者的熟稔与眷恋。
“什么时候学的画画?”
“最近。”
“一把年纪了玩艺术了?”
被扎了一句,江晋城也不生气,反而很认真的说:“嗯,想记录下来。”
苏棠觉得自己真恶毒,说出那么毒的话。
“想看看吗?”
他主动递过来那本画册。
她不客气的接过,慢慢翻看。
这一看,就是久久不语。
与其说是画册,不如说是相册。
每一页都是画的他们。
她,安安,小悔。
或正面或侧面或背影。
或坐着或站着或动着。
场景不一,在家里,在外面,在每一次的碰面中。
可以看出技法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面的娴熟。
他或许不是很有天赋,但绝对饱含深情,隔着画面都能感受到扑鼻而来的眷恋。
他很认真的记录这一切。
苏棠忽然觉得这本画册很重。
“我的医生跟我说,找一个感兴趣的东西,坚持下去。我想了想,画画挺好的。”
“什么医生?”
“心理医生。”江晋城没有隐瞒。
“我答应过你,会尊重你,重新改变,重新开始。所以我会去看心理医生,她给的建议挺好。”
他是真的变了,所以连这件事都能说出口。
曾经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强取豪夺,他的脑子总是不清醒,总是想将她关起来,只看着自己。
总是想做出很多她不喜欢的行为。
“小棠,你喜欢吗?这本画册送给你。”
苏棠的心情很复杂。
她看着他,很难控制自己此刻的心情。
心口里沉甸甸流淌着的情绪,逐渐漫上。
她露出笑容,“好啊,那你别后悔要拿回来。我不还的。”
江晋城哑然,将画册合上,“我还有很多。如果你喜欢,都送给你。”
“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画了多少?”
“不记得了,大概每次想念你们时,就会画下来。”
“那你想的次数有点多。”
他低低的笑了,笑意弥漫。
“嗯,对,每时每刻。”
心理医生给他的建议他很喜欢,那些无法宣泄的思念都放在画上。
渐渐的,那些曾经控制他的极端念头也被淡化了。
苏棠收了画册,并不搭理他的情话。
江晋城没想着几张画就可以打动苏棠。
苏棠坐回原位,看着窗外,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一只手轻轻的点着那本画册。
她必须承认。
自己筑起的高墙出现了一道裂缝。
这个曾经让她心碎的男人,值得第二次机会。
当飞机穿过云层,阳光突然洒满整个机舱,照亮了四人身上。
安安靠在她肩上昏昏欲睡,小悔则兴奋地指着窗外的海岸线。
在这光影交错的瞬间,苏棠想,也许有些裂痕,正是让阳光照进来的地方。终于,他们抵达曼托机场。
舱门打开,热浪裹挟着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混合着热带植物、柴油和某种香料的气息,浓烈而复杂。
他们走下舷梯,眼前的景象让苏棠停住了脚步。
机场这边是现代化的航站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而仅仅一墙之隔,简陋的铁皮屋顶在热浪中微微颤动,衣衫褴褛的孩子们赤脚追逐着一个瘪了的足球。
这是安安和小悔第一次见到这样反差的画面。
小悔闷闷的说:“爹地,他们好可怜。鞋子是破的。”
那几个踢足球的孩子几乎没有好鞋,却玩的很开心。‘
“走吧。”
一辆闪亮的黑色奔驰越野车停在他们面前,穿制服的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
“江先生,欢迎来到内罗毕。酒店已经为您和您的家人准备好了至尊套房。”
司机说的是中文,也是他们的翻译。
苏棠想了想,道:“先绕道去市区转转吗?我想让孩子们看看这座城市真实的样子。"
司机明显愣了一下,“太太,这不太安全."
”就在主干道上看看,不停车。”江晋城建议。
“好的。为您服务。”
车内冷气十足,与窗外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驶出机场,眼前的景象让孩子们屏住了呼吸。
豪华酒店和购物中心旁边,就是拥挤不堪的贫民窟;穿着考究的商务人士与头顶水桶的妇女在同一条人行道上擦肩而过;崭新的suv与破旧的驴车共享马路。
这景象太过魔幻。
安安扭头道:“妈咪,这里一点也不好。”
“哪里不好?”
安安指了指街道蹲着的那几个擦皮鞋小孩,说:“他们应该去上学的,不是在这里擦皮鞋。”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以后我要在这里开很大的学校,免费给他们上学。”
苏棠心中一动,“你想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