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事情要麻烦些
他早料到这一出,可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看热闹的。
那婴灵要是继续作祟,死的可就不止这一家了。
“你气归气,可咱肩上的担子不是光为他们扛的。
这事早晚得收场,再拖下去,倒霉的会是更多人。”
平文一听,火气压了点,可眉头还是皱得死紧:“可他们根本不让我们进屋,要是半夜那东西真出来了,咱们连救都来不及!”
他嘴上说着要走,脚步却没挪,明显是放不下心。
高飞冷笑一声:“急什么?现在他们把我们往外推,等到了半夜,保管跪着求我们回来。”
平文一愣,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可突然反应过来——院子里还停着孙丽丽的尸体啊!过了午夜,万一尸变了,这母子俩可就全完了!
“糟了!孙丽丽的尸首还在院里,咱们进不去,可要是真出了事,过了十二点她变成东西……那可就……”
高飞点头:“没错,一定会变。
那婴灵今晚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们。
孙丽丽死得冤,当妈的护崽心切,哪怕变成尸体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才第一天,威力还不大。
只要在头七前解决,还能压住。
可要是他们继续不信邪……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可两条命摆在眼前,再蠢再烦,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他们死。”
所以,他早就悄悄在院墙外布了道简单的障子——不算多厉害,但拖个一时半刻,应该够用。
果不其然,午夜一过,张家小院就开始不对劲了。
高飞和平文在墙外立刻察觉到了动静。
起初只是隐约觉得阴气涌动,接着,一个像婴孩般的黑影在门口晃了晃,随后竟直接穿过了结界。
更诡异的是,屋外草席上的孙丽丽尸体,也开始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平文瞪大眼,“那小鬼还能控制尸体?”
高飞神色凝重:“母子连心,尤其是含恨而死的母亲。
婴灵一回来,自然能唤醒她的尸身,不稀奇。”
“可结界呢?不是拦着的吗?”
“那结界是防它逃的,不是挡它进的。”高飞眯起眼,“这婴灵怨气太重,加上孙丽丽已经开始尸变,比预想的还邪门。
我原以为最多是化厉鬼,现在看,事情要麻烦些。”
平文一听,更急了:“那屋里那俩傻的呢?不会就这么让他们遭殃吧?”
想到张勇和他娘刚才那副嘴脸,他就来气——人家主动送上门救人,反倒被当成骗子!
高飞看着他,语气平静:“人命关天,咱们不能不管。
可也得让他们尝点苦头,才知道什么叫好人心。”
果然,孙丽丽的尸体彻底变了。
刚一过午夜,院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
张勇和他妈在屋里突然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婴儿哭声。
“妈!外头啥声音?哭哭啼啼的,吵死人了!”张勇翻了个身,嘟囔着,烦得不行。
他哪知道,院子里那具惨白的尸体正缓缓站起,朝着屋子爬来。
当他终于忍不了,披着衣服出来查看时,刚拉开门,就撞上了那张死灰色的脸——眼睛翻白,嘴角裂到耳根,浑身是血,正是孙丽丽!
“啊——有鬼!快跑啊!”
张勇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刚才那一幕吓得他魂都快没了,腿肚子直转筋,连滚带爬地往屋里缩。
他妈一听儿子鬼哭狼嚎的,赶紧从里屋冲出来,可门一拉开,正眼对上了门外那张惨白扭曲的脸——孙丽丽!
“妈呀!死人!”
娘俩当场吓懵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浑身僵得动弹不得。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猛地回过神来:高飞之前说的那些话,竟然全是真的!
可现在哪还敢开门往外跑?那尸体站外面,说不定下一秒就破门而入了。
两人缩在墙角直哆嗦,耳朵听着屋外传来的凄厉叫声,像刀子一样割在心上。
屋里的动静终于停了。
平文长出一口气:“走!再不冲进去,他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高飞二话不说,飞起一脚踹开大门。
果不其然,那团黑乎乎的婴灵正趴伏在女尸背上,像只寄生虫似的操控着尸体猛撞房门。
要不是之前高飞贴了张符纸在门框上,这会儿屋里早变成血窟窿了。
他抬手甩出几张黄符,啪啪几下全拍在女尸身上。
符纸一沾皮肉,“嗤”地冒起白烟,婴灵被狠狠震飞,发出一声刺耳尖啸,活像被烫到的野猫。
这下它彻底炸了,怒气翻腾,扭头就朝高飞他们猛扑过来。
高飞哪能让它近身?
立马双手结印,脚下一踏,法阵瞬间成形。
那婴灵一头扎进阵里,突然觉得四周变了味儿——空气发沉,光线发灰,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它想掉头,却发现退路没了。
而另一边,没了操控的女尸“扑通”一声倒地,像断了线的木偶。
高飞沉声开口:“我送你投胎,别再害人了。”
话音刚落,那团黑气猛然暴涨,竟拼了命地撞击法阵边缘,不惜把自己撕得稀碎也要往外冲。
这股狠劲儿,看得高飞都愣住了。
寻常婴灵顶多有点怨气,闹一闹也就算了。
可这家伙,宁可魂飞魄散也要复仇,这仇得有多深?
更离谱的是,他本可以用法力净化怨念,帮它解脱轮回。
可这婴灵压根不领情,一心只想把张家俩人撕了才算完。
事出反常必有妖。
高飞心里一沉:正常夭折的孩子就算有怨,也不至于癫狂到这地步。
除非……张家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伤了阴德!
他眯起眼盯着那团翻腾的黑雾,沉声问:“你们,是不是做过什么缺德到家的事?”
没人吭声。
那黑气凝成个模糊人形,在空中晃荡着,死死盯着张勇母子。
可这两人一个低头装死,一个支吾半天说不出话。
那怨气越来越浓,显然不肯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