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记忆3
第796章记忆3
哪哪一届？这是什么问法？
约翰逊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陡然看向自己的双手，又快速摸向自己的脸庞。′s′y?w?b+o~o!k..,c,o*m_
皮肤变得更有弹性了，伤口和老茧都从他的手上消失，指节也不再那么粗壮，原本应该布满胡茬的下巴，此刻却一片光滑！
约翰逊立刻意识到——他变得年轻了！
想到那个在他眼前退化成一团血肉的“婴儿”，约翰逊浑身发寒，恐慌如同巨浪般将他淹没，让他甚至忘了说话。
他惊慌地看向眼前扎着马尾的年轻人，见对方抽出一根小木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鼻血顿时止住了。
这是一个巫师！
“我我”
约翰逊身处手掌，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想要跟对方求救，但就在这个时候，马尾男巫抬起头，看着他的身后，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小心——！！！”
喊声乍起的同时，白雾猛地扩散，周围的场景在一阵晃动后，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维德眨了眨眼睛，看到约翰逊依然是十二三岁小孩的模样，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变小并没有让约翰逊的记忆也回到小时候，他依然记得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此时，他被结实的皮带绑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上，头顶是刺眼的无影灯，周围是各种闪铄着不明读数的仪器和导管。
维德的视线转向前方，不出意料地发现，周围环境的残缺程度扩散得更大了，几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但只有一个穿着考究黑袍的巫师身影还算清淅。
那巫师正在跟另一个人低声交谈：
“风险极高，爵士。时间魔法是最高的禁忌领域之一。即使是缄默人，也只有极少数的人能获准研究。稍有差池，付出的代价就会是彻底的混乱”
“爵士”哼了一声，说：“但如果能控制那种力量，那么返老还童甚至起死回生，都不是没有可能，对吧？我看得出来，那些沙子有这种力量！”
“是的，您说得没错。”巫师微微弓着腰，说：“但这也是魔法国会监控最严密的领域，任何微小的时间波动，都会引起神秘事务司的发现，我们恐怕很快就会暴露”
“一亿，美元。”
落入耳中的话语顿时让巫师的声音戛然而止。
爵士顿了顿，继续说：“这是给你个人的报酬。”
巫师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爵士继续道：“另外，在这个项目上，我准备先投入五亿。_a-i/l+e·x^i?a*o~s_h`u_o~.\c￠o?m′如果后续能有成果十亿丶二十亿都没有问题。”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和蛊惑：“虽然这是普通人的纸币，但美元的购买力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无论哪种钱，它最终的用途都没什么差别想想看，你在魔法界干多少年，才能积攒出同样的财富？”
“永远都不可能！”巫师带着怨气，低声说：“就算我能不吃不喝地干上五百年，也没办法攒这么多钱。”
爵士笑道：“魔法界毕竟是个封闭的社会。你们几万人在美国自娱自乐地搞小社会，怎么比得上全球数十亿人口所带来的巨大财富？”
巫师沉默了。
无声不是因为他反对，而是因为他心里非常认同，却下意识地不想承认这一点。
片刻后，爵士问：“所以能做吗？”
想了想后，他又补充道：“不用担心会触碰到魔法国会或者那个什么国际巫师组织的禁忌。这世界很大，我不信巫师能监控到每个角落。”
数秒后，巫师突然说：“海上。”
爵士：“恩？”
巫师道：“潦阔的大海上，没有任何一个魔法组织有全面监控的能力。”
“我需要更多样本，更多数据，更深入的研究时间魔法是最不可控的魔法，为了避免失败，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变成了更模糊的私语。
约翰逊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听清楚对方的谈话，却在药物的作用下，不受控制地陷入了昏沉。
于是维德再也听不清楚那两人在说什么，周围的景象像走马灯一样快速地闪铄丶跳跃着，支离破碎的画面让人尤如身处一个奇诡的梦境。
他看到缺少骼膊的士兵嘶吼着变成断臂的婴儿，刚发出一声啼哭，人就从台面上消失了；
他还看到骨瘦如柴的女人拍打着玻璃门，但动作却象是在跳一支极为缓慢的舞蹈，眼神和肢体动作完全不匹配；
还有一个戴着呼吸器的老人，当金沙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瞬间化为白骨，转瞬又重新变成婴儿，身体急速地拔高变成青少年，他还没来得及露出喜色，就又变成了病重将死的老人。
周而复始无法解脱。
于是很快，那个人无论在人生的哪个阶段，神色都是相同的痛苦和绝望，他哀求着：“停下来，让我死！”
然而周围的人却丝毫没有动容。
这些片段支离破碎，充满了尖叫丶扭曲和痛苦，间歇响起研究员的声音，却都是一样的冷酷。
许多人成为了消耗品，而约翰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幸运地或者说不幸地熬过了每一次残酷的实验，一直活了下来。ˉ?′2?^￠8[?<看·?书x;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不知过了多久，景象再次切换。
维德站在看不到尽头的公路旁边，看到马尾巫师扛着依然看起来象个小孩的约翰逊在奔跑。
他脸色苍白疲惫，眼神却异常坚定，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坚持住，孩子就快快甩开那帮家伙了！”
约翰逊紧紧地闭着嘴巴，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路旁的维德清楚地看到了那藏在他眼底的情绪——挣扎丶愧疚丶对生的渴望，以及更加深邃的绝望。
“哈！”马尾巫师吐了口血，努力笑着说：“等逃走了，我们就去英国去找邓布利多！他是最厉害的巫师，肯定能”
砰！砰！砰！
格外清淅的枪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马尾巫师的话没有说完，他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他的肚子和胸膛都被子弹打穿了。
年轻巫师的眼神迅速涣散，扛着约翰逊的手臂松开，整个人无力地跪倒，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要！不要！不要！”约翰逊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然后用小手去按喷血的伤口，大声哭喊道：“别死啊！用你那个魔法，快点把伤口治好啊！”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从身后迅速朝他们靠近。
马尾巫师濒死的目光聚焦在约翰逊写满惊恐的小脸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
“快逃活下去”
话语未尽，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约翰逊记忆中的世界也陡然变黑了。
白色的雾气飘来又散开，冥想盆中的记忆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直到听到有个女孩啜泣的声音，维德才意识到——
并非是这段记忆已经完全崩溃了，而是因为留下记忆的约翰逊此时大概已经看不到了。
对盲人来说，世界的存在感十分虚无，因此维德周围此刻没有“光影”，也看不到人和物，只有断断续续的声音。
有个女孩在哭，那哭声听起来十分悲痛，仿佛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随后，约翰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不没用了你救不了我我也我也救不了他对不起”
他气若游丝地说：
“听我说拿走把我的记忆全都都拿走我知道你们有这个魔法”
“不行的，我做不到。”女孩哭着说：“我刚开始学记忆魔法如果我来操作的话，我没办法提取出所有记忆！而且而且会对你的大脑造成严重的损伤”
“无所谓。”约翰逊断断续续地说：“我无所谓反正反正我也要死了但不能不能没有一个人知道那里都发生了什么”
所以，将这份沉重的丶恐怖的记忆托付出去，就成了他临终前唯一的执念。
“求你了”
约翰逊苦苦哀求道：“就当是为了他他在去世前，还惦记着要找一个叫邓布利多的人”
约翰逊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最终，女孩哽咽着答应了。
她举起魔杖，颤声念出一段复杂而冗长的咒语。
维德能够听得出来，她没有谦虚，的确是很不擅长记忆魔法，一段咒语至少三个音节念得不够标准。
而如斯内普或者斯拉格霍恩这种水平的巫师，抽取别人的记忆，甚至不需要念咒语就可以做到。
要不是约翰逊交出记忆的意念极为强烈，轻易就跟女孩的魔咒达成共鸣，或许这个咒语就要失败了。
而就在下一瞬间，这个虚无的世界忽然微微亮了起来——
伴随着冰冷的抽离感，一缕脆弱不堪丶仿佛随时会碎裂的银色物质，在记忆的世界里如同飘带般浮动。
维德也看到了约翰逊，他刚出现的时候几乎不成人形，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没有变小，没有伤口，自然也没有血迹。
那个年轻的士兵睁开了眼睛，从地上坐起来，刚开始有些迷茫地看看四周，随后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丶手掌，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腿，又摸向自己的眼睛。
维德默默地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心里却充斥着巨大的疑问——
怎么回事？
难道这也是约翰逊当时的记忆？
就在他不明所以的时候，站起来的约翰逊伸手扶正自己的帽子，一转头，竟然跟维德对上了目光！
这一瞬间，维德只觉得毛骨悚然！
约翰逊却对此毫无察觉，他疑惑地问道：“孩子，你是谁？”
顿了顿后，他又问：“这是什么地方？死后的世界吗？你是死神？”
“你”
维德只觉得喉咙干涩，他声音沙哑地开口，艰难地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我吗？我好象什么都记得？”约翰逊大惊失色：“难道那姑娘的魔法失败了？她没有把我的记忆抽出来？”
维德：“”
“不。”他努力平稳语调，说：“她成功了。你想要传达的我们都收到了。”
“真的吗？”
约翰逊竟然丝毫也没有怀疑，似乎他知道维德说的是真话。
年轻士兵露出璨烂的笑容：“原来真的传递出去了啊！那就太好了！对了你是谁？”
“我是”
维德本打算说出自己的名字，却又忽然想起来，身为普通人的约翰逊应该没有听过“维德·格雷”这个名字。
于是他道：“我是邓布利多派来的人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邓布利多？！”约翰逊大喜：“太好了！有最厉害的巫师出面，那些恶人一定会得到惩罚吧？”
维德看着对面的人，只觉得他的模样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在冥想盆里，维德已经看着他的记忆看了很久，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在脑海中描摹出约翰逊的模样。
而陌生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约翰逊，丝毫没有战场上的胆小瑟缩，也没有后来的绝望悲痛，倒象是一个放下了所有重担丶快活又热情的普通人。
有点象那个马尾巫师会有的模样。
他的语言，他的神态，还有他脸上的笑容，都显得轻飘飘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踏马究竟是怎么回事？
维德几乎要爆粗口了，他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压住心中无法言说的恐慌，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思维。
就在这时，约翰逊忽然说：“啊，我要走了。”
“走？”维德下意识地说。
“是啊！”约翰逊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笑着说：“瞧，那里在召唤我！”
维德看过去，却只见到一片虚无——谈不上黑暗或者光明，只觉得象是在宇宙中才能看见的场景，无论上下左右，都没有可以着落的地方。
“我要往前走了！”约翰逊热情地邀请道：“你要一起来吗？”
“不！”维德咽了口口水，说：“邓布利多还在等着我把情报带回去！”
“啊，对我竟然忘了！”约翰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那祝你们顺利？”
“谢谢，我们一定会尽力。”维德谨慎地说。
“那就都交给你们了！”约翰逊摆摆手，说：“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吧？哈哈！”
他脚步轻快地走近虚无，身影很快被无形的雾气吞没。
到了此时，维德才长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