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凪月瑠璃的世界
此时此刻，品川区某座一户建民宅里。
凪月瑠璃紧紧抱着毛绒玩偶，目光聚焦在面前的显示屏上。
显示屏上还显示着刚刚结束会议的zoom软件界面，桌面上则是一块尺寸很大的数位屏，绘图软件上正打开着一张精致的插画。
“海猫老师……”
“海……阿海……”
移动鼠标，打开一个录音文件。
她刚才把会议的全过程都录音保存了下来，拉动进度条到椎名海说话的位置，点击播放。
耳机里响起椎名海的声音，少女身子微微颤了颤，她轻仰起头来，一副极为满足的表情。
“唔……阿海的声音……好久没听到阿海的声音了。”
听完这一段，凪月瑠璃又拖动进度条到下一处椎名海说话的片段，最后还打开了剪辑软件，将椎名海的声音单独截取了下来，制作成了纯享版。
少女紧紧抿着嘴唇，然后将视线移向桌面上的数位屏。
双指将数位屏上的插画放大，拿起数位笔，在上面轻轻地勾绘。
画面上呈现的，是女主角穿着细腻黑色丝织物的纤细小腿，明明是绘画，但丝织物的纹理却极为细致地被还原了出来。
甚至，她考虑到了每个部位的形状，因而丝织物的质感在每个部位都略有区别。
比方说平滑的小腿上，丝织物的面料、色彩都是均匀且平顺的。
但到了足腕处，因为有外踝骨的突起，面料在这个部位被轻微撑起，形成一个微妙的弧度，使得原本不透明的黑色絲襪在此处变得略微透明，隐约可见皮肤的色泽，随后又紧贴着脚踝的曲线，在跟腱处形成一道优雅的凹陷。
在绘画中，她特别注重这些细节上的呈现，甚至到了纤毫毕现的地步。
为了让阿海满意，凪月瑠璃愿意花费五倍十倍的时间描画这些实际打印出来之后最多只能呈现十分之一效果的细节。
甚至，她买来了具体的参考物。
凪月瑠璃转动人体工学椅，从凌乱的收纳箱里翻出一个塑料包装，将它扯开。
取出里边这条黑色丝质连裤袜，在桌面上铺开。
原本她是不穿这种衣物的，纯粹是为了绘画取材购买。
轻轻摩挲着细腻的面料，又将她拎起，坐到后边的床上。
既然要实际感受，那还是得自己穿上试试。
“阿海，这都是献给你的……”
凪月瑠璃一边穿着絲襪，一边轻声呢喃。
她只是看过很多很多穿着絲襪的美少女图片，真人的、动漫的都有，但只是为了绘画取材，自己实际穿絲襪的次数很少，所以有些生疏，生怕将这纤薄、细腻、充满弹性的布料扯坏。
一点点一点点地捏着紧贴皮肤的丝织物面料往上扯，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买了过小的尺码，但明明码数标记的并没有问题。
就连自己穿起来都麻烦，让别人帮忙穿肯定更难了，但阿海在小说里描写主角穿的那么简单轻松……
看来阿海也没给女生穿过絲襪呢。
凪月瑠璃总算是将连裤袜穿上，站在落地镜前欣赏着自己。
视线从下而上，当她将目光聚焦在身前的时候，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抬手拢起，凪月瑠璃失望地摇了摇头。
阿海不喜欢这样的类型吧。
他喜欢娇小可爱的……
脑海中回想起书中所有的描写片段，在女主角月之岛花火的剧情中，很明确提到了一些关于她的战斗力的描写。
月之岛花火的战斗力应该有B，若是考虑到描写片段并没有非常准确，有上下浮动的可能性，那么即便是最强的情况，她也就是C级的战斗力而已。
“也就是说，阿海对于战斗力的偏好标准应该是B的程度，最多最多就是C了。”
“而我……”
凪月瑠璃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是个失败的、另类的、糟糕的，g。”
“唉……”
“明明以前还不是这样的，当初就跟书中的月之岛花火战斗力相当，休学才不到两年，怎么成了这样。”
“我简直是个丑陋的怪物。”
凪月瑠璃来到墙边，抬头看去。
在她的房间里，四面墙壁都贴满了各种尺寸的照片、海报。
不管是用相机拍摄的照片，还是数字绘画后打印出来的海报，亦或者是油画、水彩画、铅笔画的纸张、画布，都是同一个主人公。
一位俊秀帅气的少年。
占据了她脑海全部位置的少年。
“阿海……”
凪月瑠璃伸手抚摸着一张她得意的作品，这是阿海刚刚睡醒，侧躺在枕头上睡眼惺忪的样子，窗外洒入的阳光将少年的面孔照得透亮，那眸中倒影出的少女面容，当然就是她自己。
墙壁上贴的画作还算是正常，那些照片可就都是各种不同的刁钻角度了。
从树叶缝隙里拍摄的，画面倾斜且没有对好焦的，极限放大至少年面孔而导致画面模糊的……
很明显，这些都是她偷拍下来的照片。
不知道多少次，凪月瑠璃想要冲过去，一把抱住那位少年，将她这几年心中积聚的话一股脑说出来。
可是她自卑，她害怕被拒绝，甚至可能对方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模样。
万一……
就是说万一。
万一阿海已经忘记我了呢？
万一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像看怪物、看异类、看变态一样看着我。
并且说……“你是谁？”
怎么办？
那样的话，凪月瑠璃的世界就崩塌了。
所以，还是保持现状吧。
至少可以远远地看着，还能以“神雾月”的身份和他交流，甚至是……为他绘画。
“阿海应该没有忘记我吧？”
“虽然我们只有那天深夜的一面之缘。”
“至少，他对我的名字留有印象。”
“毕竟……那天他将我从深渊里拉出来，我们互相说了名字。”
“月之岛花火……月之岛……月……”
凪月瑠璃呢喃着女主角的名字。
“这就是我名字里的字呐。”
“所以说，阿海没有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