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跟踪
运气好不好林风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五个小时后，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老大，你会不会算错日子了？”林风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四周的气流依旧裹挟着浅坑中乌韭的味道向红色裂隙中源源不断地吹去。
“耐心点，”老大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嘴里衔着一根青草，看着渐渐发黑的天色，懒洋洋地说道。
“这条细线越来越亮了，”林风看着半空中的裂隙说道，“白天还行，晚上要被人发现的。”
“放你的心，”老大干脆翘起了二郎腿，“那东西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只有你和小快这种有界息的人才能看到。”
老大说道这里，突然想起来小快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他连忙转头看向一旁，只见小快也仰躺在地上，肚子一鼓一鼓睡得正香。
老大放下了心，突然看到小快脑袋上顶着两个硕大的圆圆的东西。
“我靠！？”老大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一旁睡得正香的小快被吓了一跳，翻身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怎么了？”
“你，你……”老大指着小快头顶上的东西，“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嗯？”小快伸手往头上一抹，拉下来个长长圆圆的东西。
“那包衣服里的呀，”小快双手扯着两边，开心起来，“你看，这个眼罩好大！”她抓在手里晃了晃，又顶在头上，两个圆杯刚好把头顶的两只小鬏盖住，“当个帽子也行！回去让叶姐姐也给我买个……”
“什么东西啊？”林风转回头来，也有些好奇。
“你别看！”老大喝道。
林风吓得一缩脖子，转回头不敢再看。
“小风，来，我给你看……”小快顶着那件东西就往林风前面走。
然而她还没走出几步，老大的拳头已经温柔而热烈地问候在她的小脑瓜上。
三分钟后。
“小气鬼……老大坏，坏老大……”小快抽抽嗒嗒地把中午丢在草丛中的包袱拉了过来，将头上的东西塞了进去。
老大又好笑又好气，刚想说什么，身后的林风突然喊了起来。
“老大，老大！”
“有动静，有动静了！”
空中，红色细线内，有团青色的小小东西扭了出来。
先是两个肉肉的爪子从里面挤了出来，接着是青色的脑袋，这小东西黑色的鼻子抽了抽，闻到了地面上那团乌韭的味道，一下子兴奋起来，两只后腿在细线内不知名的地方乱蹬了几下，身子一扑而出，落在地面之上。
“小风，”老大悄悄俯低了身子，一手按住旁边的小快，向对面的林风使了使眼色。
林风看着几步之外的草地，那里一个兔子般大小的青色小兽正趴在地上，围着那团乌韭打转。
这就是菌狗了，小东西耳朵长长，却并不垂落，直愣愣竖在脑袋上，一双眼睛漆黑黑，两寸的小尾巴跟着身子一晃一晃，除了一身青色，跟一般小狗并无区别。
林风也伏低了身子，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手向前合抱，却抓了个空。那菌狗看起来呆呆的却很是机敏，一扭身从林风胳膊下钻了出去，本要一溜烟窜出去，身子却折了回来，叼起地上那团乌韭，这才撒开步子冲刺。
林风扑了个空摔在地上，嘿了一声，顾不得疼痛，一手撑地，另外一手扬了起来，冲着菌狗逃开的方向。
“起！”林风顿了一下，眼睛一眯，手掌张开又虚握，即将钻入草丛消失不见的菌狗低低“嗷\u0010”了一声，身子仿佛被什么抓住一般悬了起来。
“老大，快！”林风趴在地上着急叫道。
“来了！”老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眼前人影一闪，落在菌狗的身旁，“抓到了。”老大用手捏着菌狗的后脖颈，笑嘻嘻说道。
林风松了口气，彻底趴在了地上。
小快乐嘻嘻地跳了过来，看到老大在菌狗的小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菌狗的脑袋顿时就耷拉下来。
“来，拿着。”老大把菌狗递给小快，后者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捧在手上。
“小风，把这件衣服和那团乌韭揉在一起。”老大丢给林风刚才他拿的那件衣服。
林风依言而行，片刻后，老大把沾满了绿色汁液的衣服盖在昏迷的菌狗身上，小快把菌狗放在地上，三人坐在旁边，静静等菌狗醒来。
“在菌狗醒来之前，”老大嘱咐林风，“把这件衣服烧掉，菌狗就会凭着记忆跟着柳妍的味道去找了。”
“为什么？”小快在旁边捧着脑袋问道。
“小快你真笨，”林风在旁边得意洋洋，“菌狗要找爸爸妈妈，本来它以为乌韭的味道是爸爸妈妈的味道，所以才找了过来。”
“现在柳妍的味道和乌韭的味道混在一起，”林风继续说道，“菌狗自然就以为柳妍的味道也是它爸爸妈妈身上的味道之一了。”
“这里又没有乌韭，”林风看看老大，“自然只能找到柳妍了。”
老大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老大，”林风好奇问道，“乌韭是异界才有的植物，你身上怎么会有？”
老大咳嗽了两声，“上…上次那个白毛举父，过来的时候，身上沾了几根。”他面色一沉，“你和它打了那么久，都没发现？”
“没…没有……”林风有些心虚。
老大哼了一声，心下却放松了些。
过了片刻。
“老大，老大！”小快在旁边叫了起来。
老大和林风转过头去，看见小快指着地上，地上粉红色的衣服下，菌狗小小的肚子一鼓一鼓，舌头舔着嘴唇，眼皮颤颤巍巍，马上就要醒来。
“要醒了要醒了！”小快低声喊道。
老大看了林风一眼，后者会意，手指一勾，菌狗身上的衣服就飘了起来，老大扔给林风一个打火机，林风接住打火机和衣服，远远地跑到另一边草丛中，接着便传来衣服烧焦的味道，林风控制着风势，衣服烧的很快，数息之后便无影无踪，就在这时，菌狗也恰好醒了过来。
“嗷，嗷！”菌狗长长打了个哈欠，扯着嗓子叫了两声，漆黑的小眼睛四下看看，似乎有些陌生，它抽了抽鼻子，爬到老大和小快的脚边闻了闻，又跑到刚才放着乌韭的浅坑处嗅了嗅，最后舔了舔自己身上的毛，接着一溜烟朝一个方向跑去。
“追！”老大低喝一声，拉着小快迅速消失在花园中。
又过了数息，花园旁边走进一个人影。
“老大？小快？”林风四下看看，花园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浅坑和一个包袱。
“我…去……”林风一整个无语。
所幸林风耳目够敏，他听着老大和小快的动静一路跟了出去，但这微不足道的努力，在经过操场的时候，彻底破碎了。
“苍茫的天涯是……”
“雨一直下……”
“嘿嘿哈嘿……”
庞杂而广阔的音响声从四面八方向林风袭击而来，撞得他脚下打了个滑，抬起头来，哪里还有老大和小快的影子？
林风站在操场边看了看，终于叹了口气，缓缓坐在旁边的一张石凳上。
老大出马总是没问题的，林风舒服地伸展双腿，心里想着今晚就能回研究所睡了，不由一阵自在。
正当他尽情舒展懒腰的时候，目光的余角处，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嗯？林风双手撑住膝盖，身子前探，仔细地看了看那个人影。
那人走在操场对面的浓浓树荫下，形色匆匆。
林风在西川大学认识的人不多，很不巧这人就是其中一个。
乔元？林风看着对面那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他总觉得，这会儿的乔元看起来不太对劲。
想到这里，林风双手一撑，身子跃进操场，在一片轰隆的音乐声中，远远跟着乔元向黑暗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