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贾代善的妥协（下）
“我想怎样？国公爷难道不清楚吗？”贾瑚闻言，冷笑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目光如同寒潭之水，深邃而冰冷，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寒意。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要的，其实很简单。我要两府彻底划清界限，我要你们莫要再仗着那点子可笑的骨肉亲情前来算计我父亲，我要二房再无出头之日！”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震得贾代善耳膜嗡嗡作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惶恐。他有心拒绝贾瑚，却又怕激怒这个如今圣宠正浓的长孙。
自从贾源，荣国府的老国公去世后，仁康帝对贾家的态度早就已发生了改变。昔日的荣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戒备与猜疑。贾家，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大家族，如今正站在风雨飘摇的边缘。
贾代善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看向贾瑚，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无奈与哀求:“瑚儿，你何苦如此？二房也是你的亲人，你怎能如此心狠？”
贾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他直视着贾代善的眼睛，仿佛要看穿贾代善眼中的虚伪与伪装:“亲人？国公爷可真是会说笑。若他们真当大房是亲人，又怎会不顾及我父亲的半点感受？又何曾想过我们大房如今的处境？”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贾代善的心上。贾代善无言以对，他确实无法否认，次子在过往的日子里，对长子的算计与利用。
贾瑚见状，眼底的讥讽愈发浓烈了，他冷声道:“国公爷可知，这些年我父亲为了贾氏一族的荣耀究竟付出了什么？可最后他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无尽的算计与背叛！
如今，我父亲重伤昏迷，你们作为他的至亲，可曾有过半点的心疼与担心？
没有！你们想的只有如何能够继续趴在大房身上吸血！”
贾代善闻言，心中一阵愧疚。面对贾瑚的指责，他他确实无可反驳，毕竟他是真的没有怎么担心过贾赦的伤势。
但是想到贾政和贾珠，贾代善只得硬着头皮头皮说道:“瑚儿，非是我不关心你父亲，你父亲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又怎会不心疼他？
只是做人父母的总想着要一碗水端平。你父亲自幼就比你二叔聪慧，又深得你曾祖他们的欢心，我和你祖母若是……若是再不偏疼你二叔一些，这国公府哪里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你二叔确实有很多的毛病，但他也是我的儿子啊！我……我实在是看不得他……”
“所以，我父亲就活该被你们算计，被你们抛弃吗？”贾瑚寒声问道。
“我……”触及到贾瑚眼底的杀意，贾代善顿时闭上了嘴。贾瑚不是贾赦，贾代善无法用亲情去要挟他。
“怎么不说了？国公爷不是一向能言善道吗，您继续说，我在这里听着呢。”贾瑚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他紧紧盯着贾代善，眼底是不停涌动着的血色。
贾代善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贾瑚见状，嗤笑一声，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口早已冷掉的茶水。在贾代善惊惧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我听说贾珠去岁中了举人，国公爷这是准备让他如同东府敬大伯那般走科举这条路吗？”
听到贾瑚提及贾珠，贾代善只觉心脏一紧，他一脸警惕的看向贾瑚，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您猜猜，我想做什么？”贾瑚的脸上闪过一抹恶劣的笑容。
“贾瑚，你若是胆敢动珠儿分毫，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贾代善声色俱厉，他深知依照贾瑚的才智与手段，捏死一个贾珠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
贾瑚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那杯子与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断裂的声音。
他掏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慢，那么沉重，仿佛是在擦拭着自己心中的尘埃。
直到他把自己的十根手指都擦了一遍后，方才举起十指对着贾代善晃了晃，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悲凉:“国公爷，您看这双好看不？”
贾代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贾瑚的手上。那双手十指修长，指节分明，皮肤白皙如玉，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温润有光泽。
贾瑚瞧着贾代善那呆愣的模样，嘴角的冷笑愈发深邃，如同寒冰一般穿透人心:“国公爷，您看清了吗？我这双手，既能书写风华绝代的诗篇，让文人墨客为之倾倒；也能挥刀斩断恩怨情仇，让敌人闻风丧胆。我，贾瑚，并非我父亲那般隐忍退让之人。”
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贾代善靠近:“我不是我父亲，无论是对您还是对国公府的其他人，我一向都是抱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因为在这个府里，我看到的只有算计、背叛和冷漠。
您也不要妄想用那所谓的孝道来压制我，您知道的，那些东西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孝道？哼，那不过是强者用来束缚弱者的枷锁罢了。”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贾代善的心脏。看着不停向自己靠近的贾瑚，贾代善突然生起想要逃跑的冲动。
贾瑚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继续向贾代善逼近着:“无论如何，国公爷，您今儿都必须给我一句准话。是要继续纵容二房，还是要与我们大房划清界限？
我这个人一向都是说话算数的，只要您今儿做了决定，日后我定不再过来为难您。
您说好吗，祖父大人？！”
看着近在咫尺的贾瑚，贾代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贾瑚，本公日后定然会约束好国公府的人，不让他们再去打扰将军府半分。
当然，您也要向本公保证，绝不能暗中对珠儿他们出手。”
看着一脸凝重的贾代善，贾瑚突然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国公爷，您觉得您有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