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看着裴延濯那张儒雅成熟的脸庞,裴老爷子本来压下去的火气又涌了上来。
他知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纪了,居然还敢祸害初咛!
裴延濯脸上表情不变,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是。”
一个“是”字让裴老爷子气血翻涌。
他夺过福伯手里的鞭子,苍老的手指指着裴延濯,不停地颤抖:“你再说一遍!”
“是我引诱的初咛。”
“是我对她心思不正。”
“是我对她有不道德的妄念。”
裴延濯的声音铿锵有力,句句未见悔意。
一字一句落入裴老爷子的耳中,简直让他眼前一黑。
他居然不知道,他的好孙子居然背着他对咛咛有这种有悖道德的心思!
胸口被气得剧烈起伏,裴老爷子抓着拐杖,狠狠朝地上敲了两下。
“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这种心思的!”
裴延濯呼吸一窒,隐忍克制的视线平静的落在了一旁的初咛身上。
两人视线碰撞,一瞬间,男人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初咛十八岁成人礼的那天。
……
虽然户口不在裴家,但初咛已经是所有人公认的裴家小小姐。
她的成人礼,裴家办得极为隆重盛大,港城众多豪门世家都来了裴家祝贺。
镜子面前,初咛换上了精致的礼服,搭配着楚楚动人的妆容,看上去就像一个成熟的大人。
她穿上高跟鞋,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宽大的鹅黄色裙摆顺着方向漾着优美的弧度,好看极了。
她抿了抿唇,心底却愈发忐忑。
整场宴会上,初咛作为宴会的主角,却一直心不在焉。
她无数次在人群中寻找着裴延濯的身影,看他文质彬彬、游刃有余的同客人交谈,她整颗心似乎都要停止跳动了。
目光克制不住的被他吸引,却在他投射过来的视线中,猛地收回。
初咛压制着悸动的喘息,强撑着自己不去看宴会上卓越出众的男人,这才没有暴露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而在初咛注意不到的地方,裴延濯隐忍的视线终究还是克制不住的落在了闪闪发光的她身上。
今晚的她很美,美到让人失神。
看着周围一个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将不怀好意的目光停在初咛身上,他就有一种想要把她藏起来的冲动。
他心知肚明,他的心思已经逾矩了。
可内心的妄念还是迫使他,在隐晦的角落里注视着她。
他们的身份注定他们之间不可能。
裴延濯告诫自己,绝不可以越过那条禁忌。
到了晚上,宴会结束,宾客们也都渐渐离开了。
裴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早早就休息了,偌大的裴家别墅只剩下裴延濯和初咛两个人。
初咛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裴延濯的房门。
她站在门外,手指将鹅黄色衣裙攥得发皱。
直到裴延濯打开门,淡淡的酒味迎面扑来,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松木香,似藤蔓一般将她紧紧包围。
裴延濯眉眼惺忪,衬衫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喉结。
他看着只到他肩头的小姑娘,被涂的潋滟唇,动人的眼眸,喉结轻微的上下滑动了些。
“这么晚了,不睡觉?”
意识到自己失控的目光,裴延濯移开视线,挽至袖口的小臂隐隐可见几条青筋盘亘在上面。
他不动声色的系好纽扣,手掌下意识想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她的脑袋,可刚伸出去,动作便停在了半空中。
她已经长大了。收回手,裴延濯叮嘱初咛:“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顿了顿,他开口道:“生日快乐。”
一直低头不语的初咛没有注意到男人复杂的目光。
她转着手指,声音非常小:“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平日里,初咛对裴延濯的称呼都是“您”。
但此刻,她只想将两个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裴延濯呼吸沉了些。
他上下打量了下初咛,以为她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想找他倾诉,便退开一步,让她进了门。
男人的房间干净整洁,沙发上是他刚脱下来的西装外套,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酒味,让她本就疯狂跳动的心脏更加失律了。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原本想好的说辞却在男人成熟冷淡的气息飘过来的时候,全部忘记了。
“嗯,怎么了?”
裴延濯一手拿起西装,一边看向她。
初咛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不远处的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横冲直撞的就冲了上去。
脸颊贴上坚硬的胸膛,裴延濯一时不察,身体径直倒在了沙发上。
初咛手脚并用,跨坐在男人腰腹上。
俏皮灵动的眼眸大胆的望着裴延濯,可脸却羞涩到不行:“裴延濯,我喜欢你。”
鹅黄色的裙摆一如她整个人,如荆棘强势又突兀的刺入男人的眼帘。
裴延濯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额头青筋直跳。
视线恍若被烫到了一般仓促的移开,下一秒,他内心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
她才这么小的年纪,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
他抓住初咛的手腕,手掌用力的将她扯下来,冰冷的语气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愤怒。
“初咛,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说着,他用着失望的眼神看向她。
初咛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了起来。
“可是我喜欢你这有错吗?”
“有错!”裴延濯难以克制的发起了火。
“你这个年纪就该做你该做的事,不要妄想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
男人的眼神愈发凉薄冰冷。
“初咛,我不可能喜欢你的。”
“我永远都只是你的长辈,其他的,绝无可能。”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有这样的心思,别怪我送你离开裴家。”
一句话,让初咛彻底失了血色。
她甩了男人一巴掌,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男人的房间。
鹅黄色的裙摆肆意飞扬,在空中留下一抹残影,却昭示着她十八岁隐秘的爱恋彻底破碎。
第二天,初咛连声招呼都没和裴延濯打,便出了国。
这一走,便是四年。
……
“很早之前就有了。”
男人的声音犹如一记重锤,把裴老爷子砸的头晕眼花。
造孽啊。
这简直是造孽啊。
他两个孙子,一个对人家的女朋友有觊觎之心,一个背着他偷偷搞禁忌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