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裴家老宅。

从西山京郊离开后,裴闻渡被一通电话叫回了老宅。

裴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身旁两侧坐着裴延濯和初咛。

一段时间不见,初咛的脸更加圆润了些,白皙的皮肤间透着些粉嫩。

担心被傅老爷子瞧出不对劲,她乖巧的将手放在桌子下,动作下意识护住小腹。

一旁的裴延濯低垂着眉眼,西装革履的装扮,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润儒雅。

余光中,他默默注视着初咛的一举一动。

裴老爷子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旁边的初咛,下一秒,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咛咛,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胖了许多?”

初咛的心口一跳,下意识否认。

“裴爷爷,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哪里胖了?”

裴老爷子越看越不对劲,干脆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

最后用着肯定的语气:“不对,你肯定胖了。”

“看来,延濯把你照顾的挺好。”

闻言,初咛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到底有些介意被人说胖。

借着桌子的阻挡,她抬起脚,恶狠狠的在男人的皮鞋上踩了一脚,灵动俏皮的眼眸中尽是对男人的不满。

都怪裴延濯,天天投喂她,害得她都吃胖了。

似乎觉得一次不解气,她又恶狠狠的补了一脚。

见男人脸色微变,唇角绷成一条直线,她嘴角得逞的扬起,心情颇为愉悦的收回了脚。

望着皮鞋上留下来的脚印,裴延濯抬手掩唇,无奈的笑了笑。

裴老爷子乐呵呵的重新坐回了位置上,不满的视线又落在了裴延濯身上。

“延濯,你可要好好照顾咛咛,不许凶她。”

“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老用你那一套古板的思维管教咛咛。”

“现在的年轻人嘛,得多给她一些自由的空间。”

猛地一听见年纪二字,裴延濯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掩唇轻咳了咳,眸光有些发暗,纠正道:“爷爷,我还没有三十,哪里老了。”

“三十还不老?”

裴老爷子猛地拔高音量。

“你知不知道放在现在这个社会,你这个年纪都没人要。”

“我反正是对你不抱希望了,实在不行你出家当和尚去吧。”

裴老爷子一个劲的摇头,一副对裴延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听到裴老爷训斥裴延濯,初咛不自在的瞥了男人一眼。

裴延濯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冷峻斯文的皮囊如同精心雕刻的雕塑般坦然无畏。

注意到她在看他,他轻轻抬眸,视线交汇间,眸光飞快暗了一瞬。

一双冰凉的手掌借着桌面的阻挡,越过一大片间隔,试探性的碰了碰她的小拇指。

初咛神色如常,可神经却悄然紧绷了一瞬。

她用了些力气,拍掉男人的手,视线暗含警告。

可男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的再次触碰她的手背。

微凉的指腹悄无声息的摩挲了一下,然后顺着指缝一根根滑了进去。

五指紧密握拢,裴延濯喉结微动,细长的眼眸浮动着晦暗。

身体的温度仿佛要顺着指尖渗入皮肤中,初咛低头,脸颊不自觉红了一片。

“诶,咛咛,是太热了吗,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下意识抽离手掌。

可男人死死握住,根本不容她逃脱。

初咛轻咳了一声,违心道:“是,是有一点。”

隐密的空间内,两人的手掌肆无忌惮的交缠在一起,刺激又隐晦。

裴闻渡顶着嘴角的伤口姗姗来迟。

裴老爷子脸色当即就变了:“怎么回事?”

“周家那小子又去找你了?”

他心底下意识的念头是周劭那小子干的。

副人格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嘴角的伤口,坐在位置上,否认道:“不是。”

散漫的语气和随意的动作让裴延濯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你是……副人格?”

眼前的男人虽然长相和裴闻渡一模一样,但神态和动作都与原本的他大相径庭。

虽然裴延濯只在当年和副人格接触过几次,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副人格勾了勾唇,细长的指尖抵在餐桌上,一下又一下富有节奏的敲着。

“是。”

“不过,爷爷找我回老宅什么事?”

语气懒散。

这些年副人格毕竟没怎么出现过,裴老爷子有些尴尬。

但不管怎样,裴闻渡都是他的孙子,都是他裴家的人,他也没有什么偏颇的心思。

只是想到傅婳,他偷偷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和傅丫头感情怎么样?”

副人格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我和婳婳的关系很好。”

顿了顿又开口道:“她知道我双重人格障碍症的事。”

闻言,裴老爷子松了一口气,一脸喜悦。

“那就好那就好。”

好不容易他找了女朋友,他可不希望再出什么幺蛾子。

裴老爷子的态度已经较之前有了180°大转弯,甚至恨不得立刻让傅婳和裴闻渡结婚。

“那个,傅丫头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带她回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裴老爷子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这算是彻底承认傅婳的身份了。

副人格眉心拢起,压低的眼眸聚起几分躁郁。

“再等等。”

现在傅婳还没有彻底接受他,他不能让主人格完全占据了她的心。

——

另一边,蓝湾别墅。

周劭轻手轻脚的抱起昏迷的傅婳上了楼。

他将她放在他们曾抵死缠绵的床上,双膝跪在床上,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苦涩的情绪蔓延开来。

周劭执起傅婳一只手,消瘦的脸颊胆怯又颤颤的贴上她的掌心。

手掌是暖的,带着她身上一贯的馥郁,仿佛要顺着皮肉钻入他的四肢百骸。

周劭鼻尖微微耸动,眼泪就那样仓促的掉了下来。

他哑声轻唤着她:“婳婳……”

明明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在此刻,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灭了烛火的蜡烛佝偻着身躯,卑微的低下头。

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纤细的手腕间,一点点蹭着,宣泄着刻骨的思念。

周劭不敢触碰其他的地方,只能借着这克制的动作,来缓解心底的刺痛与渴望。

可一直积压的情绪终究是抵不过再次触碰到她的躁动。

周劭抬头,薄唇一点点靠近她的指尖。

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

直至淡色的薄唇吻上她葱白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