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这个车得开得有多快呢。
骨头这会儿倒是还没完全理解这名为“dayun”的交通工具的速度，到底快到了什么程度。他只是望着车窗外头的景象，看着那些如残影般飞速倒退的建筑物一类的景象，好长时间都没缓过神来。
……终于缓过神来的时候，是发现这条子姐吧……居然在拿自己的脑瓜子当烟灰缸。待他一合拢自己上下颚的下一刻，烟灰就簇簇的和雪花似的落了下来。
“……齐小姐啊，你这么整是不行的嗷。”
“……”
齐若伊半天没搭骨头的腔，骨头便又扭过头去看左侧坐在驾驶位的齐小姐……却见她此刻目光锐利紧盯着前方的路，两手搭在方向盘上，左手还握着手枪……嘴里叼着的是不知道第几根女士烟了。神态正经严肃得好似自己对这条子姐的第一印象那般。
好认真呢……完全没有先前靠与自己聊天来缓解紧张情绪的模样了。现在的齐小姐，真的看着好可靠啊……不过这当然是骨头已知自己不是齐小姐需要去处理的危险分子的情况下。作为队友的齐小姐，可靠到令人安心……
但要作为对手吧……要知道就连当时的骨头都被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表现出的和什么母狮子般的动静给吓得直接举手投降了。
已经拖这玩意拖了多长时间了?似乎也有快十多分钟了……鸟人兄弟好慢啊。怎么还没把来自阎王殿的好消息传回来呢?
“它好像终于有些累了。”
“啥?！”
“嗯……”
这会儿齐小姐终于不再维持着那番一动不动的正经神态了。只见她这会微微侧目望向了反光镜内那头一直穷追不舍的妖兽……骨头这会儿也看到了。它似乎已经展露了一丝疲态，步伐慢下来了许多，甚至已经开始被齐小姐驾驶的交通工具缓缓拉开距离了。
“继续保持这个速度的话，会不会有可能甩掉它?”
“应该有可能吧。但我不想甩掉它。我这会儿的职责是充当‘吊杆上的胡萝卜’。得一直吊着他，带它继续散步才行。”
“吊杆上的胡萝卜……是呢，你这么说真是特别形象啊。”
“就是得让它能够瞧见，让它觉得近在咫尺，却是永远不可能触碰得到。”
说着齐若伊就稍微松开了些脚下的油门，让原本已经远远超过路段限速的货车稍微慢下了十多码。
“你看，又缓缓追上了一些些了。这个时候再稍微提一下速……就又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
“好帅……齐小姐看上去真擅长驾驶这种交通工具呢。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开的样子。”
“毕竟在这种路段上飙车，本来就比在城市当中穿行要简单得多呐。更别提今晚还没别的车了。”
齐小姐似乎稍微松懈下来一些了，眼神也变得柔和上了许多，歪着脑袋就轻声细语的陪着自己说起了话来。
“所以当治安人员就是好呀……可以在这种时刻合法占用公共资源飙车。”
“……齐小姐你居然会这么想?飙车很开心吗?”
“骗你的。我只是开个玩笑希望能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咚咚的，心脏跳得好快啊。不知道你能不能够听到。”
“……我妹长耳朵。但仔细听确实能感觉得到。”
一人一头骨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过多久以后齐若伊就稍微再度放缓了速度绕过了一个大弯，很快，骨头就认出了前头正是他们起初驶入这条大路的路口处。
原来是在这条大马路上兜圈子啊……不过想来也是。兜圈子还能把这么头妖兽的行动范围缩小，不至于满城乱窜。没准一个不小心这妖兽还会毁掉城内的某些建筑物……
“嘭——”
“哇！咋了咋了！”
突如其来的震颤把骨头的头骨从副驾驶位都给震得高高的弹了起来……好像是！这辆交通工具突然遭受到了什么撞击一般骇人！
“该死……”
齐若伊同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颤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反应过来后，她发现并不是后头这只怪物突然提速扒拉上了车……这突然震颤的动静，来源恐怕是来自车轱辘的底下。
“齐小姐！怎么回事！”
“……估摸着是地上有坑。可能是这头怪物在追赶着我们的路途上踩坏了马路……哈……”
还好还好，不是被追上……但这会儿必须得赶紧提速了！因为刚才的动静，虽然齐若伊的手在方向盘上握得很紧，所以没导致这高速行驶着的大货车的方向出现了偏移，从而一下子创路边的绿化带里头……但是这一下对速度的影响可就大了！
齐若伊抬头望着反光镜后头，妖兽越靠越近，甚至车内都已经能够清晰的听到从这妖兽的喉咙里头发出的，兴奋的咆哮声了。
见状齐若伊也只好一脚油门踩到了底，死命咬着烟头不敢再走神了。直到终于眼瞅着再度开始和这头怪物缓缓拉开了距离，她都没能缓过神来，依旧还是狠狠的踩着脚底的油门……
不能再走神了，不能再出意外了！讨厌……差一点点，就要被抓到了……要是真的被这头妖兽抓住了，自己肯定是会死的吧……会被这头妖兽，连同着车厢里头的那些暴徒们，一起被吃掉……
讨厌，不要……自己果然还是怕死！不要啊，小宝宝们……自己都还没有再见到他们呢。所以自己一定得……要不，要不就继续保持着这样的速度，然后随便拐到那个匝道里头逃走吧……自己也已经拖了它很久的时间了，应该已经够努力了的吧?晓袅也肯定不会怪罪自己的……而且说不定伊卡洛斯其实早就已经把自己安排给他的事情办妥了，对吧?更别提还有那个很能打的冥界王子……他肯定打得过这头怪物！所以……
可即便是脑海里已经产生了如此这般极端的想法，额头上也因为恐惧还开始猛猛冒冷汗了……可最终，在拉开了一段距离以后，齐若伊却还是将死踩着油门的脚微微放开了一些……速度，自然也就因此慢了下去。
“……齐小姐！你怎么了！”
“哈……呼……哈……呼……”
好想要认认真真的喘口气啊……可是不行啊。当务之急自己还得继续专心驾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很快齐若伊就感到了好一阵的心力交瘁……因为没法腾出空来好好认真的呼吸一会儿，导致她这会儿无论如何用力喘气，却都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
……就这心理素质，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当警察啊，齐若伊。
这不是已经被吓破胆了吗……和只受惊的兔子一样。
“齐小姐，冷静一点！不要再哭了，要是呛着了怎么办！”
“咳咳咳！哈……呼……”
齐若伊听进去了这已经掉到了副驾驶
……你为什么要选择当一名警察呢。是因为那个家伙吗?
……那个被所有人都称之为大英雄，却唯独早早的离开了你和孩子，让你成了个终日以泪洗面的寡妇，让家里的小宝宝们失去了父亲的那个王八蛋吗?
他当时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啊……对了。
因为他说过……他不这样做的话，又会有许许多多的家庭变成那副让人于心不忍的样子。他不愿看到他所热爱的城市里，出现那么多的不幸与眼泪。他想要守护很多很多和自己幸福的小家一样的家庭……为此，他不惜付出生命，也要留住那些幸福的笑容。
那张有些黝黑，但却又显得分外清秀漂亮。虽然总是很迟钝，但却永远挂着傻乎乎的天真笑容的面庞，迷迷糊糊间浮现在齐若伊的脑海……那就是他，他就是齐若伊的先生。
……果然他还是好帅啊。真是不可思议……直到现在，齐若伊虽已经无数次在心底抱怨过了，狠狠的在背后说过了他的坏话……可事到如今，即便是已经知道了以后再无见到他的可能性，自己却还是打心眼里深深的爱着他。
为什么那么爱他呢……因为你和他完全是一类人呀……齐若伊。
他与生俱来的正义感，他想要守护那些家庭的决心，他对你，对孩子，对家庭，对这座城市，以及一切一切的热爱……全都和你如出一辙啊。
“哈……呼……哈，呼。”
“齐……齐小姐！不好，那头玩意吐出了些啥玩意！你快瞅瞅反光镜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嗯。”
齐若伊愣了一会后，随手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与鼻水，就借着反光镜看到背后的车厢上头，此刻似乎已经沾上了一大滩绿色的浓稠液状物体……
这些液体……似乎有着极强的腐蚀性……此刻就连车内的齐若伊都能够闻到，那股刺鼻的，饱含着强酸的气味……她的眼睛也能够看到，钢铁的车厢似乎在不断的冒出因强烈的酸性物质的腐蚀从而随着风扬起的缕缕白烟。
“糟糕了……车厢应该是快撑不住了。要被它用那些液体腐蚀出一个大口子来了。”
“啊?！那可怎么办呀！要是车厢坏掉了的话，那些无救之魂绝对会掉出来的吧！那咱就不能再靠着那些无救之魂充当‘吊杆上的胡萝卜’了！”
“……哈——呼。”
齐若伊闻言只是用有些发红的眼眶瞥了一眼身旁的骨头。随即，她又有些专注的轻轻呼吸了一声。
紧接着下一刻，齐若伊就做出了让骨头难以置信的举动……只见她居然踩上了刹车！车子的速度也随即开始迅速消退，很快，又是一阵剧烈的震颤声与动静同时传来！
“嘭——”
“吼！”
已经被追上了！
完犊子了……这头妖兽已经近在眼前了……这会儿估计都已经扒拉上后头的车厢了吧！
“齐小姐……那个，你还是趁着这会儿那头妖兽被无救之魂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快跑吧，不用担心我……”
“……那可不行。晓袅和伊卡洛斯都还没传回消息来，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呢。”
即便是车内此刻剧烈的震颤着，齐若伊的表情还是如同刚才那般……严肃，冷静。眼神锐利得如同刀锋般……丝毫不受这些可怕的动静的影响，继续咔嚓咔嚓的摆弄着手中的手枪。
“……齐小姐，你这会儿不跑的话……又打算做些什么?”
“会会它。”
“咔嚓——”
完成了……子弹装满了。
再来根烟好了……正好，还剩下最后一根。
啪的一声，齐小姐借着火苗和此刻体内狂乱到难以置信的心跳，面无表情的深吸了一口香烟。
“……啊？！不是！这也太乱来了吧！你以为外头那只妖兽是你拿着这把小手枪就能搞得定的吗！你知道它是什么来头吗！我可告诉你嗷，它就是传说故事里头赫赫有名的……”
“奇美拉?”
齐若伊露出淡淡的微笑，望着这颗还在试图吓唬自己，让自己打退堂鼓的骷髅脑袋。
“好了，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去去就回。你就在车上，乖乖的等着我就行了。好么?”
“……开什么玩笑?你?下车去和这头玩意对峙吗！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不会有事啊！”
“……”
“不行，最起码……对了，我有办法！你听我的好不好齐小姐?你现在赶紧下车，朝着路边上的匝道用力的跑！这会儿我感觉我的力气稍微回来了一些，等时机成熟了，我就超级拼装，拼好身子去干它……”
闻言齐若伊只是再度认认真真的呼吸了一口气，便一脚踹开了车门，回头对着那颗骷髅脑袋笑了笑，随即就这么下了车。
……来会会这头巨大的怪兽吧。它长得真的和三种动物融合在了一起一般呢……不愧是传说当中的妖兽，奇美拉。
这会它正发出吵闹的动静，扒拉着货车后头的车厢，三颗脑袋也乱作一团……抢着要挤进那个口子去吞噬掉那些僵尸般的暴徒……表现得，真是有够贪婪的。
不晓得到底是是谁今晚将它投放在海城地府的……不过真相的话，自己恐怕是没机会知道咯。
想到这里，齐若伊低下头去有些自嘲的微笑了一下。紧接着就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枪……
“嘭嘭嘭嘭——”
枪声响起的瞬间，奇美拉的怒号声也随即传来……
“吼——”
四颗子弹全部命中……好。只不过造成的伤势并不严重呢……分明自己是朝着它这几颗脑袋的位置开的枪呀。
很快，嘴里还叼着几个暴徒的奇美拉就突然暴起，抽出脑袋一爪子就将那已经支离破碎的车厢给拍得凹陷得不成样子了。随即，它又对着自己俯下身子，三颗脑袋六只眼睛，都闪烁着幽幽的紫光，脑袋上也露出了凶兽狰狞的表情，狠狠的怒视着自己。
“嘭！”
见状齐若伊只是瞄准了奇美拉尾巴位置，那颗蟒蛇的脑袋，紧接着又是一枪过去。下一刻身前的妖兽就再度传来了嘶吼声……很好。自己击中了那颗蟒蛇脑袋的眼睛。
“嘎啊啊啊啊啊——”
想也是，差不多也该攻击自己了。
奇美拉抬起腿就朝着齐若伊冲来，然而齐若伊却是见状顺势一下子就翻过了路边的围栏……对咯。因为这里是临近郊区的城市快速路段嘛。先前齐若伊就恰好把车停在在了这条路段附近。
……这条路旁的一侧的护栏外，有着蜿蜒陡峭的山坡。陡得几乎就和个没那么深的悬崖没什么两样了。
齐若伊这会儿就站在护栏外头最后那一点点还能站的住脚的位置，抬起手中的枪慌乱之中又是对着迅速逼近的奇美拉狠狠的几枪下去。
直到再不躲就来不及的前一刹那，齐若伊才终于舍得放开了还握在护栏上的手，随即便朝着这山坡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哗哗哗……”
这是碎石滚动的声音，还有自己的衣物，皮肤在其上摩擦碰撞着的声音。
嘶……好痛。真的好痛啊……
因为自己压根就没有考虑要怎样在这有着许多树木和岩石的陡峭山坡寻找立足点……所以齐若伊整个人的身体顿时就骨碌碌的顺着山坡，开始不受控制的滚动，碰撞，滑落……
好痛，好痛……背后撞到石块了！衣服也已经破了吗?腿好像也骨折了……
齐若伊紧闭着双眼咬着牙齿，双臂护着脑袋，死死握着手中的枪一声不吭的忍受着身体从碎石和树枝碰撞摩擦时所产生的，火辣辣的疼痛……她知道，虽然此刻的自己真的很痛苦，但是自己的努力肯定没有白费。
因为在跳下这山坡的前一刻，齐若伊分明也看到了，那头疯狂的妖兽不顾一切扑向自己的画面。所以它肯定也跟着自己一块跳下来了！这会自己都还能听到它近在咫尺的咆哮声！
就这样，身体上的疼痛与折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就在齐若伊几乎要被疼痛折磨得昏迷过去的前一刻，她的身体，才终于总算是落到了这山坡的最底下……
“嘭……”
“咳！”
身子狠狠的撞到树干上了，才终于勉强停下来了……
“哈……呼……哈……”
好痛啊。好痛啊……
齐若伊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滩泥巴，浑身上下的骨头估计都已经断掉了吧……她不敢去想象，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变成了怎样狼狈的样子。
这样想着，齐若伊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忍着疼痛流着泪，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透过泪水，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从上头的马路上一路滚下来的山坡上的那些树枝和碎石上，此刻都挂满了自己身上的血迹，还有衣服的碎片。
……衣服坏得不成样子了吗。是呢，低下头去，都能直接看到内衣了。
皮肤……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参杂着沙子和碎石，真是有够吓人的伤口啊。
“咳咳……”
不过还真是不可思议……腿居然没断。
齐若伊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扶着那棵把自己截停下来的树，握着手里的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那奇美拉……又上哪去了呢?
“……咕。”
啊，原来在这里啊。
闻声齐若伊露出了惨兮兮的笑容，扭过头去，看到了一大片被这头巨兽压坏的树木……它此刻，就这么毫发无损的卧在自己的不远处，三颗脑袋上还完好的五只眼睛也在盯着自己。
估计是方才奇美拉也没反应过来这下头是个和陡峭得和悬崖似的山坡吧……所以也一路滚了下来，摔了个四仰八叉。这会儿好不容易才翻过身来，下一刻，它就有可能突然扑向自己。
“哈……哈……”
啊……话说自己是不是还受了内伤啊?这会儿怎么感觉这么想吐啊……
算了。
区区致命伤而已，都到这种时候了，也完全无所谓的吧……
“砰砰砰砰砰——”
齐若伊有些吃力的抬起手中的枪，顿时也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丝的力气，清空了自己先前在这里装满了子弹的弹夹……
“吼噢噢噢噢噢噢！”
虽然还是没能对奇美拉造成举足轻重的伤害，但是这样就结束了。
终于，齐若伊两腿一软，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跌坐了下去，继续捂着自己的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结束了……自己应该已经做到了最好吧。
即便是奇美拉，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爬不上这陡峭的山坡了吧……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哈，呼。”
没用的吧……现在再想要认真的喘口气什么的……嗯，没用的呢。反正接下来，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吧。
齐若伊就这样垂着几乎快要撑不开的眼皮，将伤痕累累的身体靠在了树干上，望着刚才被自己开枪又打瞎了一只眼睛的奇美拉，流着绿色的鲜血终于站起身来……
那么接下来，它就要吃掉自己了呢。
……开什么玩笑嘛。讨厌……
“唔……唔呜呜呜呜……哈，哈……”
怎么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想要哭泣呢。
明明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明明都已经鼓起勇气做到这一步了。都到最后关头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开始害怕呢……
就不能怀着刚才的心情，一直帅气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呢，齐若伊。
“唔呜呜呜……哈……”
即便是拼了命的想要止住，可是哭泣却还是没法停下。
“嘿嘿嘿……”
它……它在笑吗?是因为看到了自己丢人到哭出来……甚至尿出来了的样子感觉好笑吗?！
“唔呜呜呜……唔呜，呵……”
……不要。
自己果然还是舍不得啊……根本就不是无所谓的事情！
齐若伊透过朦胧不清的泪水，望着面前已经对着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奇美拉，内心生出了极度的后悔与恐惧……
要知道她本质上，就是那么一个脆弱的女人。分明身为条子姐，却是心理素质也不太行。严肃正经的外表之下，掩藏着那颗弱不禁风，一触即碎的心。
直到再也无法回头，终于确确实实明白了自己的生命，真的也就到此为止了的时刻，齐若伊才终于崩溃了。先前的勇气与觉悟，也在此刻全都被她抛之脑后，露出了如今这狼狈恐慌泣不成声的凄惨模样。
不要！妈妈，妈妈还没有再见到你们啊！
妈妈好想再见你们一次啊，哪怕只是一秒钟……一瞬间！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妈妈真的不想要……就这么怀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不是，就这么头杂交的玩意儿，你他妈的笑你马呢！”
“轰——”
结果正当齐若伊已经绝望得昂起脑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放声哭泣的下一刻……一个女孩的声音便是突然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道青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
那个女孩子，就这么如同救世主般突兀的出现在了齐若伊的跟前……即便是意识都已经快要消散了，齐若伊却也还是用尽全力，透过泪水看到了……
这个女孩，有着一头淡金色的干脆利落的齐耳短发，右臂……似乎能够透过泛着青绿色光芒的手臂，瞧见其中的骨架。
而当站在自己身前的她侧过脸对自己露出自信帅气的笑容的那一刻……齐若伊也看到了。
那一双异色的，一红一青，犹如宝石般耀眼夺目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