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心里有女儿
白归一对答如流道:“看到他的极限之后,我会视情况来继续磨砺他,直到他够资格接手白家的产业……或者我蹬腿儿那天为止。”
“你……”温惜梅瞪大眼睛,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显然,这个说法,让她意想不到。
平复一下内心翻涌的情绪,温惜梅开口确认道:“你的意思是,你有让天问继承白家产业的打算?”
“是的!”白归一点头承认,继而起身走到墙角,打开保险柜,从中取出一份文件夹递过去:“空口白话你肯定不能信,看完这些,你就知道我没说谎了。”
温惜梅迈步上前,接过文件夹放在桌上。
打开后,里面赫然是白归一最新立下的遗嘱。
财产分配方面,被他一分为二。
百分之五十捐献给国家。
另外百分之五十,则由白芷渝继承。
白禹的名字,则全篇没有出现在纸上。
温惜梅眉头紧锁,眼神惊疑不定。
白归一的遗嘱,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说明什么?”温惜梅疑问道。
白归一冷哼一声道:“你不是总说,我心里没有芷渝吗?”
“这起码能证明,我心里有她。”
温惜梅撇了撇嘴角,嗤笑道:“是最近才有的吧?”
“一直都有。”白归一怅然道:“不信,你继续往后翻。”
温惜梅依言朝后翻阅,表情顿时有了变化。
文件夹里放置的,是白归一历年立下的遗嘱。
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白归一继承白家产业开始。
温惜梅保持着耐心,一张张翻阅。
过往的岁月,仿佛也随着她的动作由模糊变得清晰,由霉烂变得鲜活。
良久。
“啪!”温惜梅合拢文件夹,猛然站起身。
接着,怒气冲冲走到白归一跟前,用力推了他一把,骂道:“你这个死老头子!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觉得这么做很有意思是吗?”
在白归一的所有遗嘱里,曾经有那么十几年出现过白禹的名字。
但白芷渝的名字,从近五十年前开始算,一直到现在,从未有过缺席。
显而易见,白归一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女儿不闻不问,而是始终都放在心上。
温惜梅费解道:“明明心里有女儿,非要装的那么冷漠,你自己就不觉得难受?”
“还是说,你这么做也有什么深意?”
白归一冷哼一声道:“她都不听我的,跟我拧着来,难道我还要低三下四,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你呀!你呀!”温惜梅既无奈,又生气道:“你个死老头子,面子能包饺子吃?”
“就因为你这狗脾气,你自己一个人难受也就算了,还连累我也跟着一起难受。”
“快三十年了,每次该阖家团聚的时候……”
白归一抬手打断道:“别翻那些旧账了,芷渝我不想提,还是说说白禹吧。”
温惜梅压下火气,重新坐回原位道:“你说吧,我听着。”
“嘴巴干,说不出来话。”白归一战术后仰,目光落在空掉的茶杯上。
温惜梅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拿起茶壶,帮其把茶水倒上。
白归一喝了半杯茶水,这才开口道:“对白禹,我其实一直都很矛盾。”
“白禹会进到白家,是因为我们听了虞博远的话,让他替女儿挡灾。”
“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对他无疑是有亏欠的。”
温惜梅没有反驳这种说法,她的内心也存在歉疚。
也正是因为怀着这份歉究,白禹进到白家后,她才对白禹处处关照,很多时候甚至比对女儿还要好一些。
白归一继续说道:“不管是出于心里的愧疚还是其它,最开始白禹进到咱们家的时候,我确实有用心培养他。”
“白家家大业大,哪怕我不会让他继承白家,随便分出一部分产业给他打理,也足够他一生富足。”
“我规划的很仔细,白禹的表现也让我满意。”
“可惜,计划终究敢不上变化……又或者说,有些事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温惜梅蹙起眉头道:“别打哑谜,你直说发生什么变化了?”
白归一回道:“这得从白禹瞒着我,悄悄找他的亲生父母说起。”
“这……”温惜梅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但还是给出中肯的评判道:“白禹找他的亲生父母,也不能算错。”
水有源,树有根。
白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亲生父母有执念,属于人之常情。
“确实不能算错,甚至我还很欣慰。”白归一轻笑一声,笑声里却带有讽刺。
略作停顿,他继续说道:“得知白禹暗中寻找他的亲生父母,我并没有阻拦,还让人帮着一起找。”
“后来找到了吗?”温惜梅问道。
“找到了。”白归一颔首回道:“白禹找到亲生父母之后,就把他父母一家人全都接走了。”
“我本以为,白禹是要把他的家人藏起来,让家人好好享福,也就没再继续查下去。”
“可没想到的是,没过多长时间,陶源找到我,跟我说,白禹把他亲生父母一家囚禁起来,用各种酷刑折磨。”
温惜梅眼中满是惊诧,忍不住开口道:“这不可能吧?”
白归一平静道:“我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觉得不可能。”
“白禹虽说不是我亲生的,可毕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我自觉对他有充分的了解。”
“可事实证明,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的演技很不错,让你我始终没能看到他隐藏起来的那一面。”
“等等等等!”温惜梅抬手叫停,眉心像是起了个肉疙瘩。
白归一所说的话,信息量倒是不大,但冲击力却一点不小。
哪怕温惜梅已经有心理准备,白禹这个养子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可听到白禹囚禁亲生父母一家,并施以酷刑折磨,还是让她不敢相信。
待到情绪平复下去,温惜梅问道:“如果按你的说法,白禹应该会做的很隐蔽,不会轻易让人发现才对。”
“陶源跟他又没有多少交集,怎么就能知道他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