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挑人搭戏
燕京戏曲学院。!我′得?书¢城¨ `最_歆?璋!結`哽*欣,快~
学院校长抬起头来,看向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来的人,轻呵一声,“呦老白,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
“老叶,远迎就免了,给我来杯茶。”
白绍礼也不客气地直接一屁股坐下来。
他看着对面的人。
老叶,叶文轩,燕京戏曲学院的院长,工小生行当,如今明明都一把年纪了,却依旧是一副文质彬彬的英俊模样。年轻时候可是京城梨园行内的一枝花,不知多少戏迷、女演员为之倾倒,只是任谁都没想到的是,最后他却一直单身到现在。
“什么事啊?”
叶文轩开口问道。
白绍礼反问:“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叶文轩淡淡道:“说吧,今天来找我,又是为的哪出戏?”
白绍礼接过茶,轻抿一口,赞叹道:“还是你这茶的味道正。老叶,我这次来,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叶文轩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能让你这个戏痴白绍礼开尊口求人,我还挺好奇的。”
“学校最近有什么比赛或者交流活动吗?”
白绍礼开口问道。
“比赛、活动?”
叶文轩一愣,显然没想到白绍礼会问这件事,“大老远地跑一趟你就为了问这个?你不是喜欢听有味道的老戏么,这些孩子们的表演怕是很难入你的法眼呐。不过你要是想看直接来就是了,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个前排座位。”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绍礼摇摇头道,“如果没有,要不要办一个,这年轻一辈学了这么久,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溜溜了吧。”
“诶老白,”叶文轩眯了眯眼睛,神色古怪地看着白绍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吧?今天你突然造访,就为了问这个事儿?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是打算挑几个孩子搭台唱一出戏。”
白绍礼回道。
“唱一出戏?”
叶文轩好奇道:“整个京城梨园行都知道你老白的戏瘾大,咋滴,现在都想凑个剧团专门给你唱戏听了?你也想学那和珅在府里养一个戏班子?”
“我的退休金可养不起,也没那实力,不过嘛,有一点你说对了,这出戏确实是要在恭王府里唱。不仅要唱,还要唱得好听,唱得精彩,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比赛或者活动什么的,挑几个学生出来。”
“在恭王府大戏楼搭台唱戏?”
叶文轩沉思了下,“没听说这个消息啊。_咸.鱼¢墈~书, *哽′辛?最`全+”
“不过说到比赛你今天还真是来对了,这个月由市里教育委员会主办的【国戏杯】马上就开始了,就像你说的,学了这么久,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溜溜了。”
“你老白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还专门要比赛给你挑人,专用好苗子是吧?”叶文轩笑道,“上面什么时候发的文件?”
“不是活动。”
白绍礼摇摇头,“是我要在学校里挑几个人,给一个人搭戏。”
“等等......老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文轩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不是上头发文件要在恭王府中举行戏曲活动,而是白绍礼个人的计划。
而且......
给一个人搭戏是什么意思?
此刻白绍礼原本随意的神色认真了起来,他向叶文轩问道:“老叶,你知不知道庆春班?”
听到这个名字,叶文轩的表情有些郑重了,“庆春班的大名在京城梨园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就在你恭王府大戏楼中,大青衣张钰鹤风华绝代,有戏迷豪掷万两金,冠绝京华,风头无两。”
“这跟庆春班有什么关系?”
叶文轩摆摆手。
现在这个时代要想靠唱戏挣钱养活自己,除了扎根农村唱大戏的草台班子外,演员基本上都去国家单位了,庆春班如今也是个历史符号,即便卷土重来,也很难再现当年盛景。
更别说现在庆春班的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我找你帮忙挑学生,就是给曾经在庆春班唱过戏的这个人搭戏。”
白绍礼认真道。
叶文轩又是一愣,“老白,你怎么越老越戏痴了,就因为他以前在庆春班唱过戏,就为了听听当年的声音,就要找人给他搭戏?”
给人搭戏是什么意思?
去配合那个人唱戏,作配角。
“谁啊,在庆春班唱过戏的,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吧。”
叶文轩说道。
白绍礼又问:“霍绍翁你知道吧?”
霍绍翁......
听到这个名字,叶文轩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不过想到刚刚才说起的庆春班,他立刻意识
到白绍礼指的是谁了。
霍绍翁!
与大青衣张钰鹤并称为“京城双壁”的霍绍翁。?山′叶¢屋· *免.肺/跃_毒/
此刻记起,回忆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何为京城双壁?
意是二人如两块并蒂美玉光耀梨园,张钰鹤的旦角灵动婉转似“璧上凤羽”,霍绍翁老生的醇厚沉郁若“璧间松纹”,二人合作,如两块美玉相映成辉,完美无缺。
记得当时热闹到什么程度,连茶馆儿里的说书人都在讲两人之间的风采——
今日双璧同场,必是《汾河湾》里水袖拂动银河,须生腔震鼓楼檐角。
好一对角儿,端的是把春秋风月都唱进了金镶玉里。
除此之外,两人亦有“京华龙凤”、“梨园双绝”之称。
张钰鹤的公主、贵妃、太后,眼波流转间尽是百转柔肠,凤仪天下;而霍绍翁的诸葛、老黄忠袍袖挥扬时尽显家国肝胆。
水袖漫过戏台雕花,髯口抖落满座星霜。
金銮殿上凤簪垂露,虎帐之中龙旗卷风。
叶文轩仍是记得当时对二人有这样一句评价:
旦角如雏凤清声,老生似苍松傲雪。
一声莺啭能教春水凝眸,半幅髯口可化秋霜震木!
足以可见两人在庆春班给京城梨园行带来的影响之深。
白绍礼喝了口茶,淡淡道:“这个人是霍绍翁的徒弟。”
“霍绍翁的徒弟?他有徒弟?”
叶文轩讶然。
“你跟我不一样,当年我天天混迹于庆春班,对那里自然熟悉得很,那时霍绍翁身边是带着个半大小孩的,那孩子当时是患了顽疾,霍绍翁来京也是给他寻医治病。后来......”
说到这儿,白绍礼叹了口气,“原本我从来没想着再见到霍绍翁,这孩子兴许也是死了。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我那孙女机缘巧合跟对方搭上了线,谁都不会预料到这十年后竟然能再见故人。”
“所以你就到我这儿找人给他搭戏来了?”
叶文轩看了眼白绍礼,“这十年光景,谁又知道发生了什么。况且,当年庆春班学艺的那些孩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除了最大的陈鹤飞在京剧院二团混得还不错,其他一个出名的都没有。”
白绍礼听出来了他话中的意思,像梨园行的拜师学艺,以前是戏班,现在是学校,时代不同,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旧时学徒跟着戏班打杂学艺是为了混口饭吃,饭都吃不饱,自然没功夫想别的,而一整个戏班也全指着角儿养活,因此戏班是不会养饭桶的。在这种情况下,就使得学戏的学徒异常艰苦。
老话说,角儿是打出来的。
从这就能看出学戏的难。
曾经那些学徒的日常是打杂、练功、挨打,终日如此,要说唱戏算个马马虎虎,但文化水平是远不如同龄孩童的,适应不了现在;再加上庆春班散了后,很多人因为挨了不少打反而对京戏生出了厌恶的心理。便使得庆春班明明是声震京城的响当当戏班,最终却落得个除了老板张钰鹤和他那个搭档霍绍翁外,再无一人出名的结果。
叶文轩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你已经跟对方十年未见了,根本不清楚他过去发生了什么。如果他一直还是像旧时学戏的模式那样,跟着戏班子搭戏、唱戏,那肯定是不行的,过时了。没有经过系统性的学习,不论是京戏专业课还是文化课,都不如戏曲学院这样的学生的。
现在你说要挑出学院比赛中的佼佼者去给对方搭戏?
你,来“挑”我们学院的学生?
“挑”这个字用的好呀。
叶文轩只能回之以微笑。
白绍礼明白,自己下意识的言语触动了叶文轩,他既不相信自己口中霍绍翁传人的实力,也对自己学校的学生十分有信心。
他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继续对叶文轩说道:“再给你说一件事,他身为霍绍翁的徒弟,不仅学会了霍绍翁的所有本事,而且还在当年,就把张钰鹤的本领全部学了去。”
“也就是说,现在他一个人,生旦双绝,一个人就有‘京城双壁’的本事。”
“不可能,”叶文轩笑了,他看着霍绍翁有些奇怪地道,“老白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牛皮了,先不说张钰鹤是从未收过徒弟的,就说‘京城双壁’里的任何一人都足够罕见了,现在你告诉我他一个顶俩?”
“祖师爷上身也不过如此吧。”
白绍礼忽然道:“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别别别,我从来不干赌博的事儿。”
叶文轩连连摆手,不过紧接着他又转而说道:“既然是霍绍翁的徒弟,那现在应该也才二十左右吧。要不要我在这次学院举办的【国戏杯】里给他一个名额。像你刚才说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别,不需要。”
白绍礼一抬手,“你要是信我刚才说的,按这种情况,你们学院没一个能
打的。”
“嗬呦——”
叶文轩道:“说的跟真事儿一样。”
“那这事儿你到底怎么说吗?”
白绍礼问道。
叶文轩沉吟,“这不国戏杯还没开始吗,要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别说我们学校的学生了,我上台给他搭戏都成。”
“这可是你说的?”
白绍礼眉梢一挑。
叶文轩点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行。”
白绍礼满意地点点头。
多年老友,叶文轩的性格他自然十分了解,如果说自己是听戏的戏痴,那他就是研究戏的戏痴。平时都是说一不二的,而且心念可是坚定的很,当年多少富家大小姐追他捧他,人愣是不为所动,理都不理;如今上了年纪,他的人生方向便转为了教书育人,传授自己的戏曲理念。
因此,他对自己学校的学生是十分看重的。
什么从来不赌?
这不也算是了......
“叶校长,那我就先告辞了。”
白绍礼站起身来,“还有几家没跑呢。”
“嗯?”
叶文轩:“敢情你这目标还不止我们戏曲学院一家啊,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整个燕京学校的好苗子都‘挑出来’,给他组戏班子吗?”
“他要真如你说的那么神,那你这是要庆春班重现京城呐。”
“那就要看叶校长支不支持工作了。”
白绍礼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叶文轩望着白绍礼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着摇头,嘴里嘟囔着:“这老白,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挑’,哈哈,从来都是我叶文轩的学生选剧院,还没像个小猪崽一样等别人来挑的时候。”
不过饶是如此,他心里还是对这位霍绍翁的徒弟有了一丝好奇。
与此同时。
沈歌接到了容千的电话:
“我听说昨天晚上你又直播唱了两首新歌?”
“应该......算是吧。”
沈歌点点头。
《探清水河》是燕京小曲儿,民间艺人口口相传出来的内容,具体作者已无从考究;而《琵琶行》的作者是白居易,词儿他都是用的现成的,只是换了一种唱法而已,也应该能算是新歌吧。
“这种作品具体我也不怎么了解,不过我记得说是如果对这类作品有过改编、翻译、注释这种有过创造性劳动,形成了独创性的新作品,去可以拥有版权的。”
容千开口说道:“我去注册版权、申请版权保护试一下吧。”
最近由于梅亦辰《吉时已到》这档子事儿,容千对这一方面注意了许多,包括对梅亦辰抄袭的事情也已经在走流程起诉了,证据确凿,对方在网络上怎么狡辩都没用,届时一张处罚声明甩对方脸上一切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