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有上面的专车来接,一长溜的红旗小轿车,自然用不到钱度再过去凑热闹。
重要的是,他没想到钱跃明的动作这么大,屁股后面跟了这么一群老外。
王微眼睛尖,余光扫到了钱度这里,上前朝钱跃明说了几句,后者又跟来迎接的领导聊了几句。
然后在钱度的目光里,王微拉着一个女孩儿,拖着行李箱朝他走了过来。
女孩儿瞅着年纪有十七八岁,身材高挑,上身内搭连帽白色卫衣,外套是一件黑白的棒球衣,下面搭配着一条长筒牛仔裤,脚上踩着匡威平板鞋。
黄色披肩长发,头上扣着一顶鸭舌帽,再加上精致的容颜,一股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婶儿,”钱度上前迎了几步,打招呼道:“你们这阵仗太唬人了,怎么还惊动工业、部的人了。”
“应该是你吴叔叔安排的,”
王微笑着介绍道:“小度,这就是你妹妹钱晓玫,晓玫,这是钱度,你要叫哥哥。”
钱晓玫盯着钱度上下打量,对其颜值和衣装打扮心里给了个分数。
颜值能打96分,她哥钱子淳的确没骗人,大帅哥一枚,笑起来也挺阳光的,就是...衣品差了点。
钱度不属于那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四月初温度早已回升,可昼夜温差依旧大的很。
他这一身儿还是想着接人,专门换的庆隆祥定制的衣裳,里面有保温的夹层,做工和用料都很讲究,脚上踩着最舒服的千层底老布鞋。
脖子上挂着一块儿和田玉白玉的鱼化龙吊坠,左手手表旁绕着一串菩提手串儿。
年轻人看不出什么道道来,但凡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四九城的老顾主,估计都会夸那么一句。
“爷们儿这身儿讲究!”
可这打扮落钱晓玫眼里,嘟着嘴,总感觉衣服太老气了,跟颜值严重不搭。
“你好晓玫,我叫钱度,你喊我名字就成。”
不等钱晓玫开口,王微就在一旁埋怨道:“成什么成,你大晓玫三岁,这是你妹妹,你是他哥,喊名字像什么话!”
钱度只是笑着没应,哥哥不哥哥的,前十八年见都没见过,冷不丁让人家喊你哥,别说她叫的舒服不舒服了,钱度可能听着都不适应。
王微看向钱晓玫,后者露出甜甜的笑容:“哥!我叫钱晓玫,你以后可以叫我晓玫,或者玫玫就行。”
说着,俩人还握了握手。
王微在一旁瞅着相当满意,道:“钱度啊,你叔叔还在那边等着我呢,晓玫先交给你带回家住去,你带着她多在京城逛逛,这丫头还没回过国呢...”
王微说的很急,几乎是边说,整个人边往后撤,又叮嘱了几句钱晓玫听话别乱跑芸芸的,话罢直接走人了。
钱度看着眼前这么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挠了挠头,只能暗叹王微心大,倒是真把自己当一家人了,闺女就这么直愣愣甩给了自己。
“那个晓玫,你爸妈估计还有得应酬忙,先把行李拿回家吧,完事儿我带你去外面逛逛,尝尝咱京城的美食怎么样?”
“好啊,哥!”
这一声哥,钱度听得心里那叫个舒坦,还真有点自家妹妹回来的意思了。
出机场,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高锋开车,钱度坐在副驾驶,钱晓玫坐后面。
从机场到二环市中心的路上,钱度一直扭头给她介绍,途径一些本地大爷大妈都快看吐了的地标建筑。
钱晓玫瞪着眼睛,稀奇的看着外面,不管是房屋建筑,还是街上的男女老少行人,都跟霉国街头有着极大的差别,这让她新奇不已。
到家门口,钱度上前开门,只漏个缝儿,大吉那狗鼻子已经迫不及待探了出来。
“晓玫,我养了三条狗,待会儿放出来你别怕,它们长的唬人,其实不咬人。”
“没事哥,我也喜欢狗,只不过我爸妈一直不让我养。”
钱度笑着回过头,板着脸对三只狗东西碎叨了好一阵,门刚开,“嗖”的窜出来三个黑影。
“汪汪~”
“好可爱...”
成年五黑犬,不凶的时候,狗尾巴晃住点儿,头一歪,妥妥一副
呆头呆脑的二愣子模样。
而且钱度严重怀疑这三只家伙不对劲,瑟狗无疑!
跨过门槛,一进院儿就是自己的小菜园子,四月初,各种菜苗只有膝盖高,钱度就是有心显摆,可惜时间不对。
不过跨过垂花拱门,到了他钱某人最满意的正院。
海棠树,枣树,大大小小各种盆栽摆放的错落有致,郁郁葱葱的。
阳光从头顶洒下,整个院子显得特别春意盎然,搭配着上百年的老四合院,这种给人入眼的整体美感,让钱晓玫看呆了。
“哇,哥,这就是你家吗?这个院子太漂亮了,这跟霉国那边的别墅花园还不一样。”
像是设计师辛苦设计创作出来的作品得到了认可,园丁钱度一脸的受用,里里外外带着她转了一圈。
钱晓玫期待的看向钱度:“哥,我在京城这段时间,能住在家里吗?”
“当然可以,东屋西屋,还有后院的房间,随便你挑。”
钱晓玫果断选择了后院,假山池塘,荷花鲤鱼,覆盖率相当高的绿植,鬼知道钱度为了达到自己心目中的后院,付出了多大的功夫。
现在能被人认可喜欢,他这个创造者说不开心是假的。
回到前院,又马不停蹄的出门去逛街吃饭。
钱度首先带她去的,肯定得是天安门和故宫,这就跟外地人进京一样,这俩地方不来,这京城绝对算是白逛了。
中午又去接上韩子童,让俩人认识了认识,直奔酒楼尝川菜。
让钱度没想到的是,这丫头吃不了辣,稍微尝一点,就红着脸,直吐舌头,眼泪都出来了。
“晓玫,吃不了辣的就别吃了,咱们去吃个清淡点的。”
“嘶~不辣,这个菜好香啊,童童姐,这是什么肉?”
“这道菜叫辣子鸡,是鸡肉丁...”
......
钱跃明在京的日子里,闺女就这么直愣愣住进了钱度家。
这次从莓国过来的,包括钱跃明所在公司的一个小型商务团队,和工程师技术人员。
前两天钱度白天压根儿见不着人,行程被吴军明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这还是终于进入合作会议的流程,刘部长才想到了还有小钱这么号人。
钱度是在家里被人上门叫过去的,司机开着红旗车,亲自到家门口接人。
李兆丰恰巧在院门口杵着,惊疑不定道:“钱小子,你这是干嘛去,不会犯什么错事了吧?”
钱度白了他一眼:“犯事儿能是这车接我?您老就盼着我点好吧。”
红旗车扬长而去,可给巷子里的邻居猛猛添了一把饭前谈资。
工业部行正大楼。
大型会议室内。
钱度进门的时候,门刚推开,一双双眼睛全看了过来。
绕是他自诩脸皮和心态已经练到了相当厚的程度,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吧,可好歹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可在这会议室内的一双双眼镜下,犀利审视的目光投过来。
钱度以前一直觉着看的那些小说就是个乐呵,什么气势不气势的,就算有,哪有那么夸张。
可他现在头一次感觉到,呼吸有点不畅的感觉,而且多半是被自家这边的大佬投过来的目光所致。
是那种久居上位者,无形的压迫感,冷不丁倒向他这个突然闯进屋里的家伙。
钱度那点财富加持的王霸气息,在这时候多少就显得有些微弱无力了。
好在刘部长是老熟人了,还有一位苏副在吴军明家见过,笑着开口一说话,身上那种压迫感仿佛瞬间减半。
“那个,小钱啊,你是这次会议的主角,坐前边来。”
刘部长又朝着钱跃明笑道:“这小子可不简单,手里那个服装厂短短几年的时间,已经快发展成万人规模的大厂了,还接果外订单,帮助国家赚取外汇...”
“呵呵,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现在是他们年轻人打拼的时代了,我像他这个年纪,还一事无成呢。”
哈哈哈...
一群大佬低声跟笑,人到齐,便开始会议进程。
钱跃明在国外所创立的工厂名字叫惠利,与之对应所生产的电器自然是惠利品牌,
这次和他们合作,已经不单单是钱度一个人突然心血来潮,想着出钱投资做生意那么简单了。
企业性质还是中外合资,还是以钱度私人的名义合作。
会议所要商讨的,还是各种技术和设备生产线进入国内,以及派自家的技术人员进厂对接,学习,工作。
会议讨论的已经远远超出了钱度当初的规划,虽然不可控,可一但谈成,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钱跃明有意推动合同的促成,惠利其他小股东的代表约翰乔,外籍华人,更注重税务谈判这些利益问题。
这种谈判压根不是一次会议就能谈成的。
刚开始还让钱度起身亮了个相,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当初对这次合作的看法和规划。
后面到了扯大锯,拼持久的利益谈判时间,压根用不到他钱某人了,反而让钱度欣赏了一波精彩的价格谈判战。
一场会议,足足开了三天,最后以惠利技术入股30.64%,果家出资800万占股28.36%,钱度出资2000万占41%而结束。
合资两千八百万,大头会全部用来购买设备,前期只需要一条生产线即可。
原料什么的,国内有的自然不用进口,没有的也不打算进口,而是改成符合国内市场的标准,原料争取全在国内采购。
剩下的钱就是建厂,招工。
这就是钱度的事情了,不过上面的扶持力度大到不可思议。
厂房选址的地,白送。
国家队下场施工,建设效率快的吓人,说句日新月异毫不过分。
地下室的钱搬了个七七八八,除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可钱度却高兴的很。
家用电器生意,只要做起来,市场利润大到吓人,他这两千万的投资年限最长到明年,绝对会一滚再滚赚到发昏。
可能钱度不知道,当时在会议室里开会的时候,当他说出个人投资两千万这个数字时,钱跃明身边的老外撑死有那么一点点惊讶,毕竟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就能拿出两千万来。
可自家领导后面的年轻秘书,和会议记录人员差点惊掉下巴。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破烂王乔宝峰拥有千万资产,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钱度说两千万的时候,那叫个风轻云淡,让不少人都觉着有些恍惚不真实。
钱的确不是他们热衷追求的,可这时候个人能掏出两千万来,改,开这才多少年啊!
要是眼前换个老头儿说这句话,他们也容易接受些,可钱度这二十啷当岁的年纪......
生意上的事谈完,吴军明做主,联系韩忠胜一家,热热闹闹的在京城饭店吃了顿饭。
一连待了半个月,钱度才送他们登机离开。
李兆丰瞅准时机,终于看见钱度家门口没有红旗车停着了,这才盘着核桃,拎着自己的紫砂壶串门。
寻常都是儿子李泉过来打招呼,李兆丰算是第一次亲自上门,毕竟老钱家也没个年纪相仿的老头儿能跟他唠唠嗑。
这还是李兆丰发现钱度是挺有意思的一人,有点聊的来,加上心里好奇,这才窜了过来。
一进院的小菜园子就让他看了很久,连屁股后面冒出来三条狗也没发觉。
“这小子还挺会过日子的,菜秧子照顾的不错...哎呦卧槽!”
“汪汪....”
“去去去,”钱度听着声儿从正院过来,无语道:“我当进贼了呢,您老倒是出个声儿啊,这要是被狗咬了,我可不赔疫苗钱。”
“你小子养这么多狗干嘛,吓得我心脏病差点出来。”
“能干嘛,看家护院呗。”
给人请进正院,小老头儿也是爱花草的人,眼睛直接挪不动道了。
“这都是你养的?”
“不然呢,怎么样还可以吧,您要是喜欢,送你一件小的。”
看着这老头儿盯上自己新搬来的迎客松,钱度黑着脸。
李兆丰乐道:“跟你开玩笑的,瞅你小气那样儿。”
结果进了屋,李兆丰手里的核桃
也不“咯吱咯吱”的转了,整个人连忙凑到柜台处。
“清中期豆青高加白仙人指鹤...
胭脂红地番莲花卉太平有象转心瓶...太白尊...清华福禄寿三星人物瓶...你连宣德炉你都有!”
李兆丰最后直接失声了,手哆嗦的指着:“这些不能都是真的吧?”
钱度努嘴道:“您可以上手看看。”
前面摆着的品相还不是最好的,他那书房用来焚香静心的宣德炉才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
老头儿一件件上手摸着,又不断翻看底款。
“错不了,错不了,这些都是真的。”
碎叨罢,抬头看向客厅,目之所及那些瓶瓶罐罐的让他呼吸一窒。
李兆丰指了指,争得钱度同意后,直接埋里面挪不动道儿了。
出乎钱度意料,这老头儿相当有见识,每看一件,都能准确的喊出年代和名字,就是话里多少带点颤音。
许久,钱度泡好茶,才给他拉过来。
李兆丰意犹未尽的感叹了声:“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些宝贝都在你这里,竟然一件假的都没。”
说着,老头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些不会是从琉璃厂...”
“一部分是我在外面收的,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琉璃厂那几个仓库的。”
李兆丰麻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就连手里的茶杯,底托,连着倒水的茶壶都是老物件。
屋里一眼大开门的紫檀黄花梨家具,已经不能用古色古香来形容了,简直壕无人性。
“你竟然拿清中期的青花柚下彩镂空透光茶杯泡茶喝...”
钱度笑道:“您老也说了,茶杯茶杯,不泡茶用来干嘛,我家狗用的盘子都是青花釉里红和龙纹盘。”
后世一个这种盘子撑死也就大几千块钱,钱度手里头多的很,总不能全放着不用,再去二手市场买碗筷吧。
李兆丰跑出去在狗窝旁蹲着看了看,结果还真是,不由回屋痛心疾首道:“你小子暴殄天物啊,这要是让那些老家伙知道了,不得找你拼命。”
“钱小子,打个商量,老头子我花钱,匀我几件呗?”
钱度摆手道:“咱两家是邻居,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客气什么,回头我免费送您两件。”
喝了几杯茶,李兆丰又凑过去开始欣赏起了这些宝贝,最后又摸索到后院的书房。
文房四宝,连平常练笔的宣纸都是老的,焚香静心的顶级品相宣德炉,洗笔用的是清中期釉彩群仙祝寿大缸。
直径半米有余,高八十公分,屋里的每一件物品让李兆丰麻的外焦里嫩。
“你小子到底是干嘛的,又是官家车接送,这又是满屋的宝贝,私二代?”
神特么的私二代。
钱度咧嘴乐道:“您想多了,我就一小老百姓,只不过刚谈了笔生意而已。”
对上他这副笑眯眯的眼神,李兆丰是一个字儿也不信。
三天后,就在常四奎准备结婚的前两天,钱度去清北人大,乃至机械所,亲自当陪跑的,招了一批技术过硬的人才。
设备和生产线从国外进来,组装好,总得会有人使用和日常维修。
还有原料的订购,找厂家各种各样的琐事,总之都得他参加。
学校方面上面领导打了招呼,韩笑稀里糊涂给他签各种假条,刚开始断断续续的,最后干脆直接请了小长假不来了。
正好赶上一批大四老生的毕业季,厂房招工这次的条件就不可能单单是年龄和身体健康与否了。
普通流水线的职工招起来也得先进行岗前培训,重点还得放在和国外技术人员对接的技术员工程师身上。
钱度一份份聘请合同签着,甚至在自己的母校北大还签了七个理科准毕业生。
他们挑中的人其实很多,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等待毕业后分配工作。
哪怕钱度给的薪资福利再好,可也抵不上这些人憧憬已久的仕途之路。
前期准备生产投入市场的是电视机,像洗衣机品牌国内市场竞争很激烈,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一家本地品牌再扛大旗,上面必须考虑到技术革新给本土企业带来的冲
击变化。
国外电视机品牌不管怎么发展,现在依旧逃不开crt电视机的唯一形态,说白了就是笨重,最大型号也只能做到38寸。
惠利的技术也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超薄,这方面就连小日子那边的索尼也是九十年代末才诞生了首款真正意义上的超薄液晶电视。
他们现在的卖点,一是彩色大屏幕,二是在电视机原先巨大后脑勺的对比上,实现“超薄”
在钱度看来依旧很厚,可从大尺寸整体上来看,的确薄了不少。
现在的国内机场,黑白电视机甚至还没退出历史舞台,尺寸基本上都在十几寸。
他们可以生产三十寸的大彩电,这时候就不需要钱度自己觉得是大还是小了,以他的眼光来看,都不怎么样,还得对标七十寸的4k高刷屏呢。
我不要我觉的,我要你觉得。
老百姓认可,那就是好东西。
......
常四奎和安妮结婚,娘家要是实在没人过来,也不是不行,旁人说闲话就说闲话呗。
嘴长在别人身上,可日子是自己过的。
常四奎本来以为也就这样了,谁成想临结婚前的第二天夜里。
安妮红着眼睛说,虽然她妈小时候就丢下她跑了,父亲也是混子在她十六岁哪年的夏天过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可头上还有个奶奶一直在世,她本来是不想提的,可常四奎父母一提这茬,安妮不禁想到自己这就要结婚了,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一边是喜事,一边是难以忘怀的童年记忆,还有努力不想在回忆,却又忘不掉的家。
常四奎摸着她的脸一阵心疼,转天跟父母简单一说,带着地址直接坐飞机南下,再转站去香江寻人。
常父常母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最后还是无奈妥协了,安妮怀了老常家的下一代,关键十有八九还是个男孩儿。
他们只能选择一步步妥协,好在儿子跟了个好大哥,现在混出了点样子,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
不然他们宁可当这个恶人,也不会同意去接个老人回来供着。
结婚前一天,钱度过去帮忙的时候,见到了安妮奶奶,一个小老婆子,穿着一身儿崭新的喜庆红褂子,精神儿头倒是挺足。
“我祖籍在潮汕,小时候跟着父亲来过京城,本来以为这辈子是回不来了,没想到还能沾孙女的福气,这个姑爷好啊。”
“您老能来,见证他们这对新人的人生大事,这才是最好的祝福,您先歇着...”
常四奎叼着烟,递给钱度一块儿老式翻盖手表。
叹息道:“这是安妮奶奶藏着的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回京的路上给我的,哥,你说缘分是不是天注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