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这怕不是点我呢
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呼自己小钱的,关系好的吴叔孙姨也是小度小度的喊,虽然听起来怪怪的,像个某ai智障助手。
可除了小度,钱度听到最多的就是‘度子’和‘钱哥’这个称呼了,小钱乍一听还真有点‘小众’。
不过能让大领导亲切的称呼一声小钱,总比客套的来一句钱总好。
严莉本想着打个招呼就起身离开的,可谁成想一坐下就起不来了,属实在无数双眼睛面前露了一把脸。
饭罢散场后,张姐在食堂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她,瞅着人,忙不迭上前拉着手腕。
兴奋的低声道:“严莉,露馅了吧,我就猜你有关系,没想到就一眨眼儿的功夫,好家伙,你竟然坐钱度旁边了,还跟大领导们聊的那么热闹,我跟你讲,你现在可成咱们厂的大红人了。”
严莉:“......”
本来严莉对张姐的话还没什么深刻体会,直到傍晚下班的时候,从出厂房开始,一路上碰见十个人能有七个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还有三个是指指点点低声细语的。
“就是她啊?瞅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么。”
“嘘,人家中午可是坐的领导桌,还是坐在钱度旁边,聊的可热闹了。”
“听说是钱度本家的亲戚,就说嘛,咱们这两个月也没招工啊,还能来新职工。”
“你说她既然认识钱度,怎么不去坐办公室,还在流水线工作......”
严莉推着车走的很小心,毕竟东西太多,这乌漆嘛黑的要是速度快了,坑坑洼洼的掉个小件,自己都得心疼死。
对上打招呼的,一一笑着回应,耳根子听到的那些低声交谈声,也没有过多在意。
对他来说前半辈子什么没经历过,这点议论声简直微不足道,甚至严莉觉着还挺享受的,原来认识个贵人的感觉这么爽。
除夕当天。
钱度在家把桌子搬到院里,开始写春联。
给高锋放了一个星期的长假,昨天下午傍晚走的,本来这家伙还不打算回老家过年,虽然嘴上说回不回都行,可钱度知道这厮也就是嘴硬,大过年的谁不想回家团团圆圆过个好年。
钱度要是不提,这家伙也不会主动开口请假回家,毕竟自己每天出行都得用车,离不开他这个司机,而且钱度自己也没有暴露自己是个老司机。
着急忙活的一顿准备,临上火车前反正是大包小包的都给备上了,全是钱度掏钱买的年货。
高锋心里那个感动啊,上火车的时候还想着回头给钱度摆摆手,结果人挤人,整个人直接悬空着被夹着夹到了车厢里。
高锋一走,除夕白天就很难再看到其他人了,钱度把红纸摊开、对折裁好,研墨提笔就是写。
去年的对联就是他写的,自己毛笔字的水平摆在这儿,写个对联还是绰绰有余,就是一个人这么大院子贴起来有点费劲。
熬一锅面糊糊,踩着梯子比划的时候,苏山和景乐上了门。
“你怎么也不招呼一声,一个人贴对联多麻烦。”
“说的跟你们家不用忙活一样,怎么样,两边齐不齐?”
“下来一点,右手再高一点,对对,就那样。”
手压着捋掉空气,三人忙活着给所有门贴上对联,又写了几个福字,院里院外挂上灯笼。
钱度拍着手,调侃道:“咱们这后半年可没怎么见,怎么瞅着你小子又变帅了?”
景乐白了他一眼,自打在学校门口开了家奶茶店以来,除了上课,周六日一休息就在店里照看着。
俩人后半年还真没怎么见过,至于说变帅...景乐摸了把自己的鞋拔子脸。
“真变帅了?”
“帅出天际了,糖国强都没你帅!”
钱度撇了撇嘴,自己就不该提这茬,这小子就是基因好,打小底子就扎实。
体格子壮实不说,钱度老自诩有于晏之姿,可这厮是真有点于晏的意思,浓眉大眼的,颜值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种。
“你带的那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奶茶店从八月份到现在除掉人工成本的总营收,我要不亲自送过来,你是不打算要
了吧。”
钱度乐呵呵的接过,老实讲他还真给忘了,这么一说丫的李青山和吴武不厚道啊,都过年了竟然还不来汇报。
小袋子摊开,都是码好用皮筋扎着的零钱,钱度拿出五沓递给他。
道:“这些你拿着,可别嫌少,算是你的年终奖金。”
景乐瞅了眼,犹豫着顿了两三秒,还是拒绝的给推了回去。
“这也太多了,我听说过过年发福利的,可还没听说过有发什么年终奖金的。”
“这你不见到了,拿着吧,咱俩还客气什么。”
不等他拒绝,钱度进屋给吴武家去了个电话,自己虽然不在乎这点钱,可这厮竟然跟他玩消失,明摆着想昧下。
收拾桌子搬回屋,苏山屁颠屁颠的给两人烧水泡茶,瞅着桌上那一摞钱他心里是羡慕的要死。
钱度现在还限制着他的工资,别说去酒吧嗨皮了,现在每个月去饭店请客吃饭都得计划着来,甚至还得给手底下的人借钱过日子。
“哥,炸鸡店初六开业,到时候您可得来捧场啊。”
对上苏山嬉皮笑脸的样子,钱度本能的板脸‘嗯’了一声,他发现就不能给这小子好脸色,属于给片彩虹就灿烂的那种。
半个小时左右的功夫,吴武拎着袋子窜了进来。
“呦,都在呢,”
人往椅子上一摊,乐呵呵的开口道:“我本来打算中午来蹭饭的,度子你还专门给我打个电话。”
“我这不是想你么,咱仨都多久没坐一起了。”
“快别提了,还不是上学闹的,还有那奶茶店,整个人就闲不下来,这是这几个月赚的,里面有账单...话说咱明年去东北找老弓玩几天怎么样?”
景乐看向钱度,道:“我都可以,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呢。”
虽然烧黄纸斩鸡头,听上去多少有些不正经,可四人的的确确是流程走完,拜了把子的兄弟。
钱度也没犹豫,东北他也没去过,正好能逛逛。
剩下的红纸留着也是留着,钱度又多写了几幅,去给隔壁老李家送了两对,又去段鹏家给老两口送了两对。
也不白送,去的时候不是空手,回来的时候自然也不是空手,拎了一小包巧克力和腰果回来。
中午在家里摆弄的呼了一锅羊肉,配着韭菜花简简单单吃了一顿。
除夕夜主打的还是放炮加窜门,老钱家虽然还是钱度孤家寡人一个,但气势不能少,鞭炮备的足足的。
晚上八点先放一挂两千响的,饭点一过,苏山和魏大坤就窜了过来,烟花,二响炮一顿放。
进屋屁股还没焐热,高中同学马子怡一伙人又窜了进来。
乌泱泱的少说有半个班的人,钱度甚至还看见了李垚这家伙,不过毕竟是高中同学,大过年的又毕业快两年了,以前倒灶的事儿再计较就没意思了。
客厅围坐在电视机前,钱度跟个丫鬟一样,花生瓜子,苹果梨子,茶水饮料各种伺候。
马子怡乐呵呵的接过钱度递过来的汽水,笑道:“我们每年就等着除夕这一晚上呢,来你家看春晚准没错,有吃有喝的不说,屋里还特暖和,看电视也不会被打扰。”
钱度热闹的吆喝着,“你们都是大爷,来来来,还有谁没饮料,我这儿什么都有,招待不周,大家想吃什么随便拿。”
其实对于他们组团上门钱度自己是很乐意看到的,大过年的就该是这个氛围,换个角度想人家愿意来,也是看得起他钱某人。
自己又不是过日子拧巴抠搜的老婶子,这些小零嘴才花几个钱,钱度巴不得他们全给造了。
不过已经有半个班的人瞅不见人影儿了,不知道元宵前的聚会,能不能聚齐全班的人。
今年是在工人体育场举行的露天春晚,场面贼大,就是设备不咋地,有点不收音。
别说钱度能感觉到了,王红红几个女孩儿也嘀咕声音听不清。
而且中间表演的杂技还出现了失误,整个人倒挂着吊在了上面,连着期待已久的朱时茂陈佩斯的小品,后半程的剧情更是倒冷水冻得受不了,草草结束背着人下场了。
其他人碎叨今年春晚怎么回事,失
误这么多,钱度倒是看乐了。
他也不记得今年春晚会有这么多失误,不过单从选择工人体育场作为春晚场地来说,就能看出总导演是个有野心的,可惜好心办错事。
大冬天的办露天春晚,这会儿的京城冬天可比后世冷多了,别说台上的演员冻得跟个孙子一样,镜头给到下面观众席,全是缩着跟个粽子似的。
从这点上看,总导演考虑的就欠妥当,更别提体育场内场地空旷,音响设备还不怎么滴,风一吹全是杂音,呼呲呼呲的给钱度看的直乐。
“今年的春晚一点儿也不好看,感觉还没第一年的好呢,白期待这么久了。”
“就是,不行,明儿我就要写一封信,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排的,这么多失误...”
这会儿甭管是好事坏事,老百姓都喜欢往单位写信,就像钱度当初发表的两篇小说,褒贬不一的读者反馈全是往收获编辑部寄的。
这跟手机上,网友在评论区吐槽其实是一个意思,只不过现在还没这个条件,大家只能热衷于写信表达自己的想法。
自个儿班里都有人打算写信质问吐槽了,钱度可以想象到整个京城会有多少人有这想法。
常四奎得了林一达和王超奇的吩咐,过来转告钱度一声今晚十二点后海花园有烟花可以看。
俩人在门口交谈的画面,李垚只是随意扭头一看,直接给看懵了,心里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
这...这不是常四奎奎爷吗,他现在在街上做小生意,领着自己的老大,也就是自己老大的老大,可现在怎么...
瞅着俩人叼上烟,常四奎护着打火机给钱度先点上,自己才凑近引燃。
还有那说话时带着谦恭的样子,简直刷新了他对常四奎以往的认知。
这特么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奎爷吗!
而且...他怎么对钱度这么客气?
李垚脑子有点转不弯来,直接窘机了。
春晚看一半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组团出去炸街放炮。
钱度凑到郭磊身边,问道:“听我对象说,你和高金宝暑假的时候来找过我,那会儿我正好去泸上了,九月初才回来,你们俩找我是有事儿?”
高磊听着,原本高兴的面容立马愁了下来,叹了口气。
“别提了,当初是想朝你借点钱来着,我们俩合计打算在街上做点小买卖。”
钱度拿出烟给一旁的男同学挨个儿散了散,天冷还有弱弱的寒风,来根烟正好能暖和一些。
钱度笑道:“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做的什么小买卖?”
他和郭磊在学校的关系处的相当不错,当初从韩子童嘴里听说找自己的事儿后,还以为后面会再上门,没成想直接没了声音。
现在第一个念头是钱已经从别的地方凑够了,可看着那愁样子,钱度就知道难搞。
郭磊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和金宝的情况你也知道,高考没考上大学,学是没的上了,这年头厂里那种正式工也轮不到我们。”
“刚开始还跟着亲戚干些杂活,混混日子,后来我俩一合计,要不学别人做个体户自己当老板...”
郭磊讲的全是辛酸泪,俩人当初和另外一个京城人商量好,听说南方鹏城有进货批发一条街,看看不能不能弄些小玩具,回来校门口摊子一摆,赚小孩子的钱。
结果刚上火车,兜儿里的钱就没了,仨人一个没落下,全没了,那可是他们毕业后的全部积蓄啊。
三人在车厢里嚷嚷了一路,乘警都招过来了,可结果还是没找回来。
钱度嘴角一抽,听着就倒霉,还是倒霉到家的那种。
“后来,我们俩就合计开个小饭店,可兜里那会儿一毛钱也没,家里也不肯支援支援,所以才来找你借钱...”
郭磊聊的那叫个无奈,钱度不在,只好东拼西凑的借,最后说动父母才给掏钱把饭店开起来。
可小年轻什么也不懂,开饭店该走的弯路是一样没少走,现在那小店就是半死不黄的吊着,亏钱亏到姥姥家了。
钱度听了一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安慰两句。
“你俩也不会掌勺做饭吧,家里有人学过这手
艺?”
“没有,现在不是流行雇佣嘛,厨子是我们花钱雇的,服务员是家里的亲戚。”
“......”
钱度语塞了,单单这句话怎么听都觉着不靠谱,你不黄谁黄。
原本他还想着俩人来找自己,也只有借钱,或者找找关系什么的,自己能帮肯定也就帮了。
哪怕现在钱度主动提出来,也是本着如果有困难就帮了。
可他现在...是真不想开口帮衬,这妥妥的赔钱生意啊。
俩人也够衰的,这体质也敢当个体户做买卖,饶是钱度现在对做生意倍儿有信心,也不敢招他俩,他可不是王多鱼,需要两位卧龙凤雏。
相跟着晃悠到十点半,钱度跟马子怡她们告别离开,先给任鑫源打了会儿电话,又麻溜自己开车去接韩子童。
十二点后海的烟花放了半个多钟头,回家钱度又把自个儿备的那个一万卦的鞭炮散开,绕着院子绕了两圈半。
“你把大福抱屋里去,两只狗不用管它们!”
一万挂的鞭炮,震耳欲聋的响了个把分钟才停下,遍地碎炮仗屑,入嘴全是硝烟味儿。
三条狗躲在侧廊,摇着尾巴直叫唤。
钱度拉着韩子童:“你可别跟我说,这个点了还要回去。”
“除夕夜这个点回家的比比皆是好不好。”
“别嘛~你走了我怎么办。”
韩子童还是头一次看见钱度这种半委屈半撒娇的表情,不由笑出了声。
可还是迟疑道:“要是不回,我爸妈那边怎么办,我还是回吧,反正也不差...唔”
头顶夜空,难得的繁星点缀,上空依旧有除夕夜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在不停地放烟花。
钱度那给韩子童继续‘狡辩’的机会,直接扰乱其施法,横抱起来就往屋里奔。
这时候就体现出经常锻炼身体的好处来了,两膀子力气主打一个强硬。
门一关,灯一拉..灯不能拉,钱度埋头就是啃。
而老韩家,刘文娟眼巴巴的瞅着屋外:“这丫头,这个点了怎么还不知道回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韩忠胜刚跟几个好友喝完姑爷送的茅台,正微醺着品茶呢。
抬眼慢悠悠的道:“姑爷在身边能出什么事儿,你呀,就别等了,八成今晚就不会回来了。”
“这怎么能行,这丫头跟她说了多少遍了,没结婚之前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怎么老这样。”
刘文娟狠狠地瞪了老伴一眼,这时候也就背地里碎叨碎叨了,谁让拿姑爷的太多,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家现在是真说不出什么硬气话来了。
而一个小时后的老钱家,韩子童挡着脸,疲惫道:
“你去把灯关了!”
“得令!”
钱度麻溜起身过去关灯,又把床头灯打开。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房间一角,远比刚才头顶明晃晃的强光来的柔和。
韩子童十分满足,可满足的同时又无比的疲惫,她自己是不行了,可看钱度那样子,竟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怎么跟个牛犊子似的,男人都这样吗,可她怎么悄悄听她爸妈不是这样的...
“哎,我一个人可受不了,要是有个分担火力的姐妹就好了。”
“嗯?”
钱度一个激灵,声音很小,是韩子童低声碎叨的,可落他耳朵里直接后背一凉,这怕不是点我呢!
连忙试探道:“老婆大人,你刚才说什么,这玩笑可开不得。”
在开下去,我就要当真了!
韩子童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道:“你身体怎么这么好,不会就是每天早晨练那个气功练的吧,真这么有用?”
钱度很不死心的想再追问下去,可瞅着这架势,自己一急反而容易出问题。
“那个不是气功,可能有点小作用吧,要不你也跟着我练练?”
韩子童咬着嘴唇,半天点了点头。
其实她是不想那么早起床的,可在这么下去,每到后半程自己吃不消怎么能行,她是满足了,可也得替钱度着想不是。
......
转眼就是初一,
初二开始窜门走亲戚。
钱度孤家寡人一个,亲戚毛的也没,以前老头子还有几个可以窜的,可自打走了以后,一年比一年寡淡。
钱度也只是去老吴家吃了顿饭,看了看吴老爷子,又自己开车去乡下看了眼祝宝兴。
这老家伙日子过的相当清贫,钱度好意想让他去钱粮胡同空的那个院子住着享清福,自己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结果愣是不同意,吃完饭就开始撵人。
“你说的那不叫享福,跟住条件好点的监狱有什么区别,我这个岁数的人了,不图那些,还是乡下住着自在。”
说着话又一顿,看着钱度送的米粮肉菜还有茅子,“你要是能时不时来给我送点酒肉就更舒服了。”
钱度无奈,只好应道:“那每个月送一次怎么样?保管给您供上。”
“阿弥陀佛,逢年过节有份心意就行了,那用的着每个月按时供,传出去想什么话。”
“得,您啊,这和尚当得通透。”
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餐桌上却是炖小鸡儿,红烧肉配着小茅子。
关键是钱度怎么看都觉着这老头儿琢磨出点门道了,跟个隐居的高人似的。
最后一趟去的方元海家,谁成想这位更牛,直接住进医院去了。
放下水果糕点,先和方炳辉夫妻俩打了声招呼。
钱度瞅着吊着左腿的老头儿,笑道:“呦,您这是练什么功呢,怎么大过年的跑医院来了。”
“少说风凉话,你小子是来看我笑话的?”
“那倒不是,我去您家给您拜年去,谁知道您摔断腿了,这不又麻溜跑医院来了嘛。”
瞅着钱度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方元海直呼今年不是什么好兆头,正是过年热闹的档口,自己偏偏这个点脚滑摔了一跤。
钱度看向方炳辉笑道:“那不一定,不是有那么个词儿来着,碎碎平安,您这今年指定是旺年。”
方炳辉听着哭笑不得,自家老头儿则是吹胡子瞪眼让把钱度送来的东西丢出去。
钱度也没再开什么玩笑,而是认真道:“您这岁数也大了,以后可得小心点儿,这摔一跤可不跟年轻小伙子一样,我哪儿还有点紫檀木料,要不找老师傅给你弄个扶手什么的?”
“你说的是拐杖吧?去去去,你小子怎么一年比一年烦人了...等等,拐杖就不用了,把木料给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