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高门长媳(51)

“再......再帮我请位郎中......”

付怀楹只顿了一下,依旧一言不发离开了。

正当赵肃以为她要去喊婢女时,付怀楹又提灯返回。

有了灯火照明,赵肃能够很清晰看清她的穿着打扮。

蜜黄色的暖光下,薄透的青纱失去了颜色,像是一层透明的薄纱覆在她的皮肤之上。

她竟真的没有穿诃子,胸口处的颜色和脖子上的颜色不过是隔了层纱的区别。

赵肃撇开脸,却是更方便付怀楹观察了。

她将灯光凑近了赵肃身上,看到他捂着的腹部似乎还在渗血。

除此之外,手背上也有擦伤,身上的衣服也有被刀割破的痕迹。

看样子赵肃是从刀光剑影中逃出来的。

“侯爷不是去剿匪的么?怎的将自已搞的这么狼狈。”

从他衣衫上的痕迹来看,可不像是普通山匪会持有的刀。

赵肃神识都开始模糊了,他缓缓道:“不......是......山匪......”

付怀楹看着赵肃这个样子,眉头一皱:“侯爷莫不是查到了什么?”

但此时赵肃已经快晕过去了,付怀楹说的话在他耳里如同天外来音,被拉长了声线,听不清内容。

“算了。”

付怀楹一手将人捞起,赵肃的体重比她想象中还要重。

推开门将人丢在室内的矮榻上。

昏迷的赵肃发出了一声忍痛的闷哼。

动静引起了红袖的注意,她从西厢房处走出:“娘子,是您吗?”

“您在找什么吗——”红袖端着烛台走进房内,结果一眼就看到浑身是血的赵肃倒在软榻上。

红袖眼睛瞪大,尖叫声就快要冲破喉咙。

付怀楹从里头走了出来制止了她:“嘘——”

“娘、娘子......”红袖惊慌不已:“定、定北侯怎的在这?”

“他他这是死了吗......?娘子......你把他杀了吗......?”

付怀楹没好气敲了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先别问那么多,去点灯,然后烧壶开水来,再去从仓库里拿坛烈酒来。”

红袖点点头,连忙干活去了。

室内的烛火很快点燃,红袖将东西准备好时,赵肃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干净了,只遮住了关键部位。

红袖脸都要熟透了:“娘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付怀楹正在摆弄一旁的物件:“自然是替他疗伤。”

“怎的不送去医馆或是请个郎中啊。”红袖将开水和烈酒放在一边,看到赵肃腹部血肉模糊的伤口心中害怕极了。

“定北侯遇刺,偷偷跑回京城,不回侯府跑到我们这来,必定是为了躲避耳目。”

“我虽不知他为何如此,但敢对定北侯行刺的人,还将他伤的这么重,一定是位高权重的。”

“京中的医馆说不定都被暗中监视了。”

付怀楹将所有器具用烈酒消毒后,转身对红袖道:“你若害怕就出去守着院子吧。”

红袖咬唇:“娘子,奴婢在一旁帮您吧。”

她一边按照付怀楹的指示做事,一边疑惑问道:“谁那么胆子大敢行刺侯爷啊。”

付怀楹正在往自已手上上倒酒消毒。

“许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只可惜这家伙话没说完就晕过去了,现在只能先给他医治,等他醒来再让把他送回侯府。”

“对了,你一会出去巷子外头看看有没有遗漏的血迹,若有就处理掉。”

“是,娘子。”

...

等赵肃再醒过来时,天色已是完全大亮了。

是窗外的杜鹃将他叫醒的。

刚睁开眼时还有些懵,脑子一团浆糊。

直到腹部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赵肃用手臂撑起自已的上半身,这才发现自已身处一张并不大的软榻处,他身量高甚至还有一截腿在外面。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只盖上了一块薄薄的毯子。

腹部的伤口处包着绷带,身上零碎的伤口也都经过了处理。

赵肃环顾四周,屋内没人,身旁的窗户开着,能瞧见外头绿油油的青翠竹叶。

房间内陈设风雅,但依旧能从一些细枝末节的装饰上看出这是一间女子的卧房。

屋内有着花果的香气,其中最为突出的是荔枝的甜腻,和昨晚付怀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看样子她还是选择了帮他。

这时屋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只是声音过小,即便是他耳力过人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红袖。

她端着铜盆,径直走向了另一边。

“娘子,未时两刻了。”

随后是面料窸窸窣窣的声音。

“天气太热了,冰鉴里的冰都化的差不多了。”是付怀楹。

一阵水流声响。

付怀楹净完面,起身扇着扇子准备去看看赵肃那边的冰鉴有没有化开,天气太热伤口很容易发炎。

绕过屏风,付怀楹便看见赵肃撑着手肘看着她。

“......哟,醒了。”

付怀楹穿着薄薄的襦裙,头发似乌云般团在头顶,手持蒲扇站在他面前。

“既然醒了,我便差人去侯府知会一声,让人来带你回去。不过侯爷可别忘了结清医药费呀。”

赵肃紧皱眉头,扶着伤口处起身:“你喊郎中了?”

付怀楹道:“自然,还是给你请的京城最出名的郎中,诊金昂贵,我先替你垫付了。”

红袖这时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娘子,是要换药吗?”

“是,东西放着就出去吧。”

等红袖走后,付怀楹一把掀开了赵肃身上的薄毯。

赵肃:“......”

付怀楹见怪不怪:“好歹也是做了五年夫妻,害羞什么。”

赵肃默默扯过被子遮住隐私。

“你已经昏睡三天了。”付怀楹一边解开绷带一边说:“要再睡下去,我都要当你是不是死了。”

自从和离后,付怀楹说话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赵肃没有吭声,只垂头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绷带全部解开后,赵肃看了一眼腹部缝合的伤口。

“这是你缝合的吧?”赵肃瞥了一眼付怀楹:“京中医术高明的郎中缝线可没有这样歪歪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