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我要回家……

刺目的白光照射而下,恍惚之间能看见几道身穿防护服的身影在看着自己。

“我看看,这个实验体是要移植B-102号培养肝是吧?”

“没错博士。”

“我知道了,给她接上感应装置。”

“好的……”

模糊的声音混杂着回声,但却是让顾文感觉头皮发麻。

他想抬起手臂,或是移动身体,但却是没有丝毫的作用,一种无力之感从他的心底缓缓升起。

“博士,准备好了。”

顾文感觉到身上好像被贴上了些东西,但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贴上。

在他的模糊的视线当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开始对他下刀。

但却并没有丝毫的痛感传来,但他却是能感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取了下来,随后又被安上了什么东西。

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又像是并没有过去多久,顾文便听到了那种模糊的声音。

“B-102号培养肝移植成功,暂无排异反应。”

“结合度良好,看来这一版的去异化大致成功了。”

“行了,送这个实验体回去吧……”

那道声音渐渐变远,顾文的意识仿佛再次消沉了下去,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当中。

但这样的黑暗仿佛并没有持续多久,再次睁眼的他处在一个宽大的纯白的房间之中,一个巨大的单向玻璃在那洁白的墙壁之上。

在那单向玻璃下方的地面上则是放着一只微笑着的粉色兔子玩偶。

他看不见外面,但外面却能看得见里面。

顾文原本想要出声询问,又或是观察房间,但却是根本移动不了一根手指头,也无法转动视角。

但他却能很清晰的闻到空气之中的消毒水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

顾文想要启用超算状态,却是发现自己怎么样也无法进入其中。

就在顾文疑惑不解之时,如气阀打开一般的声音吸引了顾文的注意力,就连他的视角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几个穿着防化服的高大人影从一侧的通道门中走出。

领头那人手中拿着平板,而身后的两人手中则是拿着两把不知名的枪械。

顾文只听领头那人笑着走到自己身前,大手在他头顶揉了揉,笑着说道。

“姜姜啊,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啊?”

顾文感觉到自己摇了摇头。

“那你的病情很快就会有所好转了,叔叔带你去做一下检查好不好啊?”

顾文感觉自己迟疑了一瞬,随后又是摇了摇头。

对面的男人微笑的表情僵硬一瞬,随后笑着问道。

“为什么不愿意啊?”

“我怕疼……”

稚嫩的声音从顾文的喉咙之中传出,却是带着些许委屈和颤抖。

“不怕不怕,咱们就是去抽个血……”

“我不要!”

“我要妈妈!”

“我要回家!”

顾文感觉一股难受的情感涌上了心头,哭喊着向外流着泪水。

眼前的男人表情显然是难看了几分,随后给后面的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瞬间明白,点了点头之后从腰间携带的装备中抽出一根针管。

正在哭闹的顾文脖颈猛地一疼,随后是冰凉的液体流入了体内,他的意识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是这样的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意识再次恢复清醒之时,顾文再次看见了那刺目的白光。

但这一次他却是被痛醒的。

“啊啊啊啊啊啊!!”

无法忍耐的剧痛从身体之上传来,不断的刺激着他的脑神经,如火焰灼烧一般的痛感升起,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痉挛。

下意识的就想要起身挥拳,但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牢牢的固定在了手术台之上。

随后忍不住剧痛的他叫喊出了声,声音之中带着哀求和痛苦。

“不要!我不要再治病了!我要回家!我老婆和孩子还需要我!我还不能……”

还没等他说完,一根针剂便注入了他的脖颈之上,下一刻他的意识便陷入了模糊的状态,隐约能够听见几道急促的喊声。

“麻醉居然在这个时候失效了……”

“实验体内出血了!”

“是产生排异反应了吧?”

“看来这些异化因子还是没能清理干净吗……”

“博士,这个实验体他没死!”

“哦?居然用异化抗住了排异反应吗……有趣……”

剧烈的疼痛感并未消失,并且还在无时无刻的刺激着顾文的身体。

即便他的意识昏沉,但那种痛感却是并没有任何的减缓,只是无法进行任何活动。

那种痛苦仿佛是附着在他灵魂上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顾文不知道过了多久,持续疼痛让他的意识都陷入了疲惫之中,灵魂仿佛都在颤抖。

但这样的休息并未暂缓多久,当他再次恢复清醒,却还是在那一片白光之下,但他却是能清楚的感觉的到自己的右臂在被切割着。

顾文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多少次,他也不知道已经是自己第几次躺在那冰冷的解剖台上了。

他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是女人,甚至于变成了孩童。

数次重复的体验让他精神都陷入了恍惚和麻木。

即便是再次躺倒那解剖台之上,感受着不一样的痛苦,他也不会再尝试挣扎。

又是从黑暗之中恢复意识,当顾文再次睁眼之时,却是微微一怔。

因为他没有再被绑在那解剖台上,反而是回到了一片纯白的房间之中。

不过那种熟悉的疼痛感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是更加剧烈,让他想要撕扯掉自己身上的肢体,从而缓解掉那种痛苦。

但顾文却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忍着剧痛,没有任何的行动。

这时顾文才发现,自己的身高有些不太对劲,此时的他不再是成年人或是孩子,视线的高度已然接近了天花板之中。

痛苦好像是减缓了一些,他的喉咙突然发痒,随后挤出了一个如破风箱一般般的嘶哑声音。

“妈妈……”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之感从他的心中升起,眼睛之中的视野也变得血红。

他只见自己的视线下移看向窗边,臃肿巨大身躯之上是长满了肉瘤,红色的肌肤之下没有人形,完全看不出自己曾经是个人类。

一只靠在窗边微笑着的兔子玩偶,已然是变得十分渺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