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乃颖王世子

    “不过是寻着些蛛丝马迹,探到幽州罢了!”

    狄仁杰面上有思量之意,望向元稷:

    “将军既任职幽州,总当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之处吧!”

    “大人何意?”听出了狄仁杰的试探之意,元稷表情淡然。

    “你就给我说说,这幽州刺史方谦吧!”

    “大人有所不知,是今岁春,方调任至居庸关,

    至今不过数月。与那刺史方谦,本当无太大交集。”

    闻言,元稷眼珠子一转,娓娓道来:

    “据末将所知,这刺史方谦在任已有三年以上,

    在州中势力极大。其人为官末将不好评断,

    不过就末将所见,幽州百姓在其治下,日子并不好过……”

    “前几日,您在州城,也当闻村民暴乱之事吧,

    听说就是官吏贪墨朝廷慰抚款项,倾占户田,压迫所致。

    不过此事详情如何,末将也不甚清楚。

    我毕竟只是居庸关镇将,对刺史治政,也不好多嘴!”

    “不过……”

    狄仁杰细细听着元稷编排之言,

    很浅的东西,这些事他这几日采听风俗,也都有所了解。

    “不过什么?”见元稷露出的迟疑,狄仁杰追问道。

    “刺史方谦,似乎有逾矩之嫌,

    幽州的官兵、防人、镇戍,似乎都与之有所勾连,

    兵马调动,刺史一纸大令便可。

    其他关口驻军情况末将不知,但这居庸关,

    末将心里很清楚,就有不少州城的眼线!”

    元稷回答道:“末将初至时,便觉如此重关要隘,

    与州城的联系太过密切,恐出问题。

    故大加整顿,严肃军纪,然而其后那镇副胡荣,

    便屡屡与末将作对。而这胡荣,乃州城游击将军胡进宝的从弟,

    胡进宝,则与刺史过往甚密。

    由此,末将不得不怀疑此人是受刺史指使,钳制末将。”

    “这数月以来,居庸关有足足两批的军需补给,

    未能供应上。派人咨询事,却是被州城司仓给扣下了。

    前次末将往谒蓟县,便是‘闹饷’去了,

    在衙堂上,还与之争执一番。

    然而最后还是被其敷衍,这不,到现在,还未输送而来。

    如今关内原本贮存已然不足,

    若此时有战事发生……”元稷叹息道。

    “哼!这个刺史,当真大胆!”

    用力拍了下小案,狄仁杰对方谦的印象更差了。

    他听得很认真,闻方谦势力竟然渗透入了军队,

    这由不得他心惊。

    凝着眉,消化着元稷带给他的消息,幽州的局势,

    果真如他所察,不是一般的复杂啊。

    “幽州,朝廷上州,刺史牧守一方,位高权重,

    你这小将军,敢与之争论,胆气不小啊!”

    狄仁杰微眯着眼,打量着元稷。

    有些不好意思,元稷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语气略带点怅然:“刺史估计是忌惮末将的身份吧……”

    闻言,狄仁杰不禁露出疑惑。

    “扬州有一勋略,颍王元齐,乃是末将之父!”

    估计自己那父亲与狄仁杰也没什么交集

    ,元稷直接扯着其大旗来用。

    作恍然状,狄仁杰心中的某些疑问得到了解释,

    元稷的年纪太小了,何以遽升至六品镇将,

    原是勋王之后。元齐,狄胖胖确实没打过交道,

    但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虽不入朝,

    远在扬州,但颇受皇帝宠信。

    “原来是这样……”说着,狄胖胖还看了一旁的云姑一眼,心中有所猜测。

    “对了,进城之后,老夫尝闻,元将军昨日遇刺了?

    那镇副胡荣,亡于刺客之手?”

    回过神,狄仁杰看着元稷,发出疑问。

    闻其问,望着狄胖胖那双狡黠的老眼,

    元稷心头忍不住颤了一下,狄老狐狸,不会这就怀疑起自己了吧……

    脑筋一转,拱手便道:

    “确实,昨日我方自州城而归,巡视城关之时,

    忽然从关内民舍内窜出十几名刺客。

    这些刺客凶猛异常,出手狠辣,悍不畏死。

    也就是末将还有些武功傍身,方才得以保全性命。

    不过镇副胡荣,就……”

    提到胡荣的时候,元稷做出了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对此,狄仁杰看在眼中,沉吟一会儿,

    问道:“可知是何人行刺?”

    当即遥遥头:“末将心中也费解,

    如此凶悍的一批刺客,绝不是凭空出现的。末将在幽州,若说结怨……”

    “也只有与刺史的龃龉了,不过末将想,

    刺史大人当不至于与刺客有所牵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