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最严厉的关心，她的眼泪是我的软肋
楚天阔和秦峰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滴”声。-白!马?书!院` *追/蕞-薪′彰?节+
王成清还站在原地，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他看看床上闭着眼的许正阳，又看看床头那束百合花，走上前抱了起来。
“市长，这花……”
“扔了。”许正阳眼皮都没抬，声音很虚弱。
“好的。”王成清点点头，抱着花准备出去。
他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王成清以为是护士，抬头一看却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林念秋。
她像是刚从外地赶回来，一身职业套装满是褶皱，头发随便扎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她没化妆，脸色苍白，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大，眼眶通红，像是熬了几个通宵，又像是刚大哭过一场。
她空着手，什么都没带。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比刚才还要压抑。
王成清抱着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了原地。
林念秋的目光首接越过他，死死地钉在病床上的许正阳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关心，没有庆幸，也没有悲伤。
只有压抑到极点的愤怒和心疼。
许正阳感觉到了这道目光。
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麻烦来了。·k~u·a￠i￠d!u¨x·s?..c·o^m+
他费力地睁开眼。
两人西目相对。
林念秋动了，一步步走了过来。高跟鞋踩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吓人。
她走到王成清面前，停下，看都没看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出去。”
声音不大，但带着命令的口气。
“啊？哦……好……”王成清松了口气，赶紧抱着花溜了出去，还顺手从外面带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林念秋走到床边，就这么站着，低头看着他。她不说话，通红的眼睛一寸寸扫过许正阳的脸，脖子上的留置针，最后落在他肚子上被血浸透的纱布上。
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首线。
许正阳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比刚才被汪崇山盯着还难受，感觉伤口都开始疼了。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林念秋却先开口了。
她的声音冰冷沙哑。
“好看吗？”
许正阳没明白。
“这身病号服，”林念秋的目光移回他脸上，“是不是比你那件破夹克帅多了？”
许正阳第一次感到心虚，扯着嘴角干笑了一下。
“这不是……意外嘛……”
“意外？”林念秋毫不留情地打断他，音量猛地拔高，通红的眼睛里闪着水光。~如~雯!徃_ -嶵-辛+漳+劫?庚-欣￠快.
“你管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叫意外？！”
“许正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觉得你一个人冲进去救了人，挨了一刀，特别英雄？！”
她的质问一句接一句，每个字都带着颤音。
许正阳彻底没话说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通红、肩膀发抖的女人，什么玩笑都开不出来。
他只能沉默。
他的沉默，彻底点燃了林念秋的怒火。
林念秋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她没哭出声，只是抬起攥紧的拳头，一下下捶在许正阳没受伤的右肩上。
力道不重，像是在发泄，又怕弄疼他。
她一边捶，一边压着嗓子，带着浓重的哭腔骂他。
“你这个混蛋！疯子！”
“你知不知道我接到电话时腿都软了！我从省城一路赶过来，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就怕……就怕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你有没有想过我？！”
“万一你真的回不来，我怎么办！”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后怕。
许正阳任由她捶打发泄，心里那点烦躁和不耐烦，全被她的眼泪冲没了，只剩下愧疚。
“我告诉你，许正阳！”
林念秋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下次你再敢这样，你就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
说完，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趴在床边，把脸埋进胳膊里，肩膀剧烈地抖动，压抑的哭声终于漏了出来。
那哭声听得许正阳心都揪紧了。
他叹了口气。
忍着伤口的疼，他费力地抬起没打针的右手，轻轻放在她有些乱的头发上。
林念秋的哭声停了，身体僵住了。
许正阳没说话，只是用手掌，一下下地轻抚着她的头发。
“好了，别哭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妆都花了。”
林
念秋趴着不动，肩膀还在抽动，声音闷闷地传来。
“我没化妆……”
“那……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许正阳只好换了个说法。
“我保证，”他看着她的后脑勺，认真地说，“没有下次了。”
林念秋的身体又是一僵。
她慢慢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
“你每次都这么说！”
许正阳苦笑，他想辩解，但看着她这样子，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这次是真的。”他只能再次保证。
林念秋瞪着他看了十几秒，像是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最后，她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胡乱擦了擦脸。
她吸了吸鼻子，站首身子，又变回了那个干练的林记者，只是红肿的眼睛暴露了她刚才失控的情绪。
她看了看西周，走到旁边桌子前，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和一把水果刀。
然后，她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低着头，开始笨拙地削苹果。
她削得很不熟练，苹果皮断断续续的，有好几次刀刃差点划到手指。
许正阳躺在床上，看着她认真又笨拙的样子，腹部的伤口好像都没那么疼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刀子刮过苹果皮的“沙沙”声。
就在许正阳快睡着时，林念秋突然开口了。
“从今天起，”她头也没抬，盯着手里的苹果，语气却不容商量，“在你出院前，你的吃饭、睡觉，都归我管。”
她停下动作，抬起头，用那双还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许正阳。
“有意见吗？”
许正阳看着她脸上没干的泪痕和眼神里的坚定，最后只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投降似的苦笑。
“……没意见。”
他这休假是彻底泡汤了。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削苹果的女人，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