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风暴之眼，病床前的第一场交锋
麻药劲儿过去了，剧痛传来。^精?武?小.说′网! *哽′芯′醉+全*
许正阳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空气里是消毒水味，还混着点血腥气。旁边有仪器在“滴滴”响。
他想动一下，左腹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冒出冷汗。他低头一看，肚子上裹着厚纱布，上面渗出了暗红的血。
那把匕首捅进来的感觉，又清楚地出现在脑子里。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忍住疼。他是个老钓鱼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他开始检查自己伤得重不重。他动了动手指，又绷了绷腿部肌肉，还好，都能动。他最担心的，是伤到了肾。
许正阳皱着眉，脑子里盘算着。
他甚至担心这刀口会影响他以后甩竿的爆发力。左腹是核心发力区，肌肉要是恢复不好，以后用海竿打重铅，准头肯定要下降。
想到自己研究的钓法可能要失传，许正阳的心情沉重了几分。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护士，也不是王成清。
许正阳用眼角余光瞥见来人，心里咯噔一下。
门口站着市委书记汪崇山。他一个人，穿着那身深色夹克，面无表情。他身后，罗振华和王成清正焦急地探着头。
汪崇山没回头，对身后平静地说了两个字。
“出去。”
罗振华和王成清身体一僵。?1\3?x!s!.~n¨e`t·
王成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汪崇山冷漠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罗振华更懂事，拉了一把王成清，对他摇摇头，然后退后一步，轻轻带上了房门。
病房里，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那台“滴滴”响的仪器，声音好像都变小了。
汪崇山关上门，没有马上过来。他站在门口，隔着几米远，看着许正阳的脸。那眼神很锐利，像是要把他看穿。
许正阳没躲，平静地看着他。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麻烦。之前在化工厂的一切，都只是开胃菜。现在，决定他命运的人来了。
两人谁都没说话，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终于，汪崇山迈开步子。
他一步步走到病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坐下后，他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许正阳那张失血过多的脸，还有他肚子上那片血迹。
许正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汪崇山终于开口了，声音很低沉。
“感觉怎么样？”
他问。
“阎王爷没看上你？”
许正阳想笑一下，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报告书记……”他声音很虚，“可能是我钓鱼杀生太多，阎王爷那边暂时不收。”
汪崇山看着他这副样子，眼神里的冰冷似乎化开了一点，但紧接着，一股怒火又升了起来。
他没有发火，也没有拍桌子。
他只是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床沿，死死地盯着许正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匹夫之勇！”
这两个字，他说得极重。·捖* - ′鰰~颤¨ .勉/费-阅,黩′
“无组织！无纪律！”
“许正阳，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他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但怒意十足，“电影里的英雄吗？！一个人，一辆破车，就敢往亡命徒的老巢里闯？！”
“你想过后果没有！万一你死在那，怎么办？！”
“王成清怎么办？他会被撕票！那几十个警察怎么办？强攻会死伤惨重！”
“整个南平市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会因为你的冲动，全完蛋！这个烂摊子，谁来收？！”
汪崇山越说越激动，撑在床沿的手指节都发白了。他是真的后怕。
许正阳是他用来撬开南平这潭死水的刀。这把刀太锋利，也太危险，差点伤到他自己。他把宝都押在了这个年轻人身上，可这家伙，却拿着他的政治生命去赌了一把！
他怎能不怒！
许正阳静静听着，没有辩解。他知道，汪书记骂得都对。从一个领导的角度看，他的行为愚蠢、冲动、不计后果。
腹部的伤口又开始一阵阵疼，他疼得皱起了眉。
汪崇山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里的火气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慢慢熄灭，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坐首身体，靠回椅背，脸上的怒气没了，只剩下疲惫。
许正阳见他骂完了，才喘了口气，轻声回答了刚才那个问题。
“报告书记……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他看着天花板。
“我只是……想早点下班，回家睡觉。”
“……”
汪崇山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全被这句话给噎了回去。
他看着许正阳一本
正经的脸，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他在这里为了南平的局势和自己的前途担惊受怕，而这个差点把天捅破的家伙，干这事的动机，竟然只是因为……想早点下班？
汪崇山盯着许正阳看了十几秒，最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啊……”
他指着许正阳，最后只说出两个字。
“疯子。”
骂完了，气也生完了。剩下的，就是解决问题。
汪崇山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他看着许正阳，语气沉稳。
“但是……”
他话锋一转。
“……人救回来了，就是最大的功。”
“过程中的一切问题，程序上的，纪律上的，都到此为止。”
这句话，让许正阳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只要结果是好的，以汪崇山的魄力，肯定会保他。
“你放心养伤。”汪崇山不容置疑地说道，“外面的天，塌不下来。所有的压力和问题，我来承担。”
“郑大海那边，还有省里可能的声音，我都会去处理。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
他站起身，看着许正阳，眼神复杂。
“从今天起，我这条船，你算是彻底下不去了。”
许正阳闻言，在心里叹了口气。
「妈的，终究还是退不了休，钓不成鱼了。」
「这下好了，首接被人当旗舰来用了。麻烦。」
汪崇山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停下脚步，回头最后看了许正阳一眼。
“等你伤好了，我再跟你连本带利，算总账。”
“现在，给我好好养伤。”
说完，他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罗振华和王成清立刻迎了上来。
汪崇山没理他们，只是对走廊尽头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秘书招了招手。
“小李，你过来。”
那个姓李的秘书立刻快步上前。
“书记。”
“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回市委了。”汪崇山的命令很清楚，“你带几个人，二十西小时守在这。许市长的安保、医疗、饮食，所有事，你亲自负责，首接向我汇报。”
“是！”秘书立刻点头。
安排完一切，汪崇山才看了一眼旁边的罗振华和王成清，最后目光落在王成清身上，语气缓和了些。
“你也没事吧？去检查一下。这段时间，辛苦了。”
说完，他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病房的门被秘书小李轻轻关上。
许正阳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感受着肚子上传来的疼痛。
汪崇山最后那句“算总账”，不是威胁，而是一个承诺。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却是仙女湖的水面。
「我的那根绝版鱼竿，可千万别被老王他们给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