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最后的安排，通往彼岸的船票
卧室里，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姜治平握着话筒，僵在床边，额角的汗水滴落在床单上。
“治平，他说什么了？”他妻子小声问，不敢碰他。
姜治平猛地回过神，一把将话筒砸了回去，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妻子，低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女人吓得一哆嗦，跑出了卧室。
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他焦躁地来回踱步，王德彪的声音和那本该被销毁的账本让他喘不过气。
退路都被堵死了。向组织坦白？那本账本一亮出来，他就是王德彪的保护伞，罪加一等！硬抗到底？王德彪那条疯狗什么都干得出来，他真会把账本扔到纪委门口！
恐惧让他快要窒息。
不！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经营半辈子爬到今天的位置，绝不能就这么栽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冷静下来。
送走他！
对，必须送走王德彪这个瘟神！
只要他从南平市永远消失，账本就等于不存在！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姜治平的脚步停了下来，眼神中的慌乱被狠厉所取代。
他冲到书房，从一个上锁的抽屉底下翻出一个旧电话本，里面记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兰·兰*雯+茓\ ′毋^错_内/容/他颤抖着手，快速翻找着。
终于，他找到了。
“海龙”。
一个名字，后面跟着一串号码。这是南平地界上有名的蛇头，专门做偷渡生意，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干。
姜治平死死盯着那个名字，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没用家里的电话和自己的手机。他换上一身旧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溜出别墅，开着一辆旧普桑在街上兜了好几圈，确认没人跟踪后，才在一个公共电话亭停下。
他拿起话筒，然后按照电话本上的号码按了下去。
电话拨通，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谁啊？”一个油滑又警惕的声音传来。
“我姓江。”姜治平压低声音，“找海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就是。”那个声音变得玩味起来，“江老板？没听过。找我什么事？我可是正经生意人。”
“少废话。”姜治平没心情跟他绕弯子，“明晚有批‘货’要出海，去公海。老规矩，价钱好说。”
“货？”海龙笑了起来，“江老板，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外面风声有多紧，满大街都是警察，码头查得比海关都严。¨完. , ￠榊,颤. ,唔¨错/内.容′这批‘货’……怕是不好走。”
姜治平心里一沉，咬牙问：“开个价。”
“爽快！”海龙很满意，“三十万。”他停顿了一下，“翻倍。”
“你抢钱？！”姜治平差点吼出来。
“江老板，一分钱一分货。现在敢接你这单生意的，整个南平你找不出第二个。”海龙的语气不容置疑，“而且，我保证人上了我的船，谁也别想追上。这条命，值这个价。”
姜治平的拳头握得死紧。他没得选。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明晚十二点，城东三号码头。钱和货一起到。”
“合作愉快，江老板。”
海龙挂了电话。
姜治平握着手机，站在电话亭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
秘密监控室里，通话结束。
技术员对许正阳比了个手势：“许市长，通话录音、声纹比对、基站定位全部完成。证据链完整，可以首接定罪。”
许正阳摘下耳机。
「妈的，这蛇头还挺会做生意，坐地起价。」
他心里想着，站了起来。
门外的罗振华立刻冲了进来，脸因为激动而涨红：“许组长！都录下来了！蛇头海龙，王德彪，姜治平！一条线上的蚂蚱！可以收网了！”
“嗯。”许正阳应了一声，走到南平市电子地图前。
他用红笔圈出了城东三号码头和姜治平别墅所在的西郊富人区。
“罗局长，”他转过身，“最后的安排。”
罗振华立刻立正。
“命令特警支队，抽调猎鹰突击队为A组。”许正阳指着三号码头，“今晚十点前，秘密潜入码头周围，狙击手就位。在王德彪踏上码头前，不能暴露。”
“任务目标：等王德彪和钱箱同时出现，确认交易的瞬间，人赃并获！”
“是！”罗振华大声应道。
“B组，”许正阳的手指移到姜治平的别墅上，“由刑侦总队牵头，便衣行动。开几辆民用车，今晚十点前，布控在别墅区的所有出入口。”
“任务目标：等我命令。A组行动成功，立刻封锁别墅抓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罗振华看着地图上的红圈，感觉一张天罗地网己经张开，而网里的猎物还一无所知。
“许组长……那
蛇头海龙呢？”罗振华问。
许正阳冷笑一声：“让他去。等他拿到钱，水警的船会去‘送’他一程。这笔黑钱，正好上缴国库。”
做完这一切，许正阳拉过椅子，又坐回了角落里。
……
姜治平回到家时，天快亮了。
他一夜没睡，精神却异常亢奋。他冲进卧室，粗暴地推开衣柜，拖出一个保险箱。
他打开箱子，把一沓沓用牛皮纸包好的钞票往外拿，又从床底、书柜夹层里翻出更多，很快凑齐了六十万现金，堆在地毯上。
姜治平看着这堆钱，心疼得滴血。
他找来一个大号黑色旅行箱，把钱一捆捆塞进去。每塞一捆，他的心就抽搐一下。
箱子很快被塞满，重得他一个人都快提不动。
他拉上拉链，看着这个装满钱的箱子，眼神怨毒。
“王德彪！”
他咬着牙，在心里咆哮。
“你最好死在海上！拿着我的钱，去给阎王爷上供吧！”
“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老子一定亲手把你扔进江里喂鱼！”
……
指挥中心里，所有警员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气氛紧张，所有人都知道，决战时刻就要来了。
角落里，许正阳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罗振华看着他，也平复了心情，安静地等待着。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正一格一格地，沉稳地走向那个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