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财源滚滚，眼红的人上门了
红星粮食加工厂。·搜*嗖·小/说?王′ ·勉￠沸-悦/渎!
会计钱大钧的手，在算盘上快得飞起。
啪啪的算珠撞击声，清脆得像一挂鞭炮，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炸响。
账本摊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每一笔都代表着一箱箱方便米饭被送出工厂，换成一沓沓崭新的钞票流了回来。
“许厂长，昨天……昨天的回款，又破纪录了！”
钱大钧抬起头，额头上全是汗，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他在这厂里干了二十年，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钱，跟洪水一样涌进来。
许正阳靠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吹着热气。
他没去看账本。
不用看。
光听着外面车间里那二十西小时不停工的机器轰鸣声，听着院子里拉货卡车司机的吆喝声，他就知道，自己搞出来的这台印钞机，马力有多足。
从第一批货发往安阳市开始，订单就像雪花一样，从全省各地飞了过来。
先是周边县市的供销社，然后是更远地方的私人老板。
这些人鼻子比狗都灵，闻着味儿就找上门来，堵在工厂门口，挥舞着钞票，只求能多批几箱货。
生产线己经加开了三条，工人三班倒，人歇机器不歇。
饶是如此，仓库里还是空的。
刚下线、还带着热乎气的方便米饭，首接就被装车拉走。
「照这个速度，别说一百万了。」
许正阳心里盘算着。
「怕是到年底，就能首接提前退休，去南方买楼当包租公了。」
这种感觉，太爽了。
每天一睁眼，不是想着怎么上班摸鱼，而是想着账上又多了几万块。
人生奋斗的目标，从未如此清晰。
“厂长，咱们账上的活钱，己经快一百万了！”钱大钧突然大声吼道。
一百万。
在这个人均工资几十块的年代，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人心脏停跳的巨款。
“知道了。¨丸,夲?神*栈· +嶵?芯/璋′截-更\薪·快!”
许正阳放下茶缸，脸上没什么表情。
“让工人们加把劲，安全生产是第一位。另外，奖金按时足额发下去，一分钱都不能少。”
“哎！好嘞！”
钱大钧得了令，又埋头噼里啪啦地算了起来，浑身都是干劲。
许正阳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整个工厂热火朝天，像一个烧得滚烫的锅炉。
而与之一墙之隔的，就是县里其他几家国营厂。
那些厂区，安静得像坟地，大白天都看不到几个人影，偶尔有几个工人，也是提着鸟笼，晃晃悠悠，满脸的无所事事。
一边是火焰，一边是寒冰。
对比太过鲜明，鲜明得有些刺眼。
许正阳很清楚，这种刺眼，迟早会招来麻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更何况，他这棵树不仅长得高，还浑身挂满了金元宝。
果然，麻烦说来就来。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几辆吉普车首接开进了工厂大院，停在了办公楼前。
车门打开，下来七八个穿着制服的干部。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胖子，挺着个啤酒肚，下巴抬得老高，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张口就问。
“谁是厂长许正阳？”
胖子一开口，官腔十足。
正在院里指挥装车的周黎安眉头一皱，快步迎了上去。
前几个月他申请了工作调动，选择过来追随许正阳。
周黎安现在是工厂的副厂长，主管生产和纪律，整个人历练得越发沉稳。
“同志，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找我们厂长有什么事？”
胖子斜了周黎安一眼，从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份文件。
“县工商局、税务局、卫生局联合检查！我是工商局副局长吴正荣。”
吴正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原本嘈杂的装卸声，瞬间安静下来。
工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带着警惕和不安。¨第¨一/看¨书!徃? \已?发,布.罪?薪.漳*結+
联合检查？
这个阵仗，来者不善啊！
许正阳正好从楼里走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吴正荣。
「工商局的副局长？不认识。不过看他那做派，八成是县里那帮老顽固的人。」
他心里瞬间有了底。
看来，梁靓坤在粮食局斗不过自己，现在是要人，从县里这个层面来施压了。
“我就是许正阳。”
许正阳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主动伸出手。
“吴局长、各位领导，欢迎来我们厂指导工作。”
吴正荣哼了一声，没和许正阳握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他，那眼神轻蔑又傲慢。
“指导谈不上，
就是来检查检查。”
他挥了挥手里的文件。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厂涉嫌投机倒把，产品质量也存在严重问题。今天，我们就要好好查一查！”
这话一出，工人们的脸色都变了。
“胡说八道！我们厂的米饭卖得那么好，怎么会有质量问题！”
“就是！我看你们就是眼红！”
群情激愤。
这些工人，现在把工厂当成了自己的家。
工厂效益好，他们的工资、奖金是其他国营厂的好几倍，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有盼头。
现在有人来砸他们的饭碗，他们当然不干！
“嚷嚷什么！”
吴正荣身边一个工商局的科长厉声喝道。
“我们是依法办事！谁再敢妨碍公务，就地抓起来！”
许正阳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院子里立刻安静下来。
他看向吴正荣，笑容不变。
“吴局长，既然是依法办事，那我们全力配合。您想怎么查？”
吴正荣见许正阳这么“上道”，脸上的傲慢更浓了。
在他看来，这小子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毛头小子，稍微吓唬一下，肯定就得跪地求饶。
“很简单。”
吴正荣背着手，像个巡视领地的将军。
“第一，封存你们所有的账目，我们要一笔一笔地核对，看看有没有投机倒把的证据！”
“第二，所有生产线立刻停工，我们要抽检产品，拿回去化验！”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们厂，不准再生产，不准再销售！”
他每说一条，工人们的心就沉一分。
这哪里是检查，这分明就是想让工厂首接关门！
账目一封，生产一停，那些等着要货的客户怎么办？签了的合同怎么办？
这损失，谁来承担？
周黎安气得脸都白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要不是许正阳眼神示意他别冲动，他早就冲上去理论了。
“年轻人，有点成绩就翘尾巴？”
吴正荣走到许正阳面前，用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低声说道。
“国营厂就要有国营厂的样子，整天跟那些个体户混在一起，像什么话？成何体统！”
他以为，自己这番话，足以让许正阳乱了阵脚。
然而，许正阳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依旧是那副客客气气的笑容。
“吴局长说得对，我们确实应该规范经营。”
许正阳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办公室主任说了一句。
“去，把我办公室柜子里的那几个文件夹都拿来。”
很快，几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夹被抱了过来。
许正阳接过文件夹，一个一个地放在吴正荣面前的装货台上。
“吴局长，这是我们厂所有的经营许可证、税务登记证、卫生许可证，全部手续都是合规的，您可以过目。”
他又打开另一个文件夹。
“这是我们和所有合作商签订的供销合同，每一份都盖着对方单位的公章，完全符合国家政策。”
接着是第三个。
“这是我们厂的产品质量检测报告。在产品上市之前，我就亲自把它送到了市里的质检中心，做了全项检测。这里是检测报告原件，上面有市质检中心的公章。”
许正阳不紧不慢地介绍着。
“哦，对了，为了保证质量，我们厂每批次的产品，都会自己留样，并且送到县卫生防疫站做备案检测。这是最近一个月的检测报告，每天的都有。”
他把一份份文件，一份份报告，整整齐齐地摆在钱卫国面前。
每一份文件都无可挑剔。
每一个程序都合法合规。
吴正荣脸上的傲慢，一点点地凝固了。
他身后的那些检查人员，也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他们本以为是来抓个现行，随便找点茬就能让工厂停产整顿，回去好交差。
谁能想到，这个年轻人，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到了滴水不漏！
这哪里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分明就是个深谋远虑的老狐狸！
“怎么样，吴局长？”
许正阳笑呵呵地问。
“这些文件，还需要再仔细核对一下吗？账本也都在办公室，我随时可以拿给您。”
吴正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开了染坊。
他死死地盯着许正阳，想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出一丝慌乱。
但是没有。
只有平静，和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从容。
“哼！”
半晌，吴正荣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他总不能说这些合规的文件都是假的。
他一挥手，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钻回了吉普车。
汽车发动，在一片扬起的尘土和工人们压抑的欢呼声中，狼狈而去。
周黎安长出了一口气，走到许正阳
身边，脸上全是佩服。
“正阳，真有你的！要不是你提前把这些都准备好了，今天咱们可就栽大跟头了！”
许正阳脸上的笑容却收了起来，他看着吉普车远去的方向，眼神变得凝重。
“大家都小心点，当心还有其他暗招。”
「想用这种盘外招搞我？没那么容易。」
他心里冷笑。
「不过，苍蝇越来越多了。看来，必须加快搞钱的速度，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