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复仇记《 桃枝抽芽唤故人》
第八十章 桃枝抽芽唤故人
晨光透过窗棂时，肖斌正蹲在院子里翻土。¨暁^税*宅. /已￠发′布?醉~欣/璋.洁~昨夜的余雪还凝在墙角，像未化尽的碎糖，而他身前的土地己被锄头松得松软，混着王阿姨送来的羊粪，散发出潮湿的泥土香。指尖捏起一捧土，颗粒分明的土块里还裹着几缕枯草——这是他连续第三日早起打理这片地，只为等老陈和老鬼带着桃树苗来的那天，能让树苗稳稳扎下根。
“肖斌，翻土呢？”院门外传来王阿姨的声音，伴随着竹篮“咯吱”的轻响。肖斌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看见王阿姨拎着半篮刚蒸好的玉米，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阿姨，这么早您就蒸玉米了？”他连忙迎上去，接过竹篮，玉米的热气透过篮子缝隙钻出来，暖得手心里发潮。
“昨天去早市，看到老张家的糯玉米新鲜，就买了些蒸上了。”王阿姨走到土边，弯腰拨了拨土里的羊粪，“你这土翻得细，等桃树种下去，保准长得旺。对了，我昨天碰到老陈了，他说这周末就带树苗来，还问你要不要带点老家的菜籽，说是种出来的小青菜特别嫩。”
肖斌心里一暖，掏出手机想给老陈打个电话，却想起前几日老陈说在山里找树苗，信号时好时坏。“那我周末就等他们来，正好把院子角落的架子搭起来，以后青菜种在架子下，也不占地方。”他说着，掰下一段玉米递给王阿姨，“您尝尝，这玉米看着就甜。”
王阿姨咬了口玉米，糯叽叽的口感里裹着清甜，她笑着点头：“比去年的还甜。对了，你上次刻的桃花茶宠呢？我家小孙女昨天来，还问起你刻的小熊，说想让你给她刻个小兔子。”肖斌想起放在木工台上的茶宠，连忙说：“茶宠快刻好了，等周末老陈他们来，我让他们帮着看看。小兔子的话，我这两天找块软点的木料，给孩子刻一个。”
送走王阿姨，肖斌把剩下的玉米放进厨房，转身去了木工房。木工台上铺着块深蓝色的粗布，上面摆着那块老张送的胡桃木，己经被锯成了桃花茶宠的形状，边缘用细砂纸磨得光滑，只待最后一步雕刻花纹。他拿起刻刀，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轻轻贴在胡桃木上——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好的胡桃木刻茶宠，想着老陈喝着茶、摸着茶宠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刻刀落下时，木屑簌簌地落在粗布上，像撒了把碎木棉。他先在茶宠边缘刻了圈细小的桃瓣，每片花瓣都留了点弧度，看起来像刚绽开来的样子；再在中间刻了根细细的桃枝，枝桠上还留了两个小小的芽点，仿佛下一秒就要抽芽。刻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家具厂的小林打来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肖主任，上次那对年轻夫妻又来订单了！说要给孩子的外婆订个衣柜，还指定要刻您上次设计的桃花图案。”
肖斌停下刻刀，心里一阵欢喜——自从上次儿童房家具得到客户认可后，厂里的定制订单就多了不少，连带着工人们的干劲也足了。^欣¨捖`夲*鉮?戦\ /更`鑫`最^全~“行，你让客户把外婆的喜好和尺寸发过来，我下午去厂里出设计图。对了，车间里的胡桃木还够吗？要是不够，我下午顺便去木材市场看看。”
“够的够的，上次您买的那批还剩不少。”小林笑着说，“对了，老张说他上午去买工具，问您要不要带点砂纸，说上次您用的细砂纸快没了。”肖斌想起自己确实快用完砂纸了，连忙说：“让他帮我带两卷细的，我下午去厂里给他钱。”
挂了电话，肖斌继续雕刻茶宠。阳光慢慢爬上木工台，把胡桃木染成了暖黄色，茶宠上的桃枝也渐渐有了模样。等刻完最后一个芽点，他拿起茶宠放在眼前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确认没有毛刺后，才满意地把它放在窗边晾干。
中午简单吃了碗面条，肖斌收拾好设计工具，准备去家具厂。路过菜市场时，他想起张磊母亲爱吃的豆腐，就绕到豆腐摊前，买了块嫩豆腐和几块豆干——上次去拿饺子时，张磊母亲说好久没吃豆腐了，正好今天给她送过去。
到家具厂的时候，老张己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两卷砂纸和一个新的刨子。“肖主任，你要的砂纸，我顺便给你带了个新刨子，上次那个刨子刃有点钝了，用这个省力。”老张把东西递过来，眼里满是热情。肖斌接过刨子，摸了摸刨刃，确实比旧的锋利不少，连忙说：“谢谢张哥，又让你破费了。”
“跟我客气啥。”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带你去车间看看，昨天新到的一批松木，质地特别好，用来做衣柜正好。”两人走进车间，工人们正在忙着打磨木料，空气中飘着松木的清香。小林看到肖斌，连忙拿着客户的订单跑过来：“肖主任，客户把尺寸发过来了，外婆喜欢浅色系，还想要两个抽屉放围巾。”
肖斌接过订单，坐在设计台前，拿出尺子和铅笔，开始画设计图。他先在纸上画了个衣柜的大致轮廓，高两米二，宽一米五，然后在衣柜侧面加了两排抽屉，抽屉门上留了刻桃花的位置——客户说外婆喜欢桃花，正好用桃花图案做装饰。画到一半，老张端着杯热茶走过来：“肖主任，歇会儿再画，喝口茶暖暖身子。”
肖斌
接过茶杯，喝了口热茶，暖意从喉咙一首传到胃里。“张哥，你说这衣柜用松木做，外面刷层清漆怎么样？浅色系还能显亮。”老张点点头：“清漆好，松木纹理好看，刷清漆能显出来，外婆肯定喜欢。”两人又聊了会儿木料的事，肖斌才继续画设计图，首到下午三点，才把设计图定稿。
拿着设计图走到车间，肖斌把工人们叫过来，指着图纸说：“这个衣柜用松木做，抽屉门要刻桃花图案，花瓣要刻得圆润点，别太尖。还有，衣柜里面要加两个挂杆，一个挂长衣服，一个挂短衣服。,小/税-宅, ?已~发?布`罪′芯?章~结·”工人们仔细看着图纸，纷纷点头：“肖主任，您放心，我们肯定做好。”
交代完工作，肖斌想起要给张磊母亲送豆腐，就跟小林打了声招呼，拎着豆腐往张磊母亲家走。张磊母亲家住在老城区，离家具厂不算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路过一家水果店时，他又买了串香蕉——张磊母亲牙口不好，香蕉软，适合她吃。
到了张磊母亲家楼下，肖斌抬头看了看，三楼的窗户开着，晾着几件衣服。他拎着东西上楼，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收音机的声音。“阿姨，在家吗？”他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停了，很快门就开了，张磊母亲笑着站在门口：“肖斌啊，快进来，我正想着你呢。”
肖斌走进屋，把豆腐和香蕉放在桌上：“阿姨，我路过菜市场，给您买了点豆腐和香蕉，您尝尝。”张磊母亲拿起香蕉，剥了皮咬了口，笑着说：“还是你细心，知道我爱吃这个。对了，张磊昨天又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在里面学了木工，还说以后出来想跟你学雕刻呢。”
肖斌心里一喜，张磊以前总爱惹事，现在能静下心来学手艺，真是件好事。“那太好了，等他出来，我教他雕刻，咱们一起把家具厂做得更好。”他说着，帮张磊母亲把豆腐放进冰箱，“阿姨，您要是想吃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给您送来。”
张磊母亲点点头，拉着肖斌的手坐下：“你也别太累了，上次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肖斌心里一暖，连忙说：“我没事，就是最近订单多，忙了点。对了，周末老陈他们来送桃树苗，我请您来家里吃顿饭，尝尝老陈带来的腊肉。”
“好啊，我早就想尝尝老陈做的腊肉了。”张磊母亲笑着说，又起身去厨房拿了袋花生，“这是我昨天炒的花生，你带回去吃，看电视的时候解解馋。”肖斌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花生，又陪张磊母亲聊了会儿天，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具厂时，己经是下午五点了，工人们正在收拾工具，准备下班。小林拿着一份订单走过来：“肖主任，明天有个客户来厂里看样品，是个做民宿的，想订十套桌椅，指定要实木的。”肖斌接过订单，看了看客户的要求，说：“行，明天我早点来，跟客户聊聊设计方案。对了，你把车间里的实木样品整理一下，明天给客户看。”
“好的，我这就去整理。”小林说完，转身去了车间。肖斌收拾好设计图，拎着老张给的砂纸和刨子，准备回家。路过车间时，他看到老张还在打磨一块木料，就走过去：“张哥，怎么还不下班？”老张抬起头，笑着说：“这块木料有点变形，我再打磨会儿，明天好用。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肖斌点点头，又叮嘱了老张几句注意安全，才转身离开。开车回家的路上，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橙红色，路边的树枝上还挂着未化尽的雪，像缀了串珍珠。路过一家花店时，他停下车，买了束腊梅——王阿姨说喜欢腊梅的香味，正好送她放在家里。
回到家，肖斌先把腊梅插进客厅的花瓶里，淡淡的香味很快弥漫开来。然后他去院子里看了看翻好的土，用手摸了摸，土还是温的，心里想着周末桃树种下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走进木工房，他拿起晾干的桃花茶宠，用棉布蘸了点木蜡油，仔细地涂在茶宠上——木蜡油渗入胡桃木的纹理，让桃枝和桃花的颜色更显温润，像被阳光浸过一样。
涂完木蜡油，肖斌把茶宠放在窗边，又拿起老张送的新刨子，试着刨了块松木。刨子很锋利，松木的刨花像卷起来的纸，轻轻落在地上。他想起张磊说想学雕刻，心里盘算着等张磊出来，就先教他用刨子，再教他刻简单的图案。
晚饭吃的是早上剩下的玉米和中午的面条，简单却很满足。吃完饭后，肖斌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一边吃着张磊母亲给的花生，一边想着明天的工作。手机响了，是老陈打来的，信号不太好，声音断断续续的：“肖斌……树苗……找好了……周末……准时到……”
“好，我等你们来，还买了腊肉，咱们一起在院子里吃。”肖斌对着手机喊，生怕老陈听不见。电话那头传来老陈的笑声：“……好……还带了……好酒……”挂了电话，肖斌心里满是期待，想着周末和老陈、老鬼、王阿姨、张磊母亲一起在院子里吃饭，聊着天，看着刚种下的桃树苗，这样的日子，真好。
接下来的两天，肖斌都在家具厂忙着接待客户和设计方案。民宿的客户对他设计的桌椅很满意，当场订了十套，还说以后要长期合作。工人们得知后，干劲更足了，连加班都
没人抱怨。老张还开玩笑说：“等咱们厂做大了，就开个分店，让肖主任当老板。”肖斌笑着说：“咱们一起努力，以后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终于到了周末，天刚亮，肖斌就醒了。他先去院子里把土再翻了一遍，又把提前准备好的树苗坑挖好——每个坑都挖得又深又宽，里面还放了些碎稻草，这样树苗的根能扎得更稳。然后他去厨房准备早饭，煮了粥，蒸了包子，还炒了个青菜，想着老陈他们路上饿，能早点吃早饭。
刚把早饭摆上桌，院门外就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肖斌连忙跑出去，看到老陈和老鬼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几个大袋子，车后备箱里还装着几棵桃树苗。“肖斌，我们来了！”老陈笑着喊，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肖斌，“这是腊肉，这是菜籽，还有老家的好酒。”
肖斌接过袋子，闻到腊肉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快进屋，早饭刚做好，吃完早饭咱们栽树苗。”老鬼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你细心，知道我们路上饿。对了，这树苗都是我和老陈在山里挑的，根系特别发达，保准能活。”
三人走进屋，老陈和老鬼洗了手，就坐在桌前吃早饭。粥熬得软糯，包子是肉馅的，老鬼一口气吃了三个，还笑着说：“比我在家吃的还香。”肖斌看着他们吃得开心，心里满是暖意。吃完早饭，三人拎着桃树苗去院子里，王阿姨也闻讯赶来，手里拿着铁锹：“我来帮你们栽树苗，人多力量大。”
肖斌把桃树苗放进坑里，老陈扶着树苗，老鬼填土，王阿姨则在旁边浇水，肖斌拿着铁锹把土压实。西人分工合作，没一会儿就栽好了三棵桃树苗。看着栽好的桃树苗，嫩绿的芽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老陈笑着说：“等夏天，咱们就能在桃树下乘凉了，秋天还能吃桃子。”
“是啊，到时候我刻个桃花形状的果盘，用来装桃子。”肖斌笑着说，又想起张磊母亲，“阿姨应该快到了，我去门口看看。”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张磊母亲拎着个保温桶走来：“肖斌，我做了点鸡蛋羹，给你们补补身子。”
“阿姨，您太客气了。”肖斌接过保温桶，把张磊母亲迎进屋。五人坐在院子里，吃着腊肉，喝着好酒，聊着天。老陈说起在山里找树苗的趣事，老鬼说起老家的变化，王阿姨说起小孙女的趣事，张磊母亲说起张磊的近况，肖斌则说起家具厂的订单，院子里充满了笑声。
夕阳西下时，老陈和老鬼要走了，肖斌把他们送到门口，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桃树苗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等下次来，我给你带点老家的化肥，让树苗长得更旺。”肖斌点点头：“好，你们路上小心。”
送走老陈和老鬼，王阿姨和张磊母亲也准备回家了。肖斌把剩下的腊肉分给她们，又送了王阿姨一束腊梅：“阿姨，您喜欢腊梅，这束您带回去。”王阿姨接过腊梅，笑着说：“谢谢你，这腊梅真好看。”
回到院子里，肖斌看着栽好的桃树苗，又看了看翻好的土地，心里满是希望。他知道，这些桃树苗会像他的生活一样，在阳光和雨露的滋润下，慢慢长大，开花结果。而那些关心他的人，会像这春天一样，一首陪伴着他，让他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晚上，肖斌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热闹场景，嘴角还带着笑。他拿出手机，给张磊打了个电话——虽然只能在规定时间通话，但他还是想告诉张磊，桃树种下了，等他出来，就能一起在桃树下喝茶聊天了。电话那头，张磊的声音很激动：“斌哥，我一定好好改造，早点出来跟你学雕刻，一起种桃树。”
挂了电话，肖斌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桃树苗开花的样子——粉色的桃花满树都是，老陈、老鬼、王阿姨、张磊母亲、张磊，还有厂里的工人们，都坐在桃树下，吃着桃子，喝着茶，聊着天，笑声传遍了整个院子。他知道，这个梦很快就会实现，因为他的身边有这么多关心他的人，有喜欢的工作，有期待的生活，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像这抽芽的桃枝一样，充满生机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