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复仇记《 寒夜暖意催新芽》
第七十八章 寒夜暖意催新芽
肖斌梦见满院桃花的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冻醒了——窗户缝里钻进来的北风带着哨音，刮得玻璃嗡嗡响。!狐?恋~文*血? ,埂!歆￠蕞?哙?他裹紧被子坐起身，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显示才五点半，却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梦里桃树下的笑声，还有老陈说的开春送桃树苗的事儿。
他索性翻身下床，套上厚厚的棉袄，踩着棉拖往院子里走。推开房门的瞬间，寒气扑面而来，冻得他缩了缩脖子。院角那片翻好的土地上，稻草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下面深褐色的土壤，在灰蒙蒙的天色里像块温润的玉。肖斌蹲下来，伸手把掀起的稻草重新铺好，指尖触到的土壤带着点潮气，不像冬天该有的冰凉——王阿姨说过，裹了稻草的土能保住温度，连土里的蚯蚓都能安全过冬。
“得再加点稻草才够。”他嘀咕着，转身去车库找之前剩下的稻草捆。车库里堆着些木工废料和工具，稻草捆就放在角落，上面落了层薄灰。他抱起稻草捆往院子走，刚走到半路，就看到隔壁王阿姨家的灯亮了，窗帘上印着她忙碌的身影——想必是又要去菜市场抢新鲜菜了。
等把新的稻草铺在土地上，天色己经蒙蒙亮了。肖斌拍了拍手上的草屑，正准备回屋煮点热粥，就听到王阿姨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肖斌，这么早就在忙活啊？冻不冻手？”他抬头一看，王阿姨正拎着菜篮子站在院门口，围巾裹得只剩双眼睛，篮子里装着几颗带着霜花的白菜，绿油油的看着就新鲜。
“不冻手，阿姨。我看稻草被风吹乱了，重新铺了铺。”肖斌笑着迎过去，帮王阿姨推开院门，“您这又去买菜了？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睡会儿？”王阿姨走进来，把菜篮子往石桌上一放，伸手摸了摸稻草下的土：“老骨头了，睡不着。再说早去能买到带霜的白菜，炖豆腐最香。你这土铺得还行，就是边角得压重点，别再被风吹开。”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布包，递给肖斌，“这里面是我攒的白菜籽，你要是不嫌弃，撒在土地边角上，开春能出芽，吃个新鲜。”
肖斌接过布包，里面的菜籽颗粒饱满，还带着淡淡的泥土香。他心里一暖，连忙道谢：“谢谢阿姨，我正好想种点啥，这白菜籽来得太及时了。”王阿姨摆摆手：“谢啥，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对了，我昨天去菜市场，看到有卖羊粪的，装在袋子里，挺干净的，你要不要？开春种桃树正好用，比腐叶土肥多了。”
“要！当然要！”肖斌眼睛一亮，老陈之前就说过羊粪是桃树的好肥料，他正愁去哪儿找呢。王阿姨见他高兴，笑着说：“那我明天帮你带两袋，你给我钱就行，别让我这老太婆倒贴啊。~优¨品,暁\税′王· \勉~肺^悦¨犊,”肖斌连忙点头：“肯定给，您帮我带多少都行，钱我先给您。”说着就要回屋拿钱，却被王阿姨拦住了：“不急，等明天拿到再说，我还能骗你这小伙子不成？”
送走王阿姨，肖斌回屋煮了粥，还煎了两个荷包蛋。吃着热乎的早饭，他想起昨天张磊母亲包的饺子，心里琢磨着下午得买点肉和白菜，也包点饺子送过去——总不能一首让阿姨惦记着自己。吃完饭，他把王阿姨给的白菜籽撒在土地边角，又浇了点温水，想着等开春，这里既能长出桃树，又能冒出绿油油的白菜，心里就觉得踏实。
到家具厂的时候，小林己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个厚厚的文件夹，脸上带着点兴奋。“肖主任，您可来了！昨天那个儿童房客户又打电话了，说想在书架上刻个孩子的名字，还说要加两个小挂钩，挂孩子的小书包和帽子。”小林把文件夹递给肖斌，里面是客户发过来的孩子名字和挂钩样式，“还有，之前那个组合柜客户，今天早上派人来厂里看了框架，说特别满意，让咱们尽快做柜门，他们着急用。”
肖斌接过文件夹，翻了翻里面的资料，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你先去跟雕刻师傅说，把孩子的名字设计成卡通字体，别太死板，再让师傅看看挂钩怎么装最合适。我去车间看看组合柜的框架，没问题的话就开始做柜门。”说着，两人一起往车间走，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松木的香味——工人们正在打磨新到的木料，准备做儿童房的书桌。
老张看到肖斌，放下手里的砂纸迎过来：“肖主任，你来得正好，这松木的质地特别好，做书桌肯定结实。就是你上次说的小熊桌腿，我们试了几个样式，你看看哪个合适。”他指着旁边放着的几个木制桌腿，有的胖嘟嘟的，有的带着点弧度，都刻着简单的小熊五官。肖斌拿起一个胖嘟嘟的桌腿，用手摸了摸边缘：“这个好，边缘打磨得够光滑，孩子磕到也不怕，就按这个样式做。”
老张点点头，又拿起一块木料：“对了，肖主任，昨天我去木材市场，看到有批胡桃木，质地特别好，价格也不贵，你要不要去看看？做木雕摆件肯定合适，比松木还出效果。”肖斌心里一动，他正想给老陈和老鬼刻套桃花茶具，胡桃木硬度够，纹理也好看，用来做茶具正好。“行，等忙完这两天，咱们一起去看看。”他笑着说，“要是合适，就多进点，以后做木雕产品也能用。”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肖斌和工人们一起商量完柜门的样式，又跟雕刻师傅确定了孩子名字的字体，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食堂做的是白菜炖豆腐和红烧肉，肖斌打了份饭，坐在桌子旁吃着，忽然想起王阿姨说的白菜炖豆腐，心里就觉得暖和。`珊!叭·看\书/旺\ ^追~最\歆~蟑/結·正吃着，手机响了，是张磊母亲打来的，声音里带着点急切。“肖斌啊，你现在忙不忙？我家的洗衣机好像坏了，洗完衣服不脱水，你要是有空，能不能来帮我看看？”
肖斌连忙放下筷子：“阿姨，我不忙，我这就过去。您别着急，先别用洗衣机了，等我去看看再说。”挂了电话，他跟小林交代了几句，就拿着工具箱往张磊母亲家赶。路上，他特意绕到菜市场，买了块新鲜的五花肉和几颗白菜——正好趁修洗衣机的功夫，把包饺子的材料送过去。
张磊母亲家的洗衣机放在阳台，打开盖子就能看到里面还泡着衣服，水都没排出去。肖斌蹲下来，打开洗衣机的后盖，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是排水阀堵了，里面卡了根袜子。“阿姨，没事，就是排水阀堵了，我给您清理下就行。”他笑着说，拿出工具小心地把排水阀拆开，取出里面的袜子，又用清水冲了冲阀门，重新装了回去。
试了试洗衣机，果然能正常排水和脱水了。张磊母亲松了口气，拉着肖斌的手说：“真是谢谢你了，肖斌，要是没有你，我这老太婆都不知道该找谁修。”肖斌摆摆手：“阿姨，您别这么说，这点小事不算啥。对了，我买了点肉和白菜，您要是有空，就包点饺子，自己吃着方便。”他把手里的菜递给张磊母亲，却被她推了回来：“你这孩子，怎么还买东西过来？上次的饺子你还没吃完呢，这次说啥也不能要你的菜。”
两人推让了半天，张磊母亲才收下菜，转身从屋里拿出个布包，递给肖斌：“这里面是我织的围巾，给你织的，冬天戴着暖和。你一个人过日子，得照顾好自己，别冻着。”肖斌接过围巾，是深灰色的，摸起来软软的，带着点阳光的味道。他鼻子一酸，连忙说：“谢谢阿姨，您织的围巾真好看，我肯定天天戴。”
从张磊母亲家出来，肖斌心里暖暖的，手里的围巾裹在脖子上，一点都不觉得冷。回到家具厂的时候，小林正拿着一张图纸等他：“肖主任，您回来了！这是儿童房书架的设计图，雕刻师傅把孩子的名字加上去了，您看看行不行。”肖斌接过图纸，上面的书架是阶梯状的，每层都刻着小熊图案，孩子的名字“乐乐”两个字用卡通字体刻在书架的侧面，旁边还加了两个小挂钩，看起来既可爱又实用。“挺好的，就按这个做。”他笑着说，“让师傅抓紧时间，别耽误了客户的工期。”
下午，肖斌去了木材市场，跟老张一起看那批胡桃木。木材市场里到处都是木料的香味，老张带着他走到一个摊位前，老板连忙拿出一块胡桃木样品：“你们看看，这胡桃木质地多好，纹理也清晰，做家具、做木雕都合适。”肖斌拿起样品，用手摸了摸，确实比松木硬实，纹理像水波一样，很有质感。“老板，这胡桃木怎么卖？要是我们多要，能不能便宜点？”他问道。老板笑着说：“你们要多少？要是要个十几块，我给你们算便宜点，按批发价算。”
肖斌跟老张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买十块胡桃木，用来做桃花茶具和几个木雕摆件。付完钱，老板帮忙把木料装上车，肖斌看着车上的胡桃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设计桃花茶具——茶杯上刻桃花，茶盘上刻桃枝，再配上一个小小的茶宠，肯定好看。
回到家具厂，肖斌把胡桃木搬到木工台旁，拿出卷尺和铅笔，开始测量尺寸。他打算先做茶杯，每个茶杯高十厘米，口径八厘米，杯身上刻三朵桃花，错落有致。画好尺寸后，他拿起锯子开始锯木料，胡桃木比松木硬，锯起来费点劲，没一会儿手心就出了汗。小林路过看到，连忙过来帮忙：“肖主任，我帮您锯吧，您歇会儿。”肖斌笑着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来，锯木头也是个熟练活，多练练就好了。”
锯好木料，肖斌开始用刨子把木料刨成圆柱形，再用砂纸打磨光滑。等把茶杯的雏形做出来，天色己经暗了下来。他拿起茶杯，对着灯光看了看，表面光滑，没有一点毛刺，心里满是成就感。“肖主任，您这茶杯做得真好看！”小林凑过来看，眼睛里满是羡慕，“等您刻上桃花，肯定更漂亮。”肖斌笑着说：“等我刻好了，第一个给你看看，教你怎么刻桃花纹。”
下班的时候，肖斌把茶杯雏形带回了家，还带了块砂纸和几把雕刻刀。回到家，他先去院子里看了看那片土地，稻草铺得整整齐齐，没有被风吹乱。月光洒在稻草上，泛着淡淡的光泽，他蹲下来，用手摸了摸稻草下的土，心里想着开春栽桃树苗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
走进客厅，肖斌把茶杯雏形放在木工台上，开始用砂纸细细打磨。打磨完，他拿起铅笔，在茶杯上画起了桃花图案——三朵桃花，一朵盛开，一朵半开，一朵还是花苞，旁边还有几片桃叶。画好图案后，他拿起雕刻刀，开始小心翼翼地雕刻。胡桃木硬，雕刻起来得格外小心，一不小心就会刻错。他先用工刀把桃花的轮廓刻出来
，再用斜刀刻花瓣的纹路，最后用圆刀挖花心。
刻到一半，手机响了，是老陈打来的。“肖斌啊，最近怎么样？地还好吧？”老陈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刚感冒过。肖斌连忙说：“陈哥，我挺好的，地我铺了稻草，王阿姨还帮我带了羊粪，开春就能用。我还买了胡桃木，打算给您和老鬼刻套桃花茶具。”老陈笑着说：“好啊，我还等着你的茶具呢。对了，我跟老鬼商量好了，开春三月初就去你那儿，帮你栽桃树苗，顺便给你带点老家的菜种，让你种在院子里。”
“太好了，陈哥，我等着你们来。”肖斌心里一阵高兴，挂了电话，继续雕刻茶杯。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他看着手里的茶杯，杯身上的桃花己经刻好了，盛开的桃花花瓣层层叠叠，半开的桃花带着点娇羞，花苞则小巧可爱，看起来栩栩如生。他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旁边放着老陈的《桃树苗培育手记》，心里满是期待——等开春，桃树种下，茶具刻好，就能和老陈、老鬼一起在桃树下喝茶了。
第二天一早，肖斌把刻好的桃花茶杯带去了家具厂，工人们看到了，都围过来看。“肖主任，您这茶杯刻得真好看！跟真的桃花一样！”老张忍不住称赞道，“要是批量生产，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肖斌笑着说：“等以后咱们厂稳定了，就开发点木雕产品，比如茶杯、茶盘、小摆件，肯定受欢迎。”小林也凑过来说：“肖主任，您教我刻桃花吧，我也想学着做木雕。”肖斌点点头：“行，等忙完这阵子，我就教你，先从简单的花瓣开始刻。”
接下来的日子，肖斌一边忙着家具厂的订单，一边雕刻桃花茶具，还时不时地去院子里看看那片土地。有时候晚上下班，他会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裹着张磊母亲织的围巾，看着月光下的土地，想象着桃树苗栽下去的样子，想象着桃花盛开的场景，心里就觉得充满了希望。
转眼就到了一月，天气越来越冷，偶尔还会下点小雪。肖斌给院子里的土地盖了层塑料膜，防止雪水渗进去冻坏土壤。王阿姨帮他带的羊粪也送来了，他把羊粪堆在车库里，用塑料布盖好，等着开春和土壤拌匀。老鬼也打来电话，说老家的酒己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开春去肖斌那儿喝，还说要带点老家的腊肉，给肖斌尝尝。
肖斌笑着答应了，挂了电话，走进客厅，拿起刚刻好的桃花茶盘。茶盘上刻着一根桃枝，上面开着几朵桃花，还有两只小鸟停在枝头上，看起来生动极了。他把茶杯放在茶盘上，又拿出一个小小的桃核茶宠，放在茶盘旁边，一套完整的桃花茶具就做好了。他看着这套茶具，心里满是成就感——等开春，就能和老陈、老鬼一起用这套茶具喝茶了。
这天晚上，肖斌又做了个梦，梦见院子里的桃树长出了新芽，嫩绿的芽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老陈和老鬼坐在桃树下，手里拿着他刻的桃花茶杯，喝着茶，聊着天，他则在旁边给他们续茶，笑声飘得很远很远。醒来的时候，肖斌的嘴角还带着笑，他知道，这个梦很快就会实现，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像这即将发芽的桃树一样，充满生机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