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复仇记《码头疑云》
第六十一章 码头疑云
越野车的轮胎碾过城西码头的碎石路,溅起的水花混着泥点打在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k?a\n′s¨h+u\w_u~.?o′r*g\肖斌坐在副驾驶座上,左手紧紧攥着那枚骨哨,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哨身细微的凹凸——方才在废弃工厂里,这枚骨哨不仅引来了张叔的救援队,还在他情绪激动时微微发烫,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保持冷静。
此刻车窗外雨势渐缓,灰蒙蒙的天线下,几艘锈迹斑斑的货轮静静泊在岸边,船身上“东海号”“远航号”的字样被雨水浸得模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注意隐蔽。”张建军突然踩下刹车,黑色越野车稳稳停在一堆废弃集装箱后面。他从后座拿起夜视仪递给肖斌,声音压得极低,“码头有三道巡逻岗,每十分钟换一次班,都是陈天虎从黑市上雇来的亡命徒,手里有霰弹枪和电棍。我们的目标是最里面那艘‘破浪号’,根据疤脸的口供,陈天虎就在那艘船的船舱里。”
肖斌接过夜视仪,冰凉的塑料外壳贴在掌心。他低头调试设备,视线里的世界瞬间变成了墨绿色——远处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守卫正靠在货轮的栏杆上抽烟,烟头的红点在夜视仪里格外刺眼;左侧集装箱缝隙里,还藏着一个手持对讲机的人,手指不停在按键上敲打,似乎在汇报着什么。上一世他在部队接受过侦察训练,虽然因为“傻病”荒废了十几年,但身体里的肌肉记忆还在,只是此刻左胸的肋骨隐隐作痛,每一次深呼吸都像是有钝器在反复碾过。
“我先去解决左边的岗哨。”肖斌压低声音,右手摸向腰间的弹簧刀——这是他从疤脸手下那里夺来的,刀刃上还留着一道细小的缺口。张建军却按住了他的手腕,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军用手枪,塞进他手里:“用这个,消音器能降低声音,别节外生枝。记住,打胸口,别打头,留活口,我们还需要问出船舱的具体布局。”
肖斌接过手枪,手指扣住扳机,熟悉的重量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他轻轻推开车门,雨水顺着车门缝隙流进衣领,带来一阵寒意。他弓着身子,脚步轻盈地穿梭在集装箱之间,像一只蛰伏的猎豹——每一步都踩在碎石路的凹陷处,避免发出声响;每一次转弯都先探头观察,确保没有暴露的风险。
左侧的守卫还在低头摆弄对讲机,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肖斌屏住呼吸,突然加快脚步,左手捂住对方的嘴,右手将枪口顶在他的胸口。守卫的身体瞬间僵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挣扎声,却被肖斌死死按在集装箱上。“别出声,不然我开枪了。”肖斌的声音贴着守卫的耳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守卫的身体抖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肖斌松开手,将守卫的对讲机夺过来关掉,然后用弹簧刀割断他的腰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墈′书?君¢ ?冕′肺\粤`读!“陈天虎在‘破浪号’的哪个船舱?里面有多少人?”他将枪口抵得更紧,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守卫的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说:“在……在底层船舱,里面有十几个兄弟,都拿着枪……还有……还有几个被绑着的人,好像是之前反抗虎哥的商户。”
“被绑着的人?”肖斌皱起眉头,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想起李奶奶生前总说,陈天虎不仅心狠手辣,还喜欢用折磨人的方式逼对方屈服。上一世他傻的时候,就见过陈天虎的人把一个欠了债的商贩吊在树上打,首到对方昏死过去才罢休。“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清楚……我只是听里面的兄弟说,虎哥要等天亮了就把他们扔江里……”守卫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里满是恐惧。肖斌心里的怒火瞬间燃起,左手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强压下立刻冲进去救人的冲动,对着身后的张建军比了个“安全”的手势,然后将守卫打晕,拖到集装箱后面藏好。
张建军带着两个队员很快赶了过来,其中一个戴眼镜的队员拿出平板电脑,调出码头的平面图。“根据卫星地图,‘破浪号’有三层船舱,底层是货舱,中层是休息室,顶层是驾驶室。刚才那个守卫说的被绑者,很可能在底层货舱的左侧隔间。”队员指着屏幕上的红点,“我们可以从船尾的梯子爬上去,避开正面的巡逻岗,然后从驾驶室的通风口进入中层,再往下到底层。”
“不行,通风口太窄,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万一遇到埋伏,根本没办法支援。”肖斌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破浪号”船身侧面的排水管上,“我从排水管爬上去,进入底层货舱的天窗,你们从正面吸引守卫的注意力,等我救出被绑者,再给你们发信号,一起突袭陈天虎的休息室。”
张建军看着肖斌坚定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注意安全,我们会在十分钟后开始行动。记住,一旦遇到危险,就吹骨哨,我们会立刻支援。”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枚烟雾弹,递给肖斌,“这个给你,关键时刻能用来掩护。”
肖斌接过烟雾弹,塞进怀里,然后沿着码头的边缘,慢慢靠近“破浪号”的船尾。雨水打在排水管上,发出“哗哗”的声响,正好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他抬头看了看排水管的高
度,大约有五米高,管壁上布满了铁锈,正好可以用来攀爬。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排水管,双脚蹬着船身,一步步往上爬——每爬一步,铁锈就会掉下来一些,落在他的肩膀上,硌得生疼。
爬到一半时,中层船舱的窗户突然打开,一个守卫探出头来吐了口痰。肖斌立刻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排水管,不敢有丝毫动作。守卫看了看西周,没发现异常,又关上窗户,继续在里面喝酒聊天。·看*书¨屋+小?说,王′ \首.发-肖斌松了口气,加快速度,很快就爬到了底层货舱的天窗旁边。
天窗是用铁皮做的,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肖斌从怀里掏出弹簧刀,插进锁孔里,轻轻转动——“咔哒”一声,铁锁开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天窗,往下看了看,底层货舱里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堆放整齐的木箱,还有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
他跳进货舱,双脚落地时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立刻打开夜视仪,视线里的景象瞬间清晰——左侧隔间里果然绑着五个人,他们被绳子捆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肖斌时,眼里满是惊讶和希望。肖斌快步走过去,用弹簧刀割断他们的绳子,轻声说:“别出声,我是来救你们的。”
被绑者里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点了点头,小声说:“谢谢你……我们是附近的商户,因为不愿意交保护费,就被陈天虎的人抓来了。他们刚才还说,要等天亮了就把我们扔江里……”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脸上满是伤痕。
肖斌心里一紧,刚想说话,突然听到中层船舱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是张建军他们开始行动了!他立刻对被绑者说:“你们跟在我后面,从船尾的梯子下去,码头外面有我们的人接应,你们先离开这里。”然后他从怀里掏出烟雾弹,拉开保险栓,扔在货舱门口,“烟雾起来后,你们就跑,别回头。”烟雾弹很快冒出白色的烟雾,弥漫在整个货舱里。被绑者们互相搀扶着,跟着肖斌往船尾跑。就在他们快要到达梯子时,中层船舱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手持霰弹枪的守卫冲了进来,对着烟雾里大喊:“谁在里面?出来!”
肖斌立刻将被绑者推到梯子旁边,“快下去!”然后他拿起弹簧刀,朝着守卫冲了过去。第一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肖斌一刀划在胳膊上,霰弹枪掉在地上。肖斌顺势捡起霰弹枪,对准第二个守卫的胸口,“砰”的一声,守卫应声倒地。
剩下的几个守卫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肖斌拦住。他手里的霰弹枪对着他们,声音冰冷:“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陈天虎在哪?”守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说话。肖斌皱起眉头,刚想开枪,突然听到顶层驾驶室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肖斌,别来无恙啊。”
肖斌心里一震,抬头看向顶层——陈天虎正站在驾驶室的窗户边,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了他。陈天虎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完全不像一个在逃的罪犯。“没想到你竟然不傻了,还能找到这里来,真是让我意外。”陈天虎的声音透过窗户传下来,带着嘲讽,“不过,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就能报仇吗?”
“陈天虎,你害死我爸妈,害死李奶奶,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肖斌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的霰弹枪对准了陈天虎。陈天虎却笑了起来,“杀我?你先看看你身后的人。”肖斌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被他打晕的几个守卫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拿着枪对准了被绑者。
“放开他们!”肖斌怒吼道。陈天虎摇了摇头,“放了他们可以,不过你得跟我来顶层。我们俩好好聊聊,当年你爸妈是怎么求我的,我还没跟你好好说过呢。”陈天虎的笑容越来越得意,“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他们一个个扔江里,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死。”
肖斌紧紧攥着霰弹枪,心里又怒又急。他知道陈天虎是故意在激怒他,可他不能不管那些被绑者的死活。“好,我跟你去顶层。但你必须保证,不能伤害他们。”肖斌咬着牙说。
陈天虎点了点头,“没问题,只要你乖乖跟我来,我就放了他们。”然后他对着下面的守卫说:“把他们带下去,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守卫们点了点头,押着被绑者往码头方向走。
肖斌看着被绑者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救他们出来。他放下霰弹枪,朝着顶层驾驶室走去。楼梯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每走一步,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走到顶层驾驶室门口,肖斌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陈天虎正坐在驾驶座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悠哉悠哉地喝着。“坐吧,肖斌。”陈天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们好好聊聊。”
肖斌没有坐下,而是警惕地看着陈天虎,“你到底想干什么?”陈天虎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干什么?当然是要你的命!当年你爸妈不识抬举,不肯把公司交给我,还想报警抓我,我只好送他们上路了。本来以为你是个傻子,成不了气候,没想到你竟然不傻了,还敢来找我报仇,真是不知死活。”
“你以为你今天能跑掉吗?张叔他们己经
包围了码头,你插翅难飞!”肖斌的声音里带着愤怒。陈天虎却笑了起来,“张叔?你说的是张建军吧?他确实厉害,不过我早就料到他会来,所以我在码头周围埋了炸药,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整个码头都会变成一片火海,包括你和张建军的人。”陈天虎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脸上满是疯狂。
肖斌心里一沉,他没想到陈天虎竟然这么狠,连自己都不放过。“你疯了!”肖斌怒吼道。陈天虎摇了摇头,“我没疯,我只是不想输。想当年,我也是一个穷小子,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凭什么要毁在你这个傻子手里?”陈天虎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们一起死!”
就在这时,肖斌突然感觉到掌心的骨哨开始发烫,一股暖流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他想起张叔说过,骨哨里藏着特战队的联络信号,只要吹响它,张叔的人就能收到。他悄悄将手伸到身后,握住骨哨,准备吹响。
陈天虎似乎察觉到了肖斌的动作,立刻举起手枪,对准了他,“别动!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现在就杀了你!”肖斌停下动作,眼睛紧紧盯着陈天虎,大脑飞速运转——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待张叔的支援。
“陈天虎,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心安理得吗?我爸妈的冤魂不会放过你的,李奶奶的冤魂也不会放过你的!”肖斌的声音里带着寒意。陈天虎的身体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冤魂?我才不怕!我杀的人多了,要是真有冤魂,我早就死了!”
就在陈天虎分神的瞬间,肖斌突然吹响了骨哨——低沉悠远的嗡鸣声在驾驶室里回荡,震得陈天虎的耳膜发麻。陈天虎反应过来,立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擦着肖斌的肩膀飞过,打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弹孔。肖斌趁机扑过去,将陈天虎扑倒在地。手枪掉在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陈天虎的力气很大,肖斌因为肋骨受伤,渐渐落了下风。陈天虎一拳打在肖斌的胸口,肖斌疼得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你以为你能打过我?”陈天虎得意地笑着,双手掐住肖斌的脖子,“今天我就让你和你爸妈团聚!”肖斌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发黑。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驾驶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张建军带着队员冲了进来,“肖斌,我们来了!”
张建军一脚将陈天虎踹开,队员们立刻将陈天虎按住,戴上手铐。肖斌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张建军蹲下来,扶起肖斌,“你没事吧?”
肖斌摇了摇头,“我没事……陈天虎说码头周围埋了炸药,有遥控器……”张建军立刻对队员说:“快去找遥控器,还有,排查码头周围的炸药!”队员们点了点头,立刻行动起来。
陈天虎被按在地上,不甘心地大喊:“你们别想抓住我!炸药马上就要爆炸了,你们都得死!”张建军冷笑一声,“是吗?我们早就料到你会用炸药,所以提前让拆弹专家来了,现在他们应该己经在排查了。”
没过多久,队员们就找到了遥控器,还有码头周围的炸药。拆弹专家很快就将炸药拆除,一场危机终于解除。被绑者们也被救了出来,他们围着肖斌和张建军,不停地道谢。
肖斌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复仇路上的一小步,陈天虎虽然被抓了,但他背后的势力还在,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他握紧掌心的骨哨,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一定要彻底摧毁陈天虎的势力,为爸妈和李奶奶报仇,让那些曾经欺负过他们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雨己经停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阳光透过驾驶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肖斌的脸上。他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他的复仇之路,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