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复仇记雪岛上的小女人

傻儿复仇记《雨夜归魂》

第一章 雨夜归魂

滨海市的六月,总被连绵的阴雨裹着,潮湿的风卷着腐烂梧桐叶的气息,钻过棚户区斑驳的铁皮屋顶,在肖斌耳边织成嗡嗡的响。¢x¢n*s-p¢7^4¢8,.~c¢o·m/他蜷缩在李奶奶家那辆破旧三轮车的车斗里,怀里抱着半块凉透的馒头,沾满泥点的裤脚还在滴着水——方才去巷口张婶家借酱油,又被隔壁的虎子那帮半大孩子追着扔了泥巴,说他是“没人要的傻种”。

肖斌今年二十二岁,可眼神里总飘着股没睡醒的滞涩,嘴角还时常挂着傻乎乎的笑。自打五岁那年从一场大火里跑出来,他就成了别人嘴里的“傻儿”。没人知道他夜里总做同一个梦:火光舔着红木家具,妈妈抱着他喊“快跑”,爸爸的拳头砸在什么东西上,发出沉闷的响,还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皮鞋踩过他掉在地上的玩具车,那声音脆得像冰裂。可每次想抓牢梦里的细节,醒来只剩满枕头的冷汗,还有李奶奶在床边轻轻拍他的手,说“傻孩子,又做噩梦了”。“斌儿,回来啦?”李奶奶的声音从矮屋里传出来,带着老烟枪特有的沙哑。她今年八十岁,背驼得像座小拱桥,左手的食指缺了半截——那是年轻时候在纺织厂被机器轧的。肖斌听见声音,立刻从车斗里爬下来,把怀里的馒头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含糊地说:“奶……馒头,没掉。李奶奶接过馒头,用围裙擦了擦他脸上的泥,眼眶有点红。这孩子跟着她十七年,受的苦数都数不清。当初她在郊区的废墟里捡到肖斌时,他才五岁,穿着小西装,怀里抱着个摔碎的玉佩,只会反复说“火……爸爸妈妈”。她问遍了周围的人,没人知道这孩子是谁,只听说前几天市中心的肖氏集团总部着了大火,老板肖振海一家没了消息。后来她才从报纸上看到,肖振海的公司被副总赵天雄吞并,一家三口葬身火海,没人提过还有个孩子活着。这些年,李奶奶靠着捡破烂、蹬三轮车给人拉货,勉强把肖斌拉扯大。·y,p/x?s+w\.,n\e_t~她知道肖斌不傻,只是被吓住了——有次她生病发烧,肖斌半夜跑出去,在雨里跪了两个小时,求巷口的老中医来治病;她的三轮车车胎破了,肖斌能蹲在路边,用捡来的旧胶皮补好,手法比修车铺的师傅还熟练。可外人不懂,总拿他当傻子欺负,李奶奶护着他,却也护不住所有时候。“快进屋烤烤火,别冻着了。”李奶奶拉着肖斌的手,把他拽进屋里。矮屋只有一间,靠墙摆着一张木板床,床头堆着几箱捡来的废品,中间放着个蜂窝煤炉子,火苗舔着水壶,发出“咕嘟”的响。肖斌坐在小板凳上,盯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眼神忽然有点发首——今天的火苗,像极了梦里的火。“斌儿,明天跟奶奶去批发市场拉货吧,能挣二十块呢。”李奶奶一边给水壶加水,一边说。她最近总觉得胸口闷,有时候咳得喘不上气,她不敢去医院,怕查出什么病,没人照顾肖斌。肖斌点点头,还是傻笑着:“好,听奶的。”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是铁皮门被推开的声音。李奶奶心里一紧——这时候不会有人来,棚户区的人都知道她家里穷,没什么可偷的。她刚要起身,两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己经走了进来,雨衣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手里的刀在炉火的光线下,闪着冷森森的光。“你是李桂兰?”其中一个男人开口,声音像淬了冰。李奶奶攥紧了肖斌的手,把他护在身后,强装镇定地说:“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另一个男人没说话,目光扫过屋里,最后落在肖斌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找了十七年,终于找到你了,肖振海的儿子。”肖斌浑身一震,“肖振海”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子里,梦里的火光、妈妈的哭声、皮鞋踩碎玩具车的声音,突然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哼着:“别……别再说了……”李奶奶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扑到肖斌身上,对着两个男人喊:“你们认错人了!他不是肖振海的儿子!他是我捡来的傻儿!你们快走吧!”“认错人?”第一个男人上前一步,一脚踹在李奶奶的背上。?零/点`墈.书+ -醉′辛′章`结`哽¨鑫^快¢李奶奶“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赵总说了,肖家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就算是个傻子,也得死。”“赵总……赵天雄?”肖斌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滞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还有滔天的恨意。他想起了,五岁那年,爸爸指着电视里的男人说:“斌儿,那是赵叔叔,以后要跟爸爸一起做事。”可就是这个“赵叔叔”,在火海里对爸爸说:“肖振海,你的公司是我的了,你的命,也是我的。”“看来你不傻啊。”穿黑雨衣的男人笑了,举起刀朝肖斌刺来。肖斌想躲开,可他这些年没吃过一顿饱饭,身体虚弱得厉害,只觉得胸口一疼,血就涌了出来。他倒在地上,看见李奶奶爬过来,抱着他的头,哭着说:“斌儿,别怕,奶奶在……”其中一个男人不耐烦了,对着李奶奶的后背又刺了一刀。李奶奶的身体软了下去,最后看肖斌的眼神,满是不舍。肖斌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想喊“奶奶”,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男人把屋里翻了一遍,确认没有值钱的东西后,转身走了,临走前还踢了他一脚:“

傻子,下辈子别生在肖家。”雨越下越大,砸在铁皮屋顶上,像无数只手在敲打着棺材。肖斌躺在地上,胸口的血不停地流,意识渐渐模糊。他想起了李奶奶给她缝的布老虎,想起了她冬天把他的脚揣在怀里暖着,想起了她总说“斌儿,等奶奶攒够钱,就带你去看大海”。他还想起了爸爸的公司,妈妈的笑脸,还有赵天雄那张虚伪的脸。“我不能死……”肖斌在心里喊着,“我要报仇……我要让赵天雄偿命……我要让所有害了肖家的人,都付出代价……”就在他的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他怀里的玉佩突然热了起来——那是妈妈给他的,摔碎的地方,此刻正发出淡淡的绿光。绿光顺着他的伤口钻进去,胸口的疼痛渐渐消失,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在云里飘着,然后猛地一沉,摔在了地上。

肖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李奶奶的屋里,蜂窝煤炉子还在烧着,水壶里的水还在“咕嘟”响。可地上没有血,李奶奶也不在屋里。他摸了摸胸口,没有伤口,再摸怀里的玉佩,还是碎的,却不再发热。“奶奶?”肖斌喊了一声,没人答应。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铁皮门——外面的雨还在下,可巷口的梧桐树上,挂着的还是去年的旧灯笼,而不是他记忆里今年新换的红灯笼。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光滑,没有常年干粗活留下的老茧,再看身上的衣服,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那是他十七岁时穿的衣服。肖斌跑到巷口的杂货店,杂货店的老板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播着新闻:“滨海市肖氏集团今日宣布,将与赵氏集团合作,共同开发城东新区……”肖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电视屏幕上的日期,是五年前的六月十日。

他重生了。

他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李奶奶还在,仇家还没找到他的时候。肖斌靠在杂货店的墙上,眼泪不停地流,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前世的痛苦、仇恨、不甘,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发芽。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傻儿,他是肖振海的儿子,是肖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赵天雄,”肖斌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得逞。我会把你从我爸手里抢走的一切,都拿回来。我会让你,还有你那些帮凶,都下地狱,为我爸妈,为奶奶,偿命。”雨还在下,可肖斌的眼神里,却没有了丝毫的迷茫和怯懦。他转身往回走,脚步坚定。他知道,复仇的路很难走,他现在一无所有,没有钱,没有势力,甚至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但他有前世的记忆,有那枚能让他重生的玉佩,还有一颗不死的复仇之心。走到李奶奶家的铁皮门前,肖斌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李奶奶正坐在炉火旁缝衣服,看见他回来,笑着说:“斌儿,去哪了?快过来,奶奶给你缝了件新衣服,明天穿。”肖斌走过去,跪在李奶奶面前,抱住她的腿,哽咽着说:“奶奶,对不起,以前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会保护你,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会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我们。”李奶奶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奶奶不苦,有斌儿在,奶奶就不苦。”肖斌抬起头,看着李奶奶慈祥的脸,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他一定要保护好李奶奶,绝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他要变强,要成为人上人,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要让赵天雄和他的爪牙,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复仇的棋局,从这个雨夜,正式开始了。肖斌知道,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那枚玉佩的秘密——它不仅能让他重生,或许还隐藏着更大的力量。其次,他要赚钱,要积累资本,没有钱,一切都是空谈。最后,他要调查当年肖氏集团被吞并的真相,找出所有的帮凶,一个一个,慢慢清算。炉火跳动着,映在肖斌的脸上,一半是少年的青涩,一半是复仇的冷厉。他拿起李奶奶缝好的新衣服,套在身上,大小正合适。然后,他走到墙角,蹲下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破旧的木盒子——那是他前世用来装捡来的“宝贝”的盒子。他打开盒子,把那枚碎玉佩放进去,然后又放进去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赵天雄,城东新区项目,五年后,破产。”这是他前世记忆里,赵天雄栽的第一个大跟头。这一世,他要让这个跟头,来得更早,更狠。肖斌合上盒子,眼神坚定。他知道,这条路很长,很险,但他不会回头。因为他身后,是死去的爸妈,是待他如亲孙的李奶奶,是被毁掉的肖家。他必须走下去,首到把所有的仇人,都踩在脚下,首到肖氏集团,重新回到肖家的手里。雨渐渐小了,天边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肖斌走到门口,看着巷口渐渐亮起来的街道,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新的一天,开始了。他的复仇之路,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