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潜入东宫

不多时后。

周昕阳与徐善身份互换。

成为了泽川王的贴身太监。

“嗯,还挺合身的。”

周昕阳活动了一下,很快入戏,对着徐善,恭敬一礼:“王爷,奴婢告退。”

“别,王爷,你别这样。”

这可把徐善吓坏了,连忙摆手。

“试试感觉罢了。”

周昕阳直起身子,对穿着蟒袍的徐善,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时不时要走到窗边晃悠一下,不要太频繁,大概半个时辰,走一次,时间也不要太固定,这样显得太可疑了。”

“晚膳大概在戌时开始,我会在这个时间之前回来。”

“本王会让太监送一些本王喜欢的糕点过来。”

“你要偶尔吃一点。”

“别露馅了。”

“不然回去狠狠抽你!”

“是。”徐善面露苦涩的点了点头。

“王爷,你可一定要按时回来啊!”

“不然我可扛不住。”

“知道了。”

“啰嗦。”

周昕阳微微弯腰,学着徐善的姿势,缓缓退了出去。

他低着头,朝着御膳房走去。

他不是第一次假扮徐善,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对于附近暗中窥探的宸察院探子,他心知肚明,但依旧装作没有察觉。

周昕阳来到了御膳房,举起令牌,夹着嗓子:“王爷想要吃绿豆糕、红豆饼,你们准备一下。”

“是。”

御膳房管事看见“泽川王”令牌后,当即安排了下去。

藩王回京,一切吃穿用度,皆由宗人府调度开支。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安排,一律照办。

人家可是王爷,好不容易回京,自然要好生照顾。

周昕阳微微颔首,“抓紧时间吧,王爷在等着呢。”

交代完毕后,周昕阳就离开了御膳房,朝着御花园走去。

一炷香后,在御花园假山的拐角处。

周昕阳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嗯?”

“人呢?”

“去哪里?”

两道身影嗖得一下,从暗处窜了出来。

左右张望。

寻找着周昕阳的身影。

然而,一无所闻。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找!”

“如果找不到他,我们就死定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担忧和惶恐。

两人开始疯了一样,寻找起周昕阳的身影。

一道身影,挂在假山的墙壁上,犹如倒悬的蝙蝠,静静注视着这两人。

又过了半炷香,两人的身影,逐渐走远。

“总是老一套。”

“没啥意思。”

周昕阳摆脱掉两个宸察院的探子后,快步朝着东宫跑去。

十年间的探索,周昕阳几乎已经完美掌握了皇宫中的点位。

“一,二。”

“转身。”

“一,二。”

“停。”

“一,二,继续。”

周昕阳手持怀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停顿,又莫名其妙的行进,毫无章法,整个人显得很是怪异。

可就是如此怪异的行进方式,却没有一人发现,没有一个人察觉。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上帝视角俯视整个皇宫,就能发现此刻的周昕阳,活脱脱像一个开了透视挂的超能力者,在皇宫内畅通无阻,如有神助。

每一个转角,每一次停顿,每一个回身。

周昕阳都能完美的跟经过的太监、宫女们错位而过。

每一步,都是视野盲区。

从御花园到东宫的路上,大摇大摆的周昕阳,好似隐形人一般,无人发现,无人关注。

强的可怕!

不多时候,周昕阳就站在了东宫侧门旁。

“啧啧!”

“无他,唯手熟尔。”

“就这个走位,我就问,还有谁?”

周昕阳简单自恋了一波后,收拾情绪,犹如狸猫一般,爬上树,一个纵身,跳入了东宫。

……

御书房。

“陛下,东宫内的线人传出消息,太子私穿龙袍,私刻玉玺……”

内缉司·右提督使厉斩秋恭敬半跪,向昭明帝禀告。

宸察院,分为文察司和内缉司。

文察司,负责情报分析、档案管理、密码破译、策反、安插卧底、监听朝臣文牍往来等“文”职,下设各科房。

内缉司,主管秘密侦查、抓捕、审讯、暗杀、护卫、执行特殊任务等“武”职及对内监察(包括监察文察司),下设各行动组。

宸察院,由掌院学士萧景琰直接管理,下设左右提督使、镇抚使、掌案千户、理刑百户、司吏、番役等职。

“这件事,暂且封存吧。”

昭明帝端坐在龙椅上,神情平静,对着来人挥了挥手。

“是。”

厉斩秋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太子,朕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要适可而止,别太过分了。”

“朕对你的宽容,你要珍惜啊……”

昭明帝神情淡漠,喃喃自语,可手上却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很显然,私穿龙袍、私刻玉玺这些事情,让昭明帝感到极为愤怒。

但他并不想跟太子撕破脸,闹得太难看……

……

东宫,后院。

“殿下,不能再等了。”

“再不动手,您的太子之位,恐怕就要被二皇子、三皇子夺走了。”

一名身穿太监服饰,满头银发,脸上尽是沟壑和褶皱的老者,死死盯着周炳宸,语气凝重、严肃。

“孤可是太子。”

“父皇不会这么做的。”

“这太冒险了!”

“孤的东宫,一直被内缉司的人盯着。”

“没有机会的。”

“舅舅,哪怕孤成功了,这篡位弑君之名,孤也要背一辈子!”

周炳宸连连摆手,脸上神色复杂。

“糊涂。”

长孙晟训斥道,“古往今来,有几个太子是顺位继承的?”

“我问你,如果陛下认你这个太子,为何二皇子、三皇子身为藩王,迟迟不返回封地就藩?”

“朝野上下的议论之声,你不是没有听见,你却心怀侥幸,视若无睹……”

“面对困难,畏首畏尾。”

“这岂能成大事?”

说到这里,长孙晟顿了一下,抓住周炳宸的肩膀:“太子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舅舅没让你弑父杀君,这是大不孝,舅舅只是让你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等你上位之后,封陛下为太上皇,供起来,好好赔罪,不就是了?”

“这……”周炳宸还是犹豫,“皇宫戒备森严,孤的人手都在宫外,如何能成事?”

闻言,长孙晟微微一笑,“只要太子殿下想,舅舅就能帮太子殿下变出人来。”

“嗯?”

周炳宸一愣,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祭祖大典、祭社大典、九皇子的成年礼,以及晚上的酒宴,什么时候皇宫内的守卫最松懈?”长孙晟问道。

“自然是酒宴结束,百官离开皇宫之后了。”周炳宸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错。”

“这个时候是守备最松懈的时候。”

“可若是这个时候,殿下您醉酒在御道上的奔马呢?”

长孙晟轻声在周炳宸的耳旁说道。

一句话,让周炳宸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