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她的诚意

江别鹤看着飞出去的小鱼儿，很期待查楠这一脚直接把小鱼儿给踢死。

如此一来，将来燕南天寻仇的主要目标至少多了一个，减轻了他很大的压力。

如果这个神秘的查公子能够将燕南天给解决掉那就更好不过。

然而，哪怕查楠是含怒出手，哪怕小鱼儿本身的武学境界并不算高，但他自幼被常百草泡在药罐里，铸就了一身的铜皮铁骨简称耐打，查楠这一脚只是重伤了他，却没有将他踢死。

江玉凤悲鸣一声，飞快的向着小鱼儿跑过去，一面往小鱼儿的嘴里塞药，一面尝试着将他搀扶着坐起来，帮助他运功疗伤。

查楠没有去看小鱼儿，而是继续盯着江别鹤。

“交出你另一个女儿，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查楠已经不想再废话了，他今天说过的废话，已经够多了。

他不讨厌和聪明人对话，因为这样很省力。

也不讨厌和愚蠢的人说话，因为这样不必多费心机。

但他很讨厌和那些自以为很聪明的人交流，因为他们有太多的小心思，却又都处理的很粗糙，很让人反感。

很不巧，在场的小鱼儿和江别鹤，严格来说都算是这种人。

江玉凤，查楠是准备带去幻兽岛，当一个中间层管理培养，不算重视。

而江玉燕，查楠打算送她一枚帕鲁球，约束住她的野心和随着实力膨胀的自信，毕竟从原本的轨迹来看，江玉燕虽然不可能有大宗师之姿，但只要有合适的武功和培养渠道，练成一个较为强势的宗师，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便已经很好了。

哪怕查楠如今培养出了越来越多的高阶幻兽，甚至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神级幻兽，都在孵化当中，理论上已经不会再那么缺乏宗师级的战力，但实际上来说，幻兽有幻兽的用处，人形帕鲁有人形帕鲁的用处。

他们各有所长，不能混为一谈。

江别鹤对上查楠饱含杀意的眼神，立刻吩咐管家去把江玉燕给请来。

江玉燕实际上并不居住在江府，而是与江府相连的一处小院中，这还是刘喜身死之后，江别鹤腰杆子硬起来的结果。

江别鹤为了投靠在刘喜的门下，娶了刘喜的干女儿为妻，成为了刘喜的干女婿，虽然是借得了其权势地位，但是也因此对于妻子以及女儿江玉凤，一直心怀某种怨恨。

至于江玉燕，则是他的私生女，不受江府主母所喜。

江玉燕很快也被请了过来，查楠抬眸看过去，此女一身鹅黄衣裙，打扮相对要朴素许多，顶着空气刘海，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无辜和单纯，配上她那张清纯无敌的面容，活像可以任人欺凌的小羊羔。

但这只是表象，这个女人和他爹很像。

是典型的中山狼。

无缺救了她，对她并无其它额外的另眼相待，但她却纠缠着无缺，先后坑死了无缺的两位师父，坑死了铁心兰，戕害了他身边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

要说是反抗命运也罢，是实力膨胀之后，野心也跟着见长也罢，这样的女人如果要养在身边，那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有些人或许因为某些猎奇或者逆反的心理，对江玉燕有滤镜。

但只说一点，江玉燕实际上对标的是江玉郎，她就相当于江玉郎在小鱼儿与无缺世界里的变体，如此滤镜是不是散了很多

“以后你跟着我，做我的侍女！”查楠对江玉燕说道。

江玉燕没有反驳，只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老爹江别鹤。

江别鹤对上这视线，以他的老奸巨猾，都稍微有一丁点的不忍心，只能低头道：“玉燕啊！爹爹无能，护不住你，侥幸你跟着查公子，他绝非凡俗，乃是真正的人中龙凤，你们若是能有一日，结秦晋之好那爹爹也！”

“事先说明，我不可能娶她！”

“小妾都没她的位置，你想当我的便宜老丈人，就别做梦了！”查楠明明可以杀了江别鹤，一了百了，但因为看小鱼儿不爽，却又没有必要冲过去补刀，杀了小鱼儿毕竟他和杨过也算是朋友，杀了之后杨过知道会很难办。所以把江别鹤留着，继续恶心小鱼儿和无缺，是一个不错的后续。

当然，同样的，小鱼儿和无缺，也需要一个更加痛恨的目标。

也免得他们没事了总想着来找他的麻烦。

不杀小鱼儿，是担心杨过多想。

不动无缺，是不想邀月、怜星知道后，伤心难过反正现在的无缺，放着不管，也活不久。

何况，严格来说，得罪查楠的一直都是小鱼儿和铁心兰，其中并无无缺什么事。

他也被蒙在鼓里。

江别鹤的脸色很难看，查楠毫不给面子的一把扯下他脸上最后的一块遮羞布，这让他在两个女儿，在小鱼儿这个仇人的面前，彻彻底底的颜面扫地。

“既然如此，那查公子请吧！”

“我江府庙小，伺候不起您这尊大佛！”江别鹤勉强说道，似乎还想强行挽尊，但也丝毫不敢提及，将两个女儿留下这种话。

像他这样的人，心中只有自己，哪里还有多少所谓亲情

之所以生气，只怕更多的还是查楠把话头堵死了，让他很难从查楠这里借到光。

查楠递给梁萧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然后走上前去，伸手拉住江玉燕的手：“以后你跟着我，如果我学剑，你就是我的剑奴，如果我练刀，你就是我的刀仆，如果我喜欢上了弹琴，那你就帮我捧琴！”

不管怎么说，以后行走江湖，身后跟着个大美人时刻伺候着，也是一件很装哔的事。

“是！”江玉燕果然很聪明，她从江别鹤的表情和言辞之中，看穿了他的不敢反抗，所以对于成为查楠的奴仆，她其实并不抗拒。

虽然查楠说了，连一个妾的位置都不给她。

但她相信，事在人为。

只要会吹枕头风，又有什么是不可能呢

自幼长在风尘之地的她，很明白男人一旦被抓住了把柄，就会变得言听计从。

查楠又抬眼看向江玉凤：“过来！跟我走！”

江玉凤却没有抬头，继续运功帮助小鱼儿疗伤。

“你跟我走，我帮你治好他！”查楠对江玉凤的耐心无疑是要好上一些。

毕竟，对于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总是容易更多些钦佩。

江玉凤的爹、娘、妹妹，都不是什么好鸟，唯独她是善良正直，性格纯善。

何况，她还是南海神尼的徒弟。

查楠得了南海神尼的大海无量神功，也算是解决了内功上的一个麻烦，哪怕是不顾着欣赏江玉凤，看在南海神尼的面子上，他也不会真的为难江玉凤。

厚脸皮说一句，他拐走江玉凤虽然有私心，却也是在救她的命。

一家的豺狼虎豹，唯独她真正的一个小白兔，那要是不带走，迟早都会被坑死。

“他便是你打伤的！”江玉凤抬头，愤恨的看向查楠，然后接着说：“我我便是死，也不会同你走！”

查楠道：“那你问问小鱼儿，我这一脚踢他，他冤枉不冤枉”

小鱼儿似乎被查楠这一脚踢醒了，冷静了下来，他缓缓睁眼，开口说道：“我确实是欠你的，这一脚我挨的不冤枉。”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江玉凤，缓缓说道：“查兄弟！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要将玉凤姑娘带走，绝不是为了私欲。”

冷静下来之后，小鱼儿的头脑愈发的清晰。

他很明白，查楠如果是见色起意，那么当初他和铁心兰合谋的那一局，查楠便不可能走脱。

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用了些手段，以至于拉低了查楠的行事下限。

否则，情况何至于此

正是因为确信，查楠不是个‘坏人’，所以他没有追着质问常百草和燕南天的下落。

就像查楠之前判断过的，小鱼儿不缺乏小聪明。

“不错！她是个好人！”

“好人不该被人拿剑指着！”

“以我对你的认知，你现在已经在想着，如何利用她，来让我帮忙出手去救无缺。”查楠三句话，将小鱼儿接下来的打算堵死。

小鱼儿张了张嘴，嘴角又溢出了血渍。

他内心的情绪翻腾的厉害。

因为的确是被查楠给说中了。

你不能期待一个从恶人谷里长大的人，真的有多高的道德底线。

之前插手管江玉凤的事情，有几分是出于真心，有几分是因为好管闲事，还有几分是想要借机再次和查楠搭上线，只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算计你的是我，你不必纠缠着小鱼儿不放！”

“有什么，你冲着我来！”铁心兰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墙头的另一端，飞过来一个蹁跹、俏丽的身影。

不得不说，无论为人如何，铁心兰的容貌、气质，确实是顶尖，比什么慕容仙、江玉凤都要超出不小的一截，比之江玉燕也胜过一筹。

邀月虽美，但缺了点女人味或者说是人味，开窍之前也是不及她的。

查楠看着气势汹汹的铁心兰，突然邪恶的笑了：“好！就冲你来！”

“你们纠缠我，无外乎是觉得我可以救下无缺！”

“确实，我承认，我有法子救他且不止一种。”

“但是现在我的要求变了，不要什么武功秘籍，我只要你！”

查楠的手指点向铁心兰。

既然她当初以清白名誉设套，想要捆他上车，那现在查楠就遂了她的愿。

没错他就是她以为的那种人，贪好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人一旦想开了，很多事情就都不再迷惘。

是因为什么目的和他发生关系，有那么重要吗

那些和他一起逛如家的学姐们，难道真的都是因为爱情

还不是贪图他身体好，有劲

既然都是贪图，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强扭的瓜不甜

但是甜不甜的，先扯下来再说。

铁心兰咬牙道：“好！今晚你定地方，我准时赴约！”

“只希望你说到做到！”

她也知道，这一遭躲不过去。

但是为了救无缺，她无怨无悔。

等救了无缺之后，她便会主动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铁心兰！男人婆你！”小鱼儿张口想要阻止，但话却说不出口。

从昆仑山恶人谷到秀玉谷移宫，他们虽然没有达成治好无缺的目的，但意外的也收获了很多。

比如小鱼儿就从移宫的一位嬷嬷口中，得知了他和无缺的真正关系。

这是怜星留下的后手，防的就是她如果有什么不测，有人能够提醒小鱼儿和无缺，告知他们本是亲兄弟的事实。

原本和无缺便有着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如今又成了亲兄弟，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去死

“好！今晚子时，城西五里坡，过时不候！”查楠冷笑说道。

他故意的！

挑的是野外，而非城内的某个客栈。

对于有羞耻心的人而言，开放式的公共空间，要比封闭的私人空间，更加的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哪怕，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没有本质区别。

“查楠你不要欺人太甚！”小鱼儿气的跳脚，如果不是铁心兰是无缺的爱人，如果不是他也有了小仙女，他对铁心兰如何会放手

即便是现在，他偶尔看向铁心兰的眼神，也绝对谈不上清白。

“我要是真的过分，位置就不会选在城外五里坡，而是无缺的身旁，怎么样你想不想换一换这样或许可以让无缺多一点参与感！”查楠嘲讽说道，后面的半句话，是说给铁心兰听的。

他如此说话，就是刻意为之。

如果铁心兰打了退堂鼓，那他也不可惜。

“不不用换！”铁心兰雪白的贝齿咬紧嘴唇，鲜红的嘴唇被血染的更加艳丽。

如果是之前的查楠，看到这一幕时，已经心软，不再步步紧逼。

然而现在只能说，一饮一啄，皆是前定，都是他们应得的。

撕开滤镜，江湖无论正邪，大多都是欺软怕硬。

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江南七怪，以及郭靖的难得。

“走了！记住！我只等你一柱香。”查楠说罢，拽着江玉燕和江玉凤两姐妹，便腾空而起，胯下突然出现云海鹿，一个跳跃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江别鹤看着留在原地的小鱼儿和铁心兰，心中的诡诈念头蠢蠢欲动，但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敢出手。

太明显了！

查楠刚才和铁心兰定下约定，转身就出事，他解释不清。

将江玉燕收入帕鲁球，又将江玉凤暂时安置起来，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去找江别鹤的麻烦。

查楠没有急着赶往城外五里坡，而是先返回幻兽世界，又看了一眼孵化中的巨大粗糙帕鲁蛋。

再拿上刚刚转化完成的一批帕鲁矿碎块去雪山山顶建了一层城堡，然后才返回。

夜幕渐低，城外的五里荒坡上，已经被人用水蓝色的纱布，绕着几棵大树划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隔离带。

隔离带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床。

白色的纱帘一重连着一重，在朦胧模糊的月光下，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查楠是踩着时间到的，骑着云海鹿从半空落下时，看到的是小鱼儿守在树林外的身影。

虽然他距离隔离带至少有两三百步的距离，在如此空旷且风大的地方，哪怕是内力出众，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是这种行为，无异于守门。

“我有幻兽保护，不需要你在这里守着！”查楠终究还没有变态到如此地步，看到小鱼儿时，如此开口说道。

小鱼儿却抬头，双眼之中满是血丝。

他突然跪下了，然后重重的磕头：“我真的错了！”

“能不能！”

“不能！你我都是成年人，都应该承担做出选择的后果。”

“你既然当初算计了我，那么有今日之果，也是应该。”

“同样，我今天做了这样的事情，哪怕你们怨恨我，事后打算来找我寻仇，我也不过是顺手找个理由，把你们都杀了。”查楠如此说道。

小鱼儿沉默了，他重重的又看了一眼查楠，然后不发一言的往前走接着狂奔起来，直到跑出了两里路，这才停下脚步，沉默的站在原地，如同足下生根，却又茫然无措。

查楠放出覆海龙、凯格力斯和荆棘魔仙守在外面，有它们在，不可能有任何人悄然无声的靠近。

随后查楠撩开了纱帘，看到了一身水蓝色衣裙，躺在床上假寐的铁心兰。

“我不喜欢尸体，如果你打算这样自欺欺人的话，那要么我转身就走，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要么我送你点助兴的药物，咱们痛痛快快的开始，高高兴兴的结束！”查楠的话很冰冷，如同一把刀，直接挑开了铁心兰最后的尊严防备。

她睁开了愤怒的双眼，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别哭！哭我也走！”查楠不耐烦道。

铁心兰的眼泪顿时收住，却依旧倔强的看着查楠。

“你们这样的人，总是自以为是！”

“你愿意同我共度良宵，来换取无缺的性命，那你有没有问过他，是愿意去死，还是愿意你如此作为”查楠最后对铁心兰劝道。

铁心兰却好像被说的下定了决心，伸手便拨开了身上的衣物，就像鲜嫩的水果，自己扒开了果皮。

月光洒落下来，照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柔光。

她确实是漂亮极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瑕疵。

查楠看的出神，便也再也没有了废话。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叽叽歪歪，那就不是个男人。

风吹云雾，遮住了月，月在云中，一会出来一会隐没，有时候很明亮，有时候又很晦暗。

夜晚的虫鸣声，原本是稀疏的，但或许是因为风太大的缘故，吵到了它们休息，它们索性丢掉了睡眠，开始了吵闹，渐渐的放飞自我。

只是，夜晚的猎手们，显然也很狡猾，当它们听到了虫子们的喧嚣吵闹，最初按兵不动，但等到它们忘乎所以时，悍然发动，犹如烈火席卷山林一般，进行着无情的扫荡。

于是，虫子们发出了最后凄惨的哀鸣，然后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风继续呜呜的刮着，过了没有多久，虫子们继续开始不知死活的鸣叫，只是这一次它们的声音要小很多，也低微很多。

当晨曦洒满山林，山林间的薄雾带上了一圈金色的光环，只披着纱裙的少女，赤着陶瓷一般的洁白秀美的双足，踩在柔软中带着坚硬的草地上，脚步还带着踉跄。

“走了”男子的声音从少女身后响起。

少女一惊，却不敢回头。

她看着秀气，但学的其实是‘疯狂一百零八打’，一种还算厉害的外门功夫，所以她其实身体素质极佳，比很多男人都要更加的有韧性，然而昨夜的经历，依旧让她心生恐惧。

居然真的有人可以连战连捷，鏖战一夜。

这给了初涉沙场的她，大大的震撼。

“嗯！”铁心兰微微颔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查楠。

昨夜之前，她对他只有痛恨，还有一丝丝对于自己之前行为的悔恨。

但是现在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虽然是江湖儿女，但其实内心亦有保守之处。

查楠没有抹去无缺在她心中的痕迹，但却也在其中留下了属于他的烙印。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内心，所以只想赶快逃跑。

“对不起！”查楠突然说道。

“嗯这个时候说这个，你不嫌弃太晚了吗”铁心兰恼恨的回头，她知道自己恨的不仅仅是查楠的道歉。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是说我不可能放你走了！”

“所以，先和你说声抱歉！”话音一落，查楠的帕鲁球已经飞了过来。

一颗小小的低阶帕鲁球，但却一球命中，成功率最初便高达百分之五十九。

收起帕鲁球，查楠望着凌乱中带着些许绯色的床铺，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