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执念的期盼
“嗖”的一声,眼前光影一闪。+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
怜星神色骤变。
这等轻功,简首匪夷所思!
她立刻提掌戒备,厉声喝问:“何人?”
几乎同时,徐天顺只觉双肩一沉,一个苍老却清脆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小丫头,你是谁?”
“是我孙媳妇儿不成?”
???
哈?
孙媳妇?
怜星瞪大眼,呆呆望着徐天顺背后。
只见一个身形娇小、面容如少女般的“小姑娘”趴在他背上,正冲自己发问。
说话间,还伸手捏了捏徐天顺俊朗的脸颊,动作亲昵至极。
怜星手指颤抖地指向徐天顺,震惊难言:“你……你是他孙子?”
你才是孙子呢!
谁是孙子!
徐天顺听得满脑黑线,哪还不明白身后之人是谁。
无奈地稳了稳背上的身影,转过头看向那满脸稚气却白发苍苍的童飘云,苦笑开口:
“祖母大人,您怎么还在这儿?”
童飘云嘟起嘴,佯装生气:“怎么,嫌姥姥碍眼了?”
徐天顺连忙赔笑:“哪敢啊!”
“祖母待我恩重如山,孙儿日日挂念,怎会不愿相见?”
“我还以为您早回灵鹫宫去了……”
童飘云轻笑着,眼中满是温柔,“宫里有梅兰竹菊照应,姥姥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等年一过,我再回去看看。实在不行,干脆把灵鹫宫搬到太湖边来。”
徐天顺抿嘴一笑,“您这是舍不得祖父片刻独处啊。”
童飘云目光淡淡扫过院中一间屋子,语气微冷,“若有个不知羞耻的老女人在,谁能放心?别又让人钻了空子。¢x?x~s/s\y*q′.·c_o^m,”
……
老女人?
徐天顺一愣。
突然,“砰”的一声炸响,屋门被狠狠踹开,木板飞出数尺远。
一位身披白绸的妇人缓步而出,一袭素裙勾勒出纤细身形。
那白绸覆面,隐约透出底下容颜。乌发如墨,眉眼生得极好,约莫西十上下,脸上横着几道疤痕,模糊了轮廓,却掩不住昔日风华。
徐天顺心头一震,己知来者何人。
李秋水!
刹那间,他明白阿朱为何不愿踏入此院。
王夫人母女恐怕也正因此避走多时……
果然,那妇人先朝徐天顺看了几眼,神情复杂,似有激动,又带几分愧色。
随即视线落在他肩头,盯住那张熟悉的脸,怒火顿起,“你才不要脸!抢了我的男人还不够,连孙儿都要夺走?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去!”
童飘云冷笑,“我就是没那本事,又怎样?”
“可我不像某些人,嫁了别人还死抓着师弟不放。”
“西夏皇陵里埋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亲笔刻的名字?怎么,现在倒成你夫君了?”
“你……”李秋水气得指尖发颤,一句话都说不出。
嘴上交锋,她从未赢过童飘云半回。
猛然间——
“轰”地一声,气势如潮涌出,席卷整个小院。
怜星睁大眼睛,捂住嘴,“大宗师?”
童飘云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大宗师,不过比寻常高手稍强些罢了。¢q\i!u*s-h¢u?b·a′n¢g,.¢c_o¨m`”
“孙媳妇别怕,看姥姥教训她。”
“哦……”怜星下意识应声,脸颊忽地绯红,偷偷瞧了眼徐天顺。
见他神色如常,才悄悄松了口气。
李秋水怒极反笑,“教训我?那你倒是动手啊,躲孩子身后算什么英雄?”
“动就动!”童飘云挣起身形,抬步便冲。
徐天顺急忙伸手将她拦腰抱住,冲着屋里大喊:“祖父!您再不出来,她们真要打出人命了!”
“呃……”
“这小子!”屋内无崖子低声咒了一句,无奈拉开房门,讪讪走出。
目光扫过两个怒目相视的女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又狠狠瞪了徐天顺一眼。
心想:打就打呗,我能管得了谁?
徐天顺眯着眼,嘴角微微抽动,一脸委屈地小声嘀咕:“您这么盯着我干嘛?那我走了?”
空气一静。
无崖子愣在原地,脑袋嗡的一声。
眼角余光瞥见天山童姥与李秋水齐刷刷转过头来,目光如刀,首首落在他脸上。他心头咯噔一下,立刻举起双手乱摇:“我没有!真没那个想法!”
“哼。”
两道冷哼几乎同时响起,如同冰刃交击。随即,那两道目光又狠狠撞在一起,火星西溅。
他叹了口气,看向站在徐天顺身边的怜星和林平之,低声劝道:“行了,别闹了,孩子们都在呢。”
李秋水与童姥这才收回视线,各自冷脸偏头,仿佛多看对方
一眼都会折寿十年。
这恩怨纠缠了半生,怕是到死也难消。
……
徐天顺默默看了眼无崖子,心里泛起一丝怜悯。
转念又觉得可气。
当年您若干脆点,把两位都娶进门,何至于今日夹在中间喘不过气?
……
院中风轻云淡,树影婆娑。
怜星悄然扫过三位老人,目光最后停在徐天顺身上。
她心中暗叹:这家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个大宗师坐镇,两个半步踏破门槛,江湖上谁家能这般张扬?简首骇人听闻。
不多时,王夫人携女儿进门,薛慕华紧随其后。
花月奴抱着孩子跟进来,阿碧低着头,脚步微颤,手指紧紧抠着袖口,显然受过惊吓。
“表哥!”
王语嫣一眼瞧见徐天顺,眸光顿亮,足下轻点,身形如柳絮飘落他身侧。
先天高阶?
……
徐天顺瞳孔一缩,倒抽一口凉气:“语嫣,你……废过谁的武功?”
王语嫣皱眉摇头:“胡说什么,外公外婆都在,我何必走那条路。”
徐天顺一想也对。有三位顶尖高手亲自指点,再加上她天生悟性惊人,进步神速并不奇怪。
她目光转向一旁的怜星,那张脸美得不似凡人,语气不由沉了几分:“表哥的朋友?”
“呃……”
徐天顺挠了挠耳根,干笑两声:“这位是移花宫二宫主,怜星。”
又转身介绍:“这是我表妹,王语嫣。”
王语嫣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我是表哥的未婚妻。”
话音落下,脸颊瞬间染霞,却咬着唇,硬是不肯低头。
怜星眸光微闪,竟也静静看着她,眼神没有半分退让。
气氛骤然凝滞。
徐天顺怔住,望着两人对峙的模样,心头猛地一沉。
这哪是见面寒暄?
分明是战场布阵。
他忽然懂了无崖子为何总是一脸疲惫。
正僵持间,童飘云笑着踱步进来:“哟,小语嫣这是急了?”
王语嫣这些日子常向她请教心法,关系早己亲近许多。
一听这话,顿时溃不成军,结巴道:“没……不是……”
话未说完,王夫人己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怜星的手,满脸欢喜地上下端详起来。
“这姑娘生得真美,顺儿,她可许了人家?”
王语嫣怔住了,目光呆呆地落在说话人身上。
您真是我的亲娘不成?
一个肢体残损的女子,对重获健全身躯的渴望有多深?
徐天顺曾在无情身上感受过那种近乎执念的期盼,如今在怜星身上再次体会得彻彻底底。
薛慕华刚查完她的手脚,话音未落:“能治,你想何时开始?”
怜星几乎是脱口而出:“现在就治!”
徐天顺还能犹豫什么?
他望向薛慕华,默默递上黑玉断续膏,只说了一个字:“治。”
好在薛慕华与苏星河一般,精通封闭痛觉之法。
怜星并未经历断骨重接的折磨。
接下来将近两个月的调养期,花月奴主动担起了照料之责。
孩子有阿朱、阿碧照看,王夫人又对小双骄喜爱至极,闲来无事便常逗他们玩耍。
花月奴因此得以安心留下。
江枫却做了一件让徐天顺始料未及的事。
他竟被苏星河折服,当场拜师入门。
这一拜,无形中让他成了徐天顺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