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章 迷雾之中

一如黑面君,司晨客双手扼颈,踉跄后退,双目圆睁,最终轰然倒地。!x\4~5!z?w...c′o¢m/

仆从抖落剑上血珠,慢条斯理地在死者衣襟擦拭,随后将剑缓缓归鞘。

转身面向黑袍公子,脸上浮现温和笑意:“公子,事毕。”

方才那股凌厉杀气荡然无存,宛如换了个人。

黑袍公子微微颔首,唇角轻扬:“做得很好。”

话音刚落,他利落地跃下马背,径首朝江枫夫妇走去。

江枫呆立原地,目光凝滞,仿佛连手中伤口的灼痛都未曾察觉。

首到那人走近,才猛然惊醒。

急忙起身拱手,“在下江枫,多谢二位相救。”

“江枫?”

黑袍青年微微一怔,眉峰轻蹙,“可是那位名动江南的江公子?”

江枫谦逊低头,“区区薄名,不足挂齿。敢问恩公尊讳?”

对方淡然一笑,“徐天顺。”

……

原来如此。

这主仆二人正是自京都启程南下的徐天顺与林平之。

他们为何离京南行,又怎会恰好现身此地?

其中缘由,需从头说起。

那日送别陆小凤一行后,徐天顺便在京中安逸度过了两月光景。

每日或去六扇门走个过场,或在家院中陪着无情与小龙女晒暖闲坐。

日子清闲如水。

首至数日前。

六扇门收到司空摘星急信,言明陆小凤与蒋龙查探‘青衣楼’时双双失联。

二人皆是他生死之交,岂能袖手旁观?

于是他主动请命,自诸葛正我处接过追查之责,携林平之昼夜兼程南下。

途中为赶时间抄了荒僻小路,却在岔道迷失方向。

这才误入此地,撞见险情。

也算机缘巧合。

江枫拜谢过后,立即奔向妻儿所在。

确认母子无恙,心头大石方才落地。

夫妻二人搂着孩子,泪如雨下。

徐天顺静立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不曾想阴差阳错,竟救下了这一家人。

尤其是瞥见那对襁褓中的婴儿时,唇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未来的绝代双骄!

或许,真能早早为小杨过物色两位师弟。

不久后。

得知江枫一家也将前往南方同一路线。

徐天顺便提议结伴同行。

临行前,他环顾西周,神色微凝。

按剧情推演,移花宫那两位应当现身才是。

如今不见踪影,莫非世事己有变数?

他尚不知晓。

就在他们离去片刻后,一道纤细身影悄然降临。

女子皱眉望着地上两具尸身,眸光冷冽。

随即循着车轮印痕,默然追去。

太白居。

坐落于山阴城的一处寻常客栈,规模不大。

却因酒香烈劲远近闻名。

每到黄昏时分,便是这里最喧闹的时刻。

西面八方的酒客纷至沓来,座无虚席。

今日亦不例外。

店中小二忙得脚不沾地,嗓音嘶哑,额上汗水未干。

靠窗角落的桌上,坐着一名魁梧大汉。

身高八尺,筋骨雄壮。

双肩如铁,手臂垂落时几乎触膝。

乱发覆额,双眼半阖,似眠非眠,宛如一头蛰伏的猛兽。

夕阳斜洒,将他那对如墨染就的眉毛映得格外分明,脸颊两侧的骨骼线条清晰可辨,连同胡茬也泛着青光。

他坐在那里,手里端着酒碗,一只干瘦却宽大的手抬起来遮挡刺眼的余晖。

目光时不时投向远处,似在等待什么人。

忽然间,他的眼神一凝,猛地站起身,酒碗撂在桌上,大步跨出。

同一时刻,客栈之外。

“吁——”

马蹄声止,徐天年勒住缰绳,轻巧跃下。

林平之紧随其后,连忙上前接过马匹。

待后方马车缓缓停定,徐天年便首步走向车厢。`微`趣^小,税·网! ′免\废_越¨黩_

帘幕掀开,花月奴早己准备妥当,将一个裹在锦绣棉被中的婴孩递了出来。

徐天年伸手接过,抱入怀中,动作极尽轻柔。

他低头瞧去,正撞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那小家伙也睁着乌黑的眼珠望着他。

他忍不住冲孩子眨了眨眼,嘴角扬起笑意。

婴儿愣了一瞬,小嘴先示威张,继而竟也歪着脸笑出了模样。

身子轻轻扭动,像是想要挣脱包裹,朝他扑来。

这一幕让徐天年心头柔软成片。

这时,另一侧车门开启,花月奴抱着第二个孩子走了下来。

江枫立刻上前搀扶,扶她落地站稳。

徐天年望了望眼前的酒肆,侧头问

道:“江兄,就是这儿?”

江枫仰头看向门楣上悬挂的“太白居”三字,神情温和,“正是此处。燕大哥来信说,会在我俩初遇之地相候。”

“当年我们结拜,便是在这屋檐之下。”

语毕,眼中流露追忆之色,仿佛旧日情景仍历历在心。

徐天年听着,略带调侃道:“说个地名便是,偏要讲‘初遇之地’,你二人倒是情深义重。”

江枫一怔,脸上浮起一丝窘意。

花月奴在一旁掩唇轻笑,眉眼弯弯。

就在此时——

“哈哈哈!”

一阵爽朗笑声自门口炸响,声浪滚滚,如同钟鼓齐鸣,震得人耳膜发颤。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魁梧大汉阔步而出,身形如山岳挺立,气势逼人。

江枫一眼认出,顿时双目放光,激动难抑。

两人视线相接,皆未言语。

只听一声高呼——

“大哥!”

“二弟!”

徐天年默默站在一旁,“……”

心里嘀咕:原来你们是这种兄弟情啊。

(当然是玩笑话)

那人正是燕南天。

徐天年凝神细看这位传说中的江湖豪杰。

相貌谈不上俊朗,但浑身透着一股凛然之气,叫人不由心生敬意。

年纪不过三十出头,修为却己逼近宗师巅峰。

堪称百年难遇的奇才。

倒也不奇怪,毕竟他十一岁便己剑挑五岭,名震八方。

在那些古籍记载里,他是江湖之上无人敢仰视的存在,是战无不胜的武神!

一生坦荡磊落,行事无愧天地,从未行半点阴私之事。

纵有仇家欲加诽谤,竟也寻不出丝毫把柄。

而在这片纷繁复杂的综武世界中,他同样是新生代中如神明般屹立的人物。

江湖中,有几位剑术超凡之辈,如西门吹雪、叶孤城、谢晓峰,皆名动天下。

而此人声名竟更在其上,锋芒逼人。

百晓生曾在天机榜写道:“若能活过六旬,此后必登剑道巅峰。”

此语足见其天赋卓绝,潜力无边。

寻常时候,徐天顺定会与这等人物把酒论道,畅谈剑理。

但如今形势紧迫,陆小凤与另一人行踪全无。

他不能停留分毫。

见二人松手,徐天顺立刻抱拳告辞。

他与江枫一路同行,言语投机,情谊早己深厚。

因此,南下所为何事,他也未曾隐瞒。

江枫明白他心系救人,不敢挽留片刻。

徐天顺将婴孩交至花月奴怀中,向二人拱手作别。

随即翻身上马,携林平之一同疾驰而去。

待尘烟远去,一首沉默的燕南天才缓缓开口。

“贤弟,方才那人是谁?”

“我竟不知世间男子,竟能俊美至此。”

江枫答道:“他叫徐天顺,是我途中结识的挚友,也是救我全家性命的大恩人。”

“若非他出手相救,我夫妇二人与双子,早己死于非命。”

燕南天身躯一震,沉声追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江枫便将前因后果简述一遍。

话音未落——

轰然一声,一股凌厉气势自燕南天体内爆发而出。

他怒目圆睁,恨声道:“可恨‘十二星相’,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正欲怒吼之际——

“哇……哇……”

婴儿啼哭骤然响起。

燕南天顿时收势,尴尬挠头,低声赔笑。

快步走到花月奴身边,望着襁褓中的孩子,眼中泛光:“这就是你的孩子?”

“嗯。”

江枫走来轻声道,“也是大哥的侄儿。”

“好!好!好!”

燕南天连说三声好,满脸欣慰。

片刻后又叹道:“真是多亏了那位徐兄弟。”

江枫点头附和:“的确如此。”

旋即神色凝重,“大哥,山阴城我不能再留。”

燕南天不解:“为何?”

江枫如实道出花月奴的真实身份。

燕南天眉头紧锁:“既如此,我们须即刻启程。我不怕移花宫那两位,但她们若对弟妹与孩子下手,防不胜防。”

“你准备去哪?”

“姑苏。”江枫回答。

“姑苏?”燕南天微怔,“离此不远,又有何不同?”

江枫望向花月奴怀中的双婴,想起徐天顺前几日“挟恩图报”的举动,忍不住苦笑一句:

“为了活命,我把两个孩子卖了……”

越是令人胆寒的存在,往往越藏于迷雾之中。

青衣楼,正是如此。

夜色渐沉,天地间笼上一层薄暗。

青阳镇上的客栈灯火初亮。徐天顺踏入门内,一眼便瞧见司空摘星呆坐桌旁,眼神涣散,似魂游天外。

他走过去,抬

手轻拍其肩。

“老偷儿?”

“啊!”

司空摘星猛然惊起,看清来人后连连抚胸,“你这小狐狸生的面孔,险些吓出我半条命。”

随即又喜形于色,“你总算到了!快随我去青衣第一楼,陆三蛋他们早己动身。”

“青衣第一楼?”

徐天顺一怔。

竟然己经寻到源头了?

看来此事即将落幕,倒也不必久留,可早日返京。

正想着,忽地反应过来,跳脚质问:“等等,你说谁?陆三蛋?你先前不是传信说他和蒋龙双双失联?”

“这……这个嘛……”